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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爹兵分两路。
我爹脱光了衣服,背着两根荆条,一路哭嚎着进了宫。
我找了点胭脂,将他身上的伤口描深了些。
皇帝年迈,老眼昏花的,万一看不清楚可怎么行。
只希望他念着当年我爹生死相交的情谊,能网开一面。
我则约了裴寂,到城外的酒楼相见。
裴寂比我想象的坚强。
即便沦为了整个上京茶余饭后的笑柄,也不改往日风流。
玉冠束发,容色清冷,眉宇深邃。
一件镶了金丝暗绣如意云纹边的玄色长袍,玉树临风得招摇。
隔着帷帽,我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想不通,守着这样的珠玉,宋容容是怎么看上我哥那个糙汉的。
思索间,太子已经坐在了我面前。
“赵姑娘找孤何事?”
我心里猛一咯噔。
他怎么知道是我?
计划有变。
原本想着作为一个热心的知情人,给他委婉透露点“生米变熟”的消息。
再劝上两句瞎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什么的,叫他歇了心思也就算了。
如今他识破我的身份,再从我嘴里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我脱了帷帽,讪讪笑了笑。
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捧着尴尬的讨好。
他把玩着手中一把酒盏。
“孤年少时,曾被姑娘一脚踹进太液池。”
“可不敢忘!”
他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那双清冷的眼中,满是戏谑。
完蛋,这怎么还牵扯出陈年旧恨来了。
裴寂说的这事,我似乎也有那么点印象。
那年中秋,皇宫设宴。
我第一次进宫,看到裴寂,便被那张小白脸迷了眼。
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子,出行没有那么前呼后拥。
我在御花园中遇到他,以为是哪家的普通贵公子,便想上前讨教讨教。
我爹说过,没本事的男人,进不了我们将军府。
我就算看上他的脸,也得先试探下,我将来能不能得了我爹的同意,给他个名份。
谁知道一腿下去,他就进了池。
再然后,我被一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扣着肩腿,按着脑袋,围在了中间。
而宋容容刚好路过,给他递了帕子擦水。
两人从此电光火石。
再后来,我被押到了我爹和皇帝面前。
皇帝问我为什么要袭击皇子。
我看着我爹,十分委屈。
“我就想试试他的身手,能不能入赘将军府。”
皇帝一愣,忽然笑了。
“那寂儿够格儿吗?”
我失望地摆了摆手。
“算了,绣花枕头。”
当时的裴寂,整个人像个红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