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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块巨大的老树根,纵使它已经枯萎了多年,却似乎,依旧“生机勃勃”!
这里是沙江镇,茶余饭后谈资的村里人是‘老树根’的常客,一些小摊小贩也时常会在这儿竖起牌坊。因此,这里从不缺‘生气’,它一直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老林!你就不能管管你家女儿,它总这样造谣我家小云,总不是个事儿啊!”脸红脖子粗的光头男人对着另一名男子吼道,音量是极大,语气中却满是戏谑之意。
身旁的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只当这是一个笑话,嘻嘻哈哈的陪着哄闹起来。
另一边,这名被吼了的正主,模样上像是一名知识分子。整齐的领子和中分的油头,鼻梁上还顶了副眼镜框,只是这脸色,有些不太好,一直是一副铁青的样子。
男子有些感慨,现在的情况,在许多天前,它还是相反的啊。似乎就是上一秒的事,他还在揪着光头男人领子,警告他管好自己那胡作非为的女儿。现在却是在听着这些人的冷嘲热讽......
男子在这样的处境下已经很久了,作为霸凌者的父亲,家里的门似乎就永远合不上,即使戴上帽子和口罩躲到这全是人的老树根下,‘他们’也能把你找出来。
终于,在一个夜里,男子再也忍不住了,离开了......
他,是自己动的手。
......
这是一条很久以前的新闻,陈亮在调查小镇历史的时候,偶然间看到。纵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纵然不清楚其中的复杂关系,但仅仅看着这样一位被逼到绝路无处可去最终自我了结的人,陈亮突然升起起了怜悯之心。
“生命,是很珍贵的啊!”他突然间感慨道。
可没过一会,陈亮却又自嘲起来,“或许,最不适合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叮铃铃——”忽如其来一阵铃声响起,瞬间就吸引起了陈亮的注意力。
紧跟其后而来的,是一阵凄惨的哭诉声。
“有谁...有谁可以...帮帮我!”
在声音传来的地方,出现在陈亮眼中的,是一名正处于黑暗中的白衣少女。此时,她正蹲坐在地上,双手不停揉搓着眼睛,哭泣声也一直不停。那右手上戴着的漂亮镯子,不断的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陈亮一时间呆住了,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嘴里还在嘟嘟喃喃的说道。
“妹...妹...?”
“不对!”忽然间,陈亮脑子里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地上的女孩,即使年龄对得上,身形也和妹妹陈留差了许多。
“那她是...”带着这个疑问,陈亮连忙追了上去。
“砰!”
“哎呀!”一阵吃痛的声音传来,追着追着,明明那女孩还在前方,可陈亮却是一头撞在了白墙上。
声响引来了隔壁的女老师。
“您好,请问您没事吧!”
女老师叫秦容荟,她的声音,一下子把陈亮拉了回来。眼前的白衣少女,以及那阵铃声,这一瞬间突然就全部消失了。
陈亮连忙起身,头上仍旧持续传来阵痛,他没有开门,只是对着门外的声音随意敷衍了一两句,就没再说话了。
门口的人,之后见里边没再回话,无奈也只好走了。
陈亮是一个怕麻烦到极点的人,在他眼里,即使是外人出于善意的关心,只要是没必要的,他都觉得是麻烦。
粗浅的处理好伤口,陈亮没再继续整理资料,一下子仰倒在床上,独自沉思起来。
这里是校长给他安排的学区房,他住的这一栋还是配置最高的教师公寓。此刻的他,依然处于沙江中学的范围中。
“这,该不会就是疯病的‘祸首’吧!”对于刚刚出现的白衣少女,陈亮瞬间思绪万千。可仅凭这一幕,他又能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夜幕不知何时悄悄来临,男子自然也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
“哇啊!这都几点了,糟了,要迟到了!”陈亮激动的从床上跳起,上一秒还是5:30的闹钟,忍不住疲倦的他终于小眯了一会,可这一刻,指针再转几分钟,就该是7:30了。陈亮都没来得及梳洗,嘴里还啃着面包便出门了。
“哔——哔——”
“嘭!”
一阵急促的汽车铃声之后,是那猛烈的撞击声。跑的太急的陈亮,刚出小区,就和一辆从地下停车场刚露头的别克撞了个满怀。
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的车主,看着眼前这个一瞬间就起身,和没事人一样继续跑路,手还一直背回去朝他摆摆手的小伙子。车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这算是在告诉我...没事吗?!”
......
陈亮穿着全是灰的大裤衩来到教室门口,里边,班主任李老师已经讲起了课。
“?”
陈亮没有第一时间进教室,他并不是怕老师骂他。毕竟他本就不是来做学生的,再说还有校长这层关系,他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当然,他想的,也不是这些。
在陈亮的前边儿,也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怯怯的伸着头往教室里边望。
“嘿!你好,我叫陈亮!”陈亮忽然间起了坏心思,他想捉弄这孩子一下,故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后,抬起手来轻轻拍了女孩的肩膀。
“啊——”女孩被陈亮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尖叫出声来。
这一声,也吸引到了班里的李老师,一出门便抓到了两个迟到的学生。
下一幕,女孩在外边罚着站,而陈亮这边,作为新的转学生,还在被班主任介绍着。
“好了,大家都认识这位陈亮同学了吧!”此时的李老师脸上也还是一副和蔼的表情。可谁知,下一秒竟就突然变了。
“认识完了,那就不是‘新’同学,你也去外边站着吧!”班主任嘴里,这新字,咬的还尤其重。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陈亮已经和之前的女孩在教室外站成一排了。
里边还能稀稀疏疏的传来老李的声音。
“想借着新人身份搞特殊?校长的亲戚就想横着走?在我这,没门儿!”
陈亮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道,“好一个‘不畏权贵’!好一个‘刚正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