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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吸了口气，用手背抹掉眼泪。
故作轻松地笑道：
“一年房租加生活费，我算沈少爷五万，合理吧？”
“五五二十五，两年就是二十五万。”
“二十五乘二十五，三年就是六百二十五万。”
顿了顿，我突然想起了沈云凛那份没拿过提成，月月只拿三千底薪的房产销售工作。
怪不得年年业绩垫底，其间还因为断腿休养过大半年。
却始终没被开除呢。
原来是富家少爷下放基层，来自家公司磨练啊。
“沈少工资虽然低，但后两年也算是有赚钱。”
“所以我给抹个零。”
“六百万，如何？”
其实，我是想报六千万的。
但沈云凛是骗子，又不是傻子，漫天要价不现实。
确切地说，把感情折算成钱这事儿，本身就他妈的不现实。
所以——
“您是现金？支票？还是转账？”
“方便现结吗？”
“我这边不太接受延期付款。”
包厢连带着走廊，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向了沈云凛。
沈云凛也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眸色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幽深晦暗。
半晌，突然垂下眸子，不带感情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矜贵倨傲，不羁浪荡。
完全陌生成了我没见过的样子：
“这么会算数。”
“数学老师教抢劫的？”
心脏直直坠地，摔得生疼。
却又莫名生出了一种落地消散的解脱。
我自嘲般地耸了下肩：
“老师倒没教抢劫，但是教了一个至理名言。”
“宁可答错，也别空着。”
“沈少过去三年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明明就瞧不上我。
明明就没打算跟我有未来。
但还是为了这没钱的三年能过得舒服些。
招惹了我。
“这个冬天太冷了。”
“失恋了，人心也跟着凉。”
“总得找点新的温暖，来填补沈少留下的空白。”
“找乐子，就需要花票子。”
“您说是吧？”
眸子轻抬，我将心头翻涌的难受压下。
指甲掐着掌心，静静看向沈云凛。
却发现他的脸色不知何时，早已变得难看至极 。
眸底氤氲着沉郁的暗色。
看着似乎……挺生气的？
“哦，对。”
我恍然。
“沈少现在应该还没完全解封经济权。”
“那……沈夫人？”
沈夫人抬眉，视线瞥过沈云凛的脸色。
笑着问道：“确定想跟这么好的姑娘断掉？”
沈云凛抿紧了薄唇，喉结上下滚了滚。
眸底闪过暗色的情绪。
却最终归于桀骜冷漠，嗓音清冷：
“我早说过。”
“答应接管公司，是我最大的限度。”
“其他的，再练十年也没用。”
“我不可能过那种只守着一个人的单调日子。”
“太没劲。”
心脏猛地一疼。
我无意识攥紧了拳头。
沈夫人却仍旧笑着。
只是笑意里多了些意味深长：
“哦，是吗，那可太遗憾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支票本。
提笔开始写支票：
“算了，能力和心性不足，还可以历练。”
“但恋爱这事儿，自己发挥，自负盈亏，随你怎么作死吧。”
“作为父母，我唯一能做的……”
话语顿了顿，笔尖随之停下。
沈夫人眉眼微弯，神情温和地将支票递给我：
“是把颜小姐想要的六百万，凑个一千万的整。”
“为颜小姐的寒冷冬天，添点柴。”
一、千、万。
说实话，不夸张。
接过这张支票的那瞬间。
我感觉我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