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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开始的地方--前排寄存处)
(接)
观前提示:
1.女尊,但男帝,微低智权谋,纯背景板,所有离奇设定只为故事服务;
2.各种恶劣xp,文案上标注部分,薛定谔的18+(至少18+进无风险),吃不了不硬吃,没有任何恶意导向,没有任何恶意导向,没有任何恶意导向,望知悉;
3.本文又名《大结局的我们突然开始走马灯》《大型回忆杀之黑历史现场》《丧系疯批的训狗日常》《不,我没听过这个设定》……
4.非典型观影体,回忆杀、回忆杀、回忆杀,这是一本大型自我攻略(划掉)回忆杀;
5.祝观影愉快。
……
…………
大熙王朝,盛京,十月十七。
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霜没几天,盛京这地方终于迎来一日的灿阳高照。
这天,也是新帝登基的良辰吉日。
禁军开道,仪仗百里,满朝文武随新帝祭拜完宗庙,在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宫的路上,万众瞩目的却不是大熙朝第二个以男子之身成功上位的当今新帝。
而是有着大熙最后的正统之称的珩王殿下。
此刻,她正在打瞌睡。
大喜之日,此人未着半寸仪制礼服,虽全程随驾,但她一不拜天地,二不拜祖宗,更对新帝爱搭不理。
眼瞧着登基典仪过半,心里各怀鬼胎的大人们挨挨凑凑,商量着一会儿珩王造反,他们该如何见机行事。
“……”
时任大理寺少卿的叶尘音大大方方挤过去,“怎么说怎么说?那位已经有章程了?”
“没准。”
“?”
“嗐,这是能明说的吗?”
“你瞧就是了。我们礼部为了把朝服改成殿下的样式可是忙了好些日子,我是眼瞅着尚书大人亲自送去王府了。今天可好……”
“殿下一支钗都没往脑袋上插。”
话是这么说。
但珩王那人难道不是一向如此?
她连先帝的面子都不给。
叶尘音眉梢一挑,“所以……?”
“这明摆着对上头那位不满嘛。”
小声说着,几位大人叹道,“如今这世道,男子抛头露面已是倒行逆施,这皇子称帝……你看看先帝最后……唉,这日子不好过咯。”
叶尘音不走心的应和着,瞅着几人的面孔,将名字记下,多瞧两眼就觉得几个莫名悲愤扼腕的面熟,像是被幽禁的皇女们的拥趸……她心里有数了。
这是看自家主子倒台,自己要被新帝清算了,所以把心思打在珩王身上,等一个‘拨乱反正’?
珩王啊……
这位和先帝有弑母之仇的女儿,与新帝可称夺位之敌的胞妹,当今唯一没有被幽禁封地,好模好样封王干政、领兵打仗的亲王——明和郁。
可未必如你们所想,对那个位子有什么执念。
叶尘音遥遥望着远处玉辂里稳稳当当打瞌睡的皇女,神色缓缓复杂起来。
……
…………
第六个。
那种好像自己死了很惨,正在被人悼念默哀的感觉愈发强烈。
第一个人这么看过来,明和郁还不动声色地找过去看看是谁又打什么主意准备做什么,第二个这么看过来,明和郁就开始觉得哪里不对。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第六个。
队列九寺,蒙先帝看重,位居三席的大理寺。
是叶尘音。
明和郁都懒得睁眼。
她们春秋殿的人不止脑子有病,现在都开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这就是明江昀登基的结果。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明和郁心如止水,被迫早起参加登基典仪的郁气散尽,现在只对这晒得慌的太阳有意见,一心能一觉睡回王府。
在她的地盘上,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在床上滚着睡,在桌子上躺着睡,在石头上倒着睡…在池塘里躺着睡……在房梁上吊着睡……睡……
“——阿郁。醒醒。”
温沉的嗓音轻唤,四下里鸦雀无声。
低垂的眼睫缓缓抬起,明和郁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年轻帝王,发自内心的感到困惑。
“有事?”
与她拥有相同眼型轮廓的胞兄有着跟她截然不同的温和气质,为太子时清润雅致,为帝王时从容淡定。
犹记不久前,明江昀率春秋殿逼上云宫时,被老皇帝下令刀斧加身依然泰然自若、手掌乾坤的样子。
明和郁当时还想着这下终于能撒手不管,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她一个人在王府里睡到地老天荒……
总之就是没有今天这么奇怪。
哈,也不对,今天奇怪的事太多了。
就比如明江昀,抛下身后一众朝臣,就这么站在这看了她许久。
有刹那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
在明和郁支着头又快睡着的时候,明江昀终于开口:“想睡的话……我让人去清平苑收拾一下,你去休息。晚点,我有话想跟你说。”
“……”
明和郁偏头不动,唇角却缓缓扬起一点弧度:
“明江昀,我只说一遍。”
在年轻帝王意识到这话有歧义之前,一身雪白长袍的女子仔细拂去袖上的褶皱。
直起身,她居高临下回视缀在身后不敢抬头的满朝文武——尤其是今日老在看她的那帮人——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她说,“我对你的皇位不感兴趣。”
如今更对登基典仪失去了兴趣。
很无聊。
等到了明江昀登基,却没有想象中的期待。
两步翻下玉辂,明和郁背过身时,已遮掩了心中翻涌的思绪。
袍角翻飞拂落,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有这功夫看你登基,不如让我回去睡觉。”她懒洋洋一摆手,“走了。”
宫墙高耸,天地狭窄,从东走到西,整整三千步,明和郁眼中仿佛总空无一人。
她不回头也不看任何人,裹着一身轻飘飘的空茫,只身前往看不清方向的远方。
她走的潇洒。
终于也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抛在脑后。
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都找不回,如今终于放下了。
——
但这世上总是如此。
偏要事与愿违。
——
入夜。
整理好今天一天发现的可(试)疑(图)人(造)员(反)待查名单,叶尘音看了看时辰,立刻洗漱上床,安详地双手交叠压在胸口。
火速入眠。
“哟,来得挺早。”
挣脱具有轻微吸力的‘水洼’,叶尘音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她做出‘睁眼’这个动作,立刻,眼前如拨开初勘的云雾,一切清晰起来。
连欠揍的声音也变得清晰:“看样子你今天很闲?”
正在琢磨眼前为什么是个破屋子的叶尘音嘴角一抽。
她低头看了眼整齐的衣衫,才推门进屋。
叶尘音低眉,拱手行礼,“大熙大理寺少卿叶尘音,问豊元易王殿下安。”
“说实话,不太安。”
言惊梦不客气的摊手,“毕竟我人还在软禁,一天天除了睡觉没别的事做。你们倒好,一个两个来得晚走得快……”
“你说,你们春秋殿的主子登基为帝了,我那肾虚得走路打飘的娘怎么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位豊元的易王天生一双多情的潋滟桃花眸,眼尾再点一颗小痣,简简单单弯唇一笑,就是惑人的艳色。
就是说话不怎么中听。
可能人关久了心里就是多少有点扭曲。
反正这话叶尘音接不了一点,也不敢多看,支支吾吾勉强一笑,立刻挨到屋中等候的另一人身边。
“张帅。”叶尘音松了口气,“今日不用巡营?”
张栖正负手端详一幅画,随口回道,“巡什么营?她们豊元最能打的都站这了——喏,就问你她们老皇帝什么时候死的那个。”
叶尘音:“……张帅慎言。”
被点名的言惊梦笑吟吟地挥手,“张帅,需要本王为骁骑营提供我豊元的边防情报吗?你们要是把本王那个没用的皇姐打残了,本王说不定就能被母皇放出宫玩啦。”
张栖冷冷一笑,“王爷敢交,本帅怕是不敢要。”
“要什么?”
正说着,又一人推门而入,“豊元边境的布防图吗?那种东西难道不是满大街都是?”
这人毫不客气,冲屋子里所有人一次拱手拜过,兴致勃勃地接入话题,“而且九假一真。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想,还能这么玩?”
“拿自家边城百姓作饵,勾引大傻子袭关,以此完善布防漏洞。”
“真是……”
“你说这人得倒霉成什么样,才做得易王殿下的子民?”他笑嘻嘻拢袖,突然看向门外,“不会是逃婚的时候,人都顺着折柳江走出二里地了,还能被归家省亲的老父亲船头相遇,抓回去成亲的那种吧?”
正反手关门的女子:“……”
当众揭短,太过分了!
她立即嘲讽回去,“是啊,游某比不得你们万象学宫,司业联合教习博士收钱办事作舞弊大案,居然一个不小心没捂住,让自己人检举告发了。”
“这是哪个姓崔的学宫院长,这么倒霉,被一道牵连,险些下狱?”
众目睽睽下,互揭老底的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对视,在战火彻底铺开席卷到每个人头上之前,接连进屋的四个人一露面就成功熄火。
这间屋子实在破败,门轴被蛀了个大窟窿,门框严重变形,开门关门都会发出巨大的响声。
此时,大门一敞,众人的注意力顿时拉走,才发现门外的天气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从初时的枯叶秋景变作了冬日小雪。
推门的是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他候在门边,一个红色的影子就这么卷着寒意飞身而入,在他们身后,两人不紧不慢地先后进门。
先的那个进门就得到了熙朝几位臣子的拜迎,连豊元易王都敛了神色,称一声:“熙帝。”
后的那个是被明江昀客客气气请进来的——进屋前,明江昀看起来还有点愁。
“昨日还能把衣服匀一匀,可国师是先灵之体不得沾染凡尘俗物……这要怎么办?”
他挡在众人身前往里看了看,“这是谁的屋子?阿郁的?我记得阿郁有很多件织云会扔在各种地方……姬疑?”
“无妨。”
跟在他身后的国师摇头,虽卸冠散发,仅着薄衫,但他一露面,不需屋中众人垂眼退避,他身上已浮起云雾用以遮盖身形容颜。
飘渺薄尘一步一落,姬疑静静立在帝王身后,险些连声息都消没。
像鬼一样。
明江昀:“……”
他默默侧身,以便自己能看见所有人,“看来我与国师是最后的客人?”
“怎么会?”言惊梦指了指门外,“最后一位客人,这不是来了?”
众人一道看去,就见门外风雪渐大,天色乌沉沉一片,分不清白天黑夜。
但破屋的不远处就是盛京。
随着皇宫最高处的极星阁被人提着灯一层层点亮,城中的家家户户也成片成片染上温暖的昏黄。
只是这极星阁的光和热注定铺不到更远,破屋坐落沉寂的山峦,被皇城轻易化去的风雪将破屋吹透,让置身其中的每个人都感到浑身发冷,手指冰寒。
然而他们这会儿顾不上自己,入梦的几人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只被削了一半皮肉的手。天寒地冻,发黑的血凝结成冰,能看见死死扒住山道石阶的五指没了一半。
一声嘶哑的喘息后,再度发力的手腕挣开鲜红的血,带起一双猩红的眼睛。
很好,果然又是她。
大熙疯王,名不虚传。
所有人心里想,但没人敢开口惊扰。
她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人徒手爬上悬崖,被刮去半身血肉,本该死透了,偏就吊着一口气,非要赶到这里来。
为什么?
这里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在所有人被这双眼睛慑住的时候,叶尘音一声惊呼瞬间转移了他们的注意:
“火、火烧京城?!”
什么?
顿时,众人迅速回头,震惊地看着顷刻间被火红点亮的半片天空,远远的,他们竟然还能听见从京城里传来的号角声、嘶吼声以及惨叫声。
张栖脸色一变,“敌袭?!”
“不对。”游棠鸢皱眉,“城外压阵大军的数目不对,顶多三万人的兵马,怎么可能越过京郊驻军杀进皇城?是反叛?”
张栖:“谁叛?先帝亲子只有陛下、琰王和珩王,嘉和帝禅位先帝之后,那些皇女皇子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先帝严防死守,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反上京来?”
不是敌袭侵占,不是反叛报复,那会是什么?什么样的疯子会对火烧盛京感兴趣?
——疯子。
倏地,众人头上像被浇了一盆凉水。
还真有一个对火烧盛京感兴趣的疯子。
比如说正像具烂了一半的尸体向他们爬来的这位。
“哈……”
冲天的火光映亮寒夜,一声喉咙里撕出来的扭曲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不成人形的明和郁倚坐在断剑旁,她身上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每一次喘息都鲜血淋漓,可她仰头望着盛京大火时,仍难抑对此情此景发笑的冲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死了!都烧死了!都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这样子是疯的差不多了。
所以火是她放的?
为什么?
众人脑袋上简直爬满了问号:
这条时间线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