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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飞机……不是去巴黎的吧？」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冷不丁地看向妻子姜黎。
姜黎正在翻看杂志的手指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合上杂志，笑着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说什么胡话呢。」
「那可是我们初遇的地方，我们的蜜月旅行不去巴黎还能去哪里？」
她说着，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生怕下一秒就再也见不到我一般。
面对姜黎的解释，我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即使她掩饰得很好，可我还是从她手上的力道，察觉到一丝慌张。
而且，座位周围的几个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我，充满了审视和警惕。
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防备一件随时会逃跑的猎物。
半晌，我深吸一口气，坦言道：
「不用骗我。」
「你偷换了机票，是打算去救陆砚吧？」
听到陆砚这两个字，姜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毕竟，那可是曾经和她相爱四年，差点步入婚姻殿堂的初恋。
「老公，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我和他早就……」
我没有理会她的伪装，直接打断道：
「我听说了。」
「陆砚欠了一屁股债被人抓了。」
「他下周还有心脏搭桥手术要做，你想让我当人质，先把他换回来，对吧？」
这一次，姜黎并没有否认，而是避开了我的目光，转移话题道：
「青州，我已经嫁给你了，不要胡思乱想了。」
「陆砚他……他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
「陆砚家里并不无辜。」
「他们家制假售假，坑害了很多家庭……」
不等我说完，姜黎便用吻堵住了我的嘴。
「别说了……」
她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陆家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牺牲，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看在我们是夫妻的份上，再帮我一次，好吗？」
我看着她眼里的执着，只得苦涩一笑。
「姜黎，你变了。」
姜黎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在我的胸口，泪水浸了我的衣衫。
我知道，她还是放不下陆砚。
在姜黎心里，我永远比不上那个叫做陆砚的男人。
即使，他只是一个需要她用我的自由，用我们的婚姻，去拯救的罪人。
……
接下来的航程，我和姜黎都选择了沉默。
毕竟我们都很清楚，等飞机落地，我们的夫妻情分也就走到了尽头。
飞机缓缓降落，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刚走出舱门，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围了上来。
为首的男人顺着姜黎的目光看向我，有轻蔑，有得意，更多的却是唏嘘。
「为了救别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公都可以放弃。」
「啧……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啊。」
他一挥手，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走上前，将我牢牢控制住。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一个虚弱的身影推到姜黎面前。
「陆砚！」
姜黎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
陆砚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十分虚弱。
姜黎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眼眶瞬间红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事了，现在一切都没事了。」
陆砚无力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得救的欣喜。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自嘲一笑。
姜黎对陆砚的关心，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自然。
一瞬间，我甚至连挣扎的念头都散了。
我在她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呢？
一个养家糊口的伴侣，还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
这个问题恐怕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远处，姜黎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抿着嘴看向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愧疚，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老公，对不起。」
「我答应过你，会和你一起去巴黎度蜜月，可是……」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砚等死，他需要我……」
「你放心，最多一周，只要一周的时间，我就能凑够赎金。」
「到时候，不论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说着，她踮起脚尖，红着眼想要吻我。
我却偏过头，躲开了她的吻。
「别叫我老公。」
「你还是先去救你的陆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