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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噗”的一声刀穿皮的声音,容美君狂妄的笑容僵住,夫妻俩再也没有力气争斗,各自往自己的后背翻躺而去……
刀子不偏不倚,正中容美君的心脏,鲜血从她刷白的双唇猛喷而出,不到半秒,当场惨死。
“辉——儿!”
林中颤着无力的手臂,示意林辉靠近他的身边,一口鲜血又从他的嘴巴喷出。
吓傻了的林辉,那动也不会动的翻白眼睛在听了林中微弱的呼喊后动了动,“哇”的一声哭喊:“爸爸,妈妈——”
“过——来!”
又一口鲜血,林中脸色全无,摇着头,忍忍着。
“爸爸!”
林辉两腿发软地扑向林中,抱着他痛哭,手掌恐惧地按压住林中的刀口,瞬间,鲜血就凝固了他的手掌。
“爸爸,你不要死!”喊完,林辉又转头望容美君一眼。
“爸爸,你不要死,快救救妈妈!”
林辉放声大哭,让林中皱起了眉头,林中费力喝了一声:“别哭,听我说!”
“咳,咳——”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林中咬着牙,汇集所有力气,说:“辉儿,你——爸爸妈妈不在了,你去找你——姐姐,林书姐姐——啊?记得——”
“爸爸,爸爸——”
林中又吐了一口鲜血,重咳一声,断气了。
“爸爸,你不要死——”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无人的别墅里,恐怖,血腥,阴寒……
容美君和林中的案子,在粤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他们的资产都被冻结封存了,官司也因为容美君和林中的死亡而结束了。
可怜受伤的陈建严成了倒霉的羔羊,被医生宣判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见治疗没有效果,陈建严的儿子处理了他父亲的生意后,把他转到美国医治了。
这天,是容美君和林中下葬的日子,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与埋葬的气氛不太协调。
来拜葬的人不多,只有林书一家,李月,还有萧彬,李月叫他一起来的。
林中的父母因为儿子惨死而不忍过来认尸,年迈的他们,宁愿待在老家相信儿子还活着也不肯面对悲惨的生离死别。
墓土已埋好,气氛一片寂静,连一直低声呜咽的林辉,这时也寂静无声了。他呆呆地站着,眼神茫然涣散,如被点了穴道一般。
工人已默默无声地下山了,萧彬低低说了一声:“走吧,让他们都安息吧!”
这时,后面传来高跟鞋的声响,“噔,噔,噔”的,越来越近,直到坟前。
一束白色的菊花从一只白皙的女性玉手手上放开,放置于坟前。
周云淡淡地说:“虽然报复过你,但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离开认输了。我没想过这么快就结束的!”
隐约的悲哀从她的口吻中漫散开来,竟也透出三分凄凉。
众人奇怪地望着她,以为她是林中和容美君的朋友,但听她说报复又推翻了他们的猜想。
还是陈一鸣淡定些,他淡淡地问:“小姐,你是?”
一身黑衣裙的周云转过身来,轻轻说:“我叫周云,李启峰是我丈夫,想必你已经见过了吧!”
周云毫不隐瞒她的身份。
哦,原来是那3%持股的李先生。
“认识,还承蒙你们出手相助过呢!”
周云落寞地淡笑,又望了一眼墓冢,想想过往,眸子竟泛起一层泪光来。
墓碑上,林中和容美君的结婚照在她的泪眼中朦胧着,这张俊美的男人脸,在她的青春飞扬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偶尔午夜梦回,仍是刻骨铭心的感觉。爱过,被伤害过,一切纠结舒展后,心中的爱仍然存在心间。
莫名的,李月瞧着周云伤痛的样子,明白她和林中也有故事。她叹了一口气,说:“周小姐,别难过了,我们都下山去吧!”
周云心下一震,瞥着李月,心里讶然,想不到她竟能知道她的心事。
她吞了吞口水,压下心中的酸楚,冷硬地说:“我不是难过,我只是感叹而已,也许天意注定如此。”
她望了一眼明晃晃的阳光,心中起了嘲弄之意。
“哎,怎么样都好了,现在人都走了,放下来吧。林书,我们下山去吧!”
陈一鸣望了一眼周云,牵起一一和宝贝,说:“周小姐,一起下山去吧!”
周云轻轻地说:“嗯。”
陈一鸣他们走了两步,周云也跟着转身跨了半步,蓦然瞥见一直站在一边默无声息的小男生还动也不动地站着。
她心里莫名地一颤,收住了脚步。
她记得林中说过,他有一个儿子的,这就是他吧,叫林辉吧?
“林辉!”
周云轻轻叫了一声,一抹怜惜之痛袭上她的心头。
此时的林辉,微垂着头,脸色有点白,茫然无神地站着,似一个被父母抛弃遗落的孩子,惹人心疼。
林辉抬了抬头,对上周云温柔的眼,不吱声,又垂下了头。
周云胸口一窒,这双熟悉的大眼,仿佛林中在望着她!
不由得,她又温柔地叫:“林辉,……”安慰的话无从说起,周云一阵哽咽。
小小的孩子,没有了父母,多可怜。她那未见过世面的孩子,活在那冰冷的阴间,无父无母,也是这般可怜吗?
不知林中是否能够找得到他,给他一点微薄的父爱。
一抹温暖的柔情撅住了周云的心,不由自主的,她伸手拉起林辉的手,冲动地说:“林辉,跟我走吧!”
前面行走的人也因她的话倏地回头。
林书看着林辉孤单的身影,心下一震,是呢,他们忽略了在所有人中,最难过最可怜最凄惨的林辉了。才十一岁的他,最需要安慰的人就是他了。
林书放开一一的手,走了回头,温和地说:“林辉,跟姐姐回家吧。”
周云蓦然清醒,急放开林辉的手,不舍地望了一眼林辉茫然的大眼,颤了颤身子,急下山而去。
扯了扯林辉的手臂,林书又说:“走吧,大家都等着你了,我们带你回家。”
林辉动了动眼睛,视线却跟随周云离去的背影,在凄凉的心里有了一抹感动。
在被忽略的瞬间,只有这个周云阿姨看得见他的存在。这么想着,林辉干涩的眼眸又有了一丝湿意。
山脚下,一一和宝贝不断地问:“妈妈,外公讲的故事有爸爸讲的好听吗?”
“当然,但爸爸讲的也好听。”
听着他们的对话,一直刻意走在后面的林辉突然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越走越快,然后奔跑起来,泪水挂了满面,随风飞逝——
他们都不叫他,静静地等候着他。
李月叹气说:“林中造的孽,只可怜了这孩子了!”
林书听着母亲的叹息,还有前面无助奔跑的少年身影,心情更加难过。
没想到,林辉也是十一岁左右的年纪,失去了父母。和自己一样,但她却还有母亲陪伴着,而他却什么也没有,还得承受世人责备辱骂的目光。林中他们留给他的,是这脆弱少年心无法去承受的一切。
林书哀伤地说:“一鸣,还记得容美君提过让林辉和我相见的事吗?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陈一鸣也是一声轻叹,说:“林辉会熬过来的,他应该比林中更有志气。”
林书凄凉一笑,说:“一鸣,本来还以为要多一个曼清那样的大孩子了,没想到,曼清走了,林辉——”
陈一鸣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难过,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好林辉的。”
萧彬晚上还有课要上,他看了一眼时间,对李月说:“李月,我们先走吧,林辉跟林书他们一起回家。”
李月幽幽地说:“好吧,林书,我和萧彬先走了。你们好好保重。林辉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待他吧!”
“妈,我知道了。你们有事先走没事的。”
萧彬满腹心事地开着车,那干裂的双唇已经被他舔了无数次了,但心中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越憋越急,突然他干脆把车停下,仿佛李月欠了他什么还不了的人情似的,声音急促又不容拒绝地说:“李月,我想好了,我们今天做一个了断吧,爽爽快快的,别拖着了,说清楚,我心里也痛快些。行不行,好不好,一句话,你说,咱俩这关系是继续保持不前,还是更进一步?要是你说不好,你马上给我下车!”
李月听他那么冲的口吻,心下突兀了一下,气着说:“虽然我岁数也不少了,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真跟了你,后半辈子都被你这么吼,日子还怎么过啊!”
“那,那你是嫌弃我咯?”
萧彬头顶冒烟,气得话也说的尖锐起来,眼眸有些受伤地望着李月。
“说话也不温和点,还说你是教师呢!要是不考虑你,今天还叫你来干嘛,也不安慰安慰人家,就只知道发脾气。”
触及到他受伤的表情,李月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忍不住露个底。
“真的吗?”
顿时,萧彬的眼眸爬满笑意,似流水一般,满得挤出了杯子。
李月眼底微露红晕,嘲笑他说:“都几岁的人了,还小青年似的害羞!”
突然,萧彬箍住了李月微垂的头,霸道地吻住李月微红淡紫的双唇,辗转啃咬,如饥似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