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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我听见有人在喊我？！”
“你还以为你是万人迷，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你。”
季语心嘟着嘴巴看他，小眼神上下打量着季天阳，好似在寻找蛛丝马迹，眼神交流，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
“你当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哪里生得出你。”
季语心一听，嘴巴瘪起，眼睛里泪珠子立即翻涌，连抓着季天阳衬衣领子的手都松开，举到胸前，失去依撑小身板都在摇椅晃的抖动，季天阳瞥她一眼：“你当然是你妈生的。”
“我要去找妈妈，我不要爹地了，爹地太坏了，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要爹地了！！！”
***
宋婷带着顾暖香回家，顾暖香双眼红肿，浑身都在轻微颤抖，握着手绢不放手。宋婷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慢慢哄着：“暖香，不害怕，我在这里。是不是季天阳抢了你的孩子，不用怕，我一定去帮你把孩子要回来。”
“不是，不是。”
顾暖香抓住宋婷的手，狂摇头，她哭着说：“是我不要她。”
她痛哭出声，宋婷怎么也不敢相信，顾暖香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很恨那个改姓季的？”
“我曾经恨他为什么没有死掉，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顾暖香点头，她抓着宋婷的手不放，无助的说：“我是爸爸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我占据了原本该属于他的父亲，他的爷爷。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恨爸爸。”
“那个孩子……是你和他的？”
“是。”顾暖香点头，“这是至今为止做过不理智的事情，一步错，步步错，我对不起语心，她还那么小，我就把她抛弃，把她还给他。”
宋婷没有再问，她抱着顾暖香，紧紧的抱着。她从来没有见过剥开阳光开朗的外表，只剩下千疮百孔的顾暖香。
她哭得像个孩子，似乎压抑得太久，终于找到释放的地方。
宋婷一直坐在她旁边，等着她哭完，她相信顾暖香会站起来，这样的女孩和野草一样，伤过痛过都只是一时，她只会变得更勇敢。
顾暖香站起来，拉着宋婷的手走向她一直准备好的小房间，糖果色的屋子，这门上了锁，宋婷一直以为是杂货间。这里面全到处堆满了玩具，书籍，图片，衣柜里全是衣服，从小到大，全都是小女孩所喜欢的东西。
顾暖香拿出放在小桌子的照片，给宋婷看。
“你看，她长得多可爱，照这张相的时候，她已经一岁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以前隔壁有个婆婆帮我带孩子，可是婆婆口音太重，所以孩子的就分不清平翘舌，我一次又一次的纠正，可是都无法知道是否将她纠正过来。”
她顿了顿，说：“我听不见孩子的声音。”
宋婷心痛的看着顾暖香绝望的模样，无法听见孩子的声音，这对于母亲该有多痛，宋婷哑着嗓子问：“顾暖香，我不在的五年，你到底经历的什么？”
“是我的错，如果我知道她会有这么多痛苦，我就不该自私的将她带到世界上。是我的错……”
她怀胎七月生下来的女儿，却被她远送大洋彼岸，如果再让她做出选择，她依然会这样选择。
不，是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