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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早就亲赐晋安候安葬于泰陵,岭王亲自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玉欢……”城楼上玉欢扶着温妍,看着出城的队伍,温妍搭着玉欢的手,道:“我总想着,他是可望而不可及,可是当他近在咫尺时,我却再也握不住他的手了……”
“小姐……”玉欢将温妍披着的披风整了整,息了息鼻子,带着哭腔说道,“风大,小姐再难过可也要注意身子啊……世子……世子定也不愿看到小姐这般……”
“让我陪他走完这段路……”温妍开口道,唇上深深浅浅的牙印,她已然强忍了许久,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忍不住泪水在眼中滚动着,一颗颗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嘴角上,温妍握紧手中的秀帕,“我……从来都不…奢望……只望与他白首……可是如今连他也离我而去了……”
那一日温妍几乎被玉欢半扶半抱回府的,因不能让人知晓温妍去送行,只能悄悄的进行。
温妍在榻上静躺了几天,玉欢在门外插了艾叶,说是端午了。皇都的大街上很是热闹,百里的逝世就像云烟一般散去,再也无人茶余饭后的提起岭王世子,倒是说大将军府的三小姐可怜,温妍听着下人的叨絮也只是笑笑,她始终相信的百里会一直在她心里。
“妍儿妍儿——”来人形色匆匆的走进,挽着个公主髻,髻上簪了一支珠钗,或是走的太匆忙钗上的流苏都缠绕在一起,坐下之后立刻着急道:“你可知道宫中来了位美人吗?”
“何时见过公主您这么着急过一位美人了?”温妍坐下斟了一杯茶递与蕴婳,这才刚清净了几日,“快喝喝看,这可是我前些日子刚得的清宁茶叶。”
清宁茶叶是百里最喜品的一味茶,后来不知不觉连温妍都喜上了。
“我还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听说那女子是来选驸马的,我这就着急找你来了!”蕴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眉撇嘴道:“不知百里是为何喜欢这苦味的茶!”
温妍抓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颤,蕴婳立即悟到自己说错了话,捂了嘴笑呵呵的赔笑着。
温妍放下茶壶看向蕴婳继而道:“出宫那日有一女子贸然托我为她作画。”
“哦?”蕴婳诧异的问道,她知温妍一向不易为他人作画,“是那女子?快拿来与我瞧瞧。”
温妍命玉欢将画卷拿起展开,画卷中的女子确实一副令人遂然失魂之貌,红衣罩体,艳冶无比。
“娇媚无骨之态,倒可与你之貌一比。”蕴婳小心的收起画卷看向温妍,道:“如今你这画要怎么办?”
“花终须一折。”温妍看着窗外园子里百花齐放的景色,望了一眼画卷,道:“玉欢,命人将画卷送到驿馆去吧。”
玉欢抱着画卷出了流水阁,温妍看着她抱着画走远,落花本无情,流水却有意,人各有命。
“我昨日见到赫定王进宫请安了。”蕴婳挑眉带着笑意,略带羞涩的看向温妍,又嘟嘴道:“端午宴你可要来,不许称病推脱。”
“嗯,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宫吧,怕太后该念你了。”温妍浅笑道,目送着蕴婳走远,恰巧迎着回来的玉欢。知晓画已送到,那天宫宴温妍惊讶女子如此的大胆,能知温妍擅画的人并不多。温妍并无心而是有意将画绘的精致,她不愿做太多将心之事,却也要默默护住在宫中的亲人……
第二日端午的氛围格外的好,大街小巷都围满了人,看着辆辆华贵的马车驶入宫门。
“二哥,来了为何不进来?”温妍看着驻足在门外的温昊问道,起身走向他,身穿月牙色的散花裙,白色的纱衣罩体,斜插一枝白色玉簪,坠着些许流苏,素雅静秀,带着几分仙气。
“想着院子里的这些虞美人怕暑,该如何将它们保护好。”温昊看着那些虞美人说道,将一盆虞美人移了移位置。
温妍走到他身旁,怜惜看着那些虞美人花,折下一朵将要凋谢的虞美人,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道:“四季轮回,本该是这样。”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温昊一笑看向温妍,凝神道:“长姐希望今晚你与我一同进宫。”
“嗯。”温妍点头答应,待温昊先行,温妍看着手心的虞美人花,他走了花也谢了。
她不愿踏进那宫门,她害怕变成与长姐一般。温妍也害怕温昊觉得愧对于她,怕他觉得她责怪他没有为她好好守住百里。
到了宫中,温妍应先行去皇后宫中请安,到长安殿时已有众多的贵妇与千金在场,皇后宫中最美的便是四季海棠,大家都在院子里赏着,见她进来便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
温妍徐徐走进内殿,皇后正坐在大殿之上,朱唇轻启,低垂眉睫,甩帕福身道:“皇后娘娘万安。”
“起身吧。”皇后看着温妍嘴角掩着冷笑,“本宫听说温妍你病了,还以为今日不会来了呢。”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温妍再次福身,道:“今日与二哥一同进宫。”
“嗯。”皇后听着继而眯眼看着温妍,带着不确定却有严谨的问:“听说那元娆公主的画像是你画的?”
还未待温妍回答,宫女就禀告赫定王来请安了,对于皇后而言温妍是小事,这赫定王从来不与皇后有交情,今日怎来请安了。
皇后端坐着等齐玹进来请安,一副高高在上,皇后身为中宫并无所出,但太子与她的关系也算缓和,太子无母妃,大可安分的扶太子上位。
“臣给皇后请安。”齐玹身穿玄色蟒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腾云祥纹,腰间系着青色宽边腰带,挂着繁式玉坠,以显身份,气度逼人。
“赫定王这可是头一次到本宫的宫里呢!”皇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齐玹,笑意虽挂在嘴边心里却不知怎么打算的,皇后看向一旁的温妍,道:“本宫宫里的四季海棠今年开的格外的好,你也一起去瞧瞧吧。”
“是。”温妍福身后缓缓走向殿外,抬头一望,齐玹正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她,眼瞳中隐隐带着的一丝惊艳稍重即逝。
“赫定王真是年轻之表……”
“岭王世子虽好却仍比不上赫定王……”
“不知谁能嫁与赫定王当上赫定王妃呢……”
赫定王齐玹,宜亲王嫡子,战功显赫,战部族征西南,使凉祁国土上扩至江北,下至岭南。
温妍也无心赏花,便向愔妃的合欢宫走去,此时长姐应该还在梳妆吧,怕是要许久,温妍想着便不坐轿撵,徒步走去。
一边观赏着早已熟悉的风景,记得那铜心亭百里曾夸过巧夺天工,记得那池塘里的鱼他为她带出宫过……
温妍抚着那亭里的柱子,那日他教她咏着上邪,说此生共白首……
听着有人唤她,连忙收起思绪拭了泪。一个小太监来找她,温妍认得是姐姐宫里的下人,说是要开宴了,让她尽快去往清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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