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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凝夜的手却是慢慢往下滑,滑到千行云胸口的时候,千行云便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动。
这双手,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握住过了?千行云心中升起了几分怀念,戒备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筹备了多久,才让宁照青抓到千行雨的?”西凝夜这句问话,让千行云那一丝柔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行云捉住西凝夜的那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然后说:“你来,就是想要问这个的?”
西凝夜嫣然一笑,说:“问问都不行吗?”
千行云便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子,说:“与你无关。”
坐在床榻上的西凝夜却是用力一扯千行云的衣袖,让他再次坐回到了床榻上。
接着,西凝夜便攀上了千行云的身子,开始解他胸前的衣扣,千行云呼吸一窒,不知道西凝夜想干什么。
衣衫解开以后,西凝夜白皙的小手便按上了千行云的胸膛,十分抚媚的在他胸前轻柔的画着圆圈,撩拨着他的欲望。
千行云几乎快要把持不住,但脑中还存有一丝清明,他不断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刚刚救了千行雨,这会儿对自己这样调情,定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即便是如此想着,但千行云的身上还是不可抑止的开始发烫,西凝夜却是在此时轻启薄唇,吐出一句:“你可知道,那几个月在青丘的山洞里,行雨有多疼?”
千行云一愣,还来不及反应,西凝夜的手中便突然生出一柄长剑,立时就将千行云的心脏洞穿了。
长剑利落的抽出,鲜血喷涌,整个床榻立时就变得鲜红一片。
“夜儿,你为了他,竟恨我至此……”千行云绝望的笑了笑,嘴角淌出一丝鲜血。
千行云没有一丝挣扎,便向后倒去,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黯淡,他的手微微的张开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是徒劳。
他想起千行雨大婚那日,当千行雨从沉月殿离开以后,他便想去沉月殿带西凝夜离开,打算把她先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却四处都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那日沉月殿新房中的红,便如今日这床榻上的鲜血一般,红得刺目。
当他得知西凝夜去了人界游历以后,不知道有多高兴,还去人界找了西凝夜很长一段时日。
千行云曾经想象过自己的千万种死法,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是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
西凝夜离去之前那冷漠的眼神,便是对他这一生最大的嘲讽。
“罢了,这样也好。”千行云这样对自己说着,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千行云在瑜都客栈被人刺杀身亡的消息,过了几日,便传到了魔界的皇宫中。
千行雨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些意外,他本也已经料到了千行云现在定是在瑜都,便派了裴修他们去秘密寻找千行云,却没想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杀了千行云。
他突然想起那天西凝夜去青丘救自己的样子,眼神冷漠,行事狠绝,根本不似第一次杀人。
所以这次的刺杀,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西凝夜。
山洞里几个月的非人折磨,终究是将千行雨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了,他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
西凝夜每日都亲自来喂他吃饭、喝水、吃药,还找着各种话题和他聊天,但几乎总是西凝夜一个人在说,千行雨从来都只是听,基本不去回应她。
千行雨即便是少少的说过的几句话,也是让西凝夜回天界去,别再管他,客气礼貌,沉默疏远。
今日得知了千行云被刺杀的消息,他便终于主动开口跟西凝夜说了话:“千行云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西凝夜的语气十分淡然。
“为什么杀他?”千行雨微微皱了眉。
“想杀便杀了。”西凝夜仍然回答得不紧不慢,她端起手里的粥,舀了一勺递到千行雨面前,说:“喝粥吧。”
千行雨将头偏了偏,说:“我说过,你不需要天天都亲力亲为的来伺候我。”
闻言,西凝夜也不做反应,手仍是举在半空,执着的看向千行雨,千行雨和她僵持了许久,终于败下阵来,乖乖的喝下了那碗粥。
千行云一死,魔界中便再也没有人敢提起他的名字,之前那些极力要求魔君召回千行云的大臣们也终于死了心,彻底安分了下来。
安心静养了一段时日,千行雨的身子能稍微动一动了,但仍是需要躺在床上,什么都靠人伺候,每日都是反反复复的吃饭,睡觉,喝药,换药。
这天,御医又来给千行雨换药,揭开纱布,那些大大小小屈辱的伤疤,一道比一道狰狞,不忍直视。
御医每天都要给千行雨用一种愈骨粉来治好他被钉得支离破碎的骨头,那愈骨粉倒在伤口上,会像骨头被劈开一样疼。
本来御医是可以给千行雨用轻缓一点的药粉的,但那样手脚就会好得很慢,千行雨想快点能动起来,便让御医用了现在这种愈骨粉,就是每次上药的时候疼一些,没什么其他坏处,忍忍也就过去了。
愈骨粉被御医小心的倒在伤口上,熟悉的疼痛感又一次袭来,千行雨微微阖着双目,轻声喘息着。
痛感一阵大过一阵,千行雨浑身都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样,他的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手指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被单,将指节都攥到发白。
西凝夜心疼得忍不住将千行雨的手抓起来,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像是想要替他分担一点痛楚一样,然后,又拿起一块手帕替他轻轻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千行雨睁开了眼睛,看向西凝夜,眼里有不屑和冷然,然后挣开了她的手。
过去西凝夜的背叛,还有诉心镜中的那些亲密情景,都是千行雨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没有办法因为西凝夜救了自己一次,又照顾了自己一段时日,就再次接受西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