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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家的人终于来了。千呼万唤始过来,这一刻,苏珊等的太苦太久。
张家来了两辆车,一辆白色的小面包;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看上去都是好车,相比之下,自己家只有纳老鼠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口。
她很憋气,想象了一天一夜,期望中的预想落空了。本想着自家姊妹几个能早点来,四五辆车往门口一排,让张家人一下车有一种心理震撼,可是,苏家人太不给力了,等了一大早晨,一个人影没见着,连老爷子也躲在寺上不回来。她自认为,这一回合中自家落了下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沮丧。
将客人让进屋里后,郝菲很大方地介绍双方家的亲戚。张家来的人中,有张宇的父母、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姨妈,加张宇总共八个人。张宇的舅舅和舅妈穿着时尚,开口不俗,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反观自己这方,全是清一色的农村人,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
众人落座,老五与郝老三的媳妇往桌上端吃的,瓜子、糖、花生、核桃、油饼、馓子、花花子……十几样食品将桌面堆的满满的。
苏珊在张家人的桌边招呼客人,这些东西都是她亲自采购和监督做的。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任何事力求做到精中选精,优中做优,不想在任何细节上让人挑出瑕疵,怎奈心强命不强,百密中总有一漏,压根没想到问题会出在苏家人身上。
客厅里共摆了三张桌子,张家的人坐了一桌,;郝家的人坐了一桌;剩下一桌给苏家人留的。客人们用奇怪的眼神瞅着那张空桌,她苦笑着解释说,有一拨远路的客人正在路上。此时此刻,她很气馁,无法自圆其说,张家人不明底细好糊弄,郝家人对自己家情况了如指掌,大姑子姐等人正用一种讥讽的眼神看她的笑话。
郝菲今儿像只百灵鸟似的,边提着壶添水边跟人说话,一会挤在张家人的桌边;一会挤在郝家人的桌边,屋里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你到底是嫁出去了呢,还是没嫁?一会是客人;一会又是主人,为啥昨晚没回来?”
待郝菲靠近,郝老三咧着嘴问侄女,声音大的全屋子人都听着了。
“哦,张宇不认识路,我要早回了,没人领路。”郝菲红着脸解释说。
郝老三的话不怀好意,苏珊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人家来提亲,你讽刺侄女已经嫁出去了,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好吃、好喝地待你,是指望你来捧场的,不是让你拆台的,你说那些屁话羞臊谁?
她两只眼要喷出火来,死死瞪着郝家那张桌,老三媳妇看了她一眼,捅了老三一下,老三不再吭声了。
她怕张家人看出什么,回到灶房,冲着老五小声骂郝老三。
老五打岔说:“他们家咋没带媒人来?”
方才忙着招呼人,她忽视了这个细节。就是啊!来的全是亲戚,谁来做媒?难怪心里老觉得少了什么,他们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想起纳老鼠还在里屋睡觉,这个死鬼,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吵醒他。她吩咐了“厨子”几句,慌忙到里屋叫纳老鼠。
纳老鼠打着楔睡的正香,她叫了几声,他翻了翻身子又睡着了。她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腿子上狠狠掐了一把,纳老鼠惨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他揉着眼睛问:“谁?掐我干啥?……这是在哪里?”
她看着他那副滑稽样,又好气又好笑。
“在阴曹地府里。请你来做媒人,你倒好,将这当自个家了,咋叫都不醒。”
“哦,人来了吗?你咋不早点叫醒我?快拿个毛巾来。”
她将湿毛巾递给纳老鼠,他一手边擦脸一手揉着腿说:“你这人下手真狠,上次将我打了个头破血流,这次腿子又给掐青了。”
“爷们白让你当了?你要是纸糊的人,趁早离我远点。”
“谁说的?我厉害的地方你没见着过呢。”
“除了嘴皮子厉害外,没发现你哪儿行。”
“嘿嘿,总有一天你会尝到的。”
纳老鼠邪笑着摸了她一把,她没有还击,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他出了里屋。
纳老鼠打着“哈哈”跟张家人说“色俩目”,那些人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他,大概谁没想到,屋子里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纳老鼠看到张宇的舅舅时“咦”了一声,对方也“咦”了一声,两个人热情地握手,亲热地问候着,看样子他们俩很熟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纳老鼠扯着嗓子说:“开水锅里一起洗澡,碰到熟人了,这是个好兆头。我是女方家的媒人,请问你们家的媒人是谁?”
“正是鄙人,舅舅、媒人一担挑了。”
“好好好……这样最好了。”
纳老鼠毫不客气地挤在张宇舅舅身边,两人小声说了一会话,起身进了里屋。
屋里恢复了平静,两桌的人嘴里吃着东西,眼睛时不时地瞅着里屋的门。
大家都知道里屋在谈什么。按照常规,聘金、嫁妆、彩礼等条件,要在现在确定,这是今天定亲的最主要目的。媒人的作用是将男女双方的要求和意向相互交流,如果双方的想法接近,立即就能达成协议;如果想法相差太远,隔着媒人一张嘴,不至于伤了和气,有两个媒人会从中斡旋,最终都能达到双方满意。
苏珊去请母亲,老太太以腿脚不便利,坚辞不来。待老爷子回来后,她又进去一次,态度非常诚恳地请他们老两口过来装面子,老太太还是不愿意过来,她只好做罢。
老爷子随她进屋,两桌子的人一起站起来跟老人家打招呼,他笑呵呵地一一还礼。
她犯了难,苏家其他的人没来,预留的桌子上空无一人,老爷子孤零零坐在那儿会很尴尬,挤在其他两桌上有点不合适,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索娅她们到了,她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半了,顾不上安排老爷子,慌忙出门迎接。
她只看到两辆车,索娅两口子和苏强分别从自己的车上下来。她上前招呼他们,三个人只顾着从后备箱往出拿东西,对她很冷淡。
她问苏强:“哥,法特玛和王成咋没一起来?”
“三妹家里临时有点事,可能来不了了。”
“有啥事?我昨天跟她说得好好的,咋说不来就不来了呢?”
“你去招呼客人,这事等人走了再跟你说。”
“大姨子呀!我们姗姗来迟,对不住了。”二妹夫李伟皮笑肉不笑地跟她搭讪。
“没啥,来了就好。”
索娅闷着头走路,压根没瞅她一眼。她心里不悦,心想,你若不想来,早说啊!阴着脸给谁看?
几人提着几袋东西径直走进父母屋,苏珊跟了进去。
老太太看到儿子、二女儿、二女婿回来了,连忙坐了起来嘘寒问暖,准备下炕给他们沏茶。
“妈,我那屋吃的喝的都有,你忙乎啥?”
“哦……我差点忘了,赶快去,赶快去。”
她感到纳闷,老太太今儿咋了?得老年痴呆症了吗?我忙了两天,对她又请示,又汇报,我那屋这么大的动静,她居然忘了家里正在做啥?老太太是精明人,记忆力很好,多少年前的事都记得非常清楚,咋一下子变痴呆了呢?法特玛不来,索娅几人神情沮丧、讳而不言,老太太忽然间变糊涂了,莫非……
她顾不上想太多,强堆着笑脸请索娅两口子和苏强到自己家就坐,三个人跟着去了。众人起来问候,她向张家人逐一介绍。索娅几人冲客人挥了挥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坐下了。她感到三个人太失礼了,张家人是新亲戚,怎么也得走到桌子旁,哪怕是跟人家客气客气也行,不能让人认为我们苏家人没教养、太傲气。
没过两分钟,更可气的事发生了,索娅俯在老爷子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冲着李伟和苏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起身打了声招呼,拉着老爷子上父母家去了。
苏珊气晕了,期待了好久,计划好的事被苏家人弄成这样,她颜面尽失。
请你们来是为了给我撑面子,结果面子没撑着,连“里子”也丢了,我图个啥?如果郝家人整出啥幺蛾子我还能理解,你们是我的至亲,咋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呢?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呆。在她想来,提亲是大事,关系着一门亲事的成功与否,即便有天大的事也得忍着,装也要装过这一阵,索娅等人的举动令她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