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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中央的圆桌上摊着一张大大的地图,搞到这样一张地图颇为不易,谢景迟拉着姬无涯说了很多好话,才让他点头给自己搞来了一张。谢景迟端着烛台仔细地看这张地图,那个屹立在东方的公鸡不见了,大寰边界只有几个小国,大寰并着几个小国自成一片大陆,周围全是汪洋大海。
怎么变成澳洲的模样了?
谢景迟摸着自己的下巴,在那些标识着的城市名字上一一找寻过,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些城市、古都,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有些许印象的名字,但却无法明确的想起那都是哪里。
盯着地图看了一整个上午,谢景迟失落的吹了灯,一瘸一拐地准备去吃午饭。
姬无涯看着坐在对面,咬着筷子出神的谢景迟,不由得发问:“怎么了?没胃口?”
谢景迟闻声回神,伸着筷子去夹菜,夹了半天没夹出来,姬无涯再看,又出神了,于是不得不再次开口到:“豆腐都被你夹碎了。”
“啊?”谢景迟低头一看,果然,一盘麻婆豆腐,全成了碎渣渣,而在谢景迟的筷子上沾了许多豆腐末。谢景迟索性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姬无涯脸上,姬无涯突然有些放松,面带微笑等着谢景迟发问。
“那个,宋朝末年发生了什么事么?”
对于这样的问题,姬无涯倒也不太诧异,昨夜谢景迟敲门问了许多关于历史的问题,今天又缠着自己弄来了一份范围最广的地图,自己窝在房中钻研了一上午,中午吃饭就变成这这副模样,想来也是和那《雨霖铃》脱不了干系。
说起宋朝末年,姬无涯不由得叹了声气,眸中平添一抹哀意,道:“宋朝末年,辽军大肆压境,汉人死伤惨重,至此只是改朝换代的战事,可真正使得宋朝国灭的,是天灾。”
谢景迟惊道:“天灾?”
“是天灾,据说那时,苍穹遍降天火,大地震动,短短数月之内,海挪山移,平地之上,亦是面目全非。比起天下苍生的遭遇,宋朝国灭倒是小事了。”
姬无涯的语气中有着些许哀伤,短短数句话,又怎么概括得了当初的惨况。谢景迟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两人静了许久,谢景迟才开口道:“那之后呢?大灾之后,大家肯定振作起来了呀,看看现在的天下,盛世繁华,想必丝毫不逊色于当初的大唐吧?”
姬无涯的声音出奇地温柔,他说:“是的,天灾令人心痛,可百姓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确定天灾平息之后,便着手重建家园。那楚朝的开国皇帝张合仲,便是最先带领大家清理废墟、改建城镇的。说来可能是天意吧,宋朝皇室灭于旦夕之间,而国家又需要人来统领,那张合仲顺天意、应民心,未动一兵一卒便是开辟新朝,一生建树便是这全新的天下。”
“时势造英雄。战乱时需要的是将才,而在这种天灾面前,需要的是坚强的、理智的人。”谢景迟感慨道,“幸好那些传承多年的文化没有失传。”
“嗯,张合仲最开始带领大家清理废墟之时,便是着重的交代,要将那些书册尽可能完好的清理出来。”姬无涯对这位平民皇帝也颇为赞成。
饭菜都是凉透了,谢景迟也没有胃口继续吃,借口脚疼上药便蹦回屋子里去了。
躺在床上,谢景迟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宋朝之后,就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了?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谢景迟才猛地坐起身子,想起了从前乱翻书看到的一个假设。
有人提出过一个假设,平行世界的假设。
说是宇宙中——或者说是宇宙之外的世界,存在着无数个相似的宇宙,宇宙间又有无数相似的世界。这些世界可能有着相同的历史进程,会出现相同的人和事,但会在事件的分岔口走向不同的岔道,引发不同的未来。
难道说,我就是到了这样一个平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宋朝没有被元朝取代,而是在末年战乱时,遭受了一场天灾,行星碰撞造出无数的陨石,引发大陆断裂海水灌入,所以现在的地图才不是原来那样,所以才会出现楚朝、延朝、寰朝这些我所知道的历史中不存在的朝代。
莫非?
谢景迟看了看自己,莫非这个身体,就是在这个世界里的“我”,而这个世界里的“我”,或许到了我原来的世界里去了?
想到这样的假设,谢景迟不由得开心了许多,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的世界里我“我”可能像我一样活蹦乱跳的,这样爸妈也就不会过多的担心了。
谢景迟坐端正,双手合十,絮叨着:“老天爷啊,我想的一定要是正确的啊,不然我会受不了的,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但什么事都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请你一定要保佑那个世界里的我也很安全,不过应该很安全,毕竟我是在家里睡觉,结果睁开眼到了这边。老天爷,你可一定要听到我说的话呀!”
念叨完毕,谢景迟做了次深呼吸,然后就听到了敲门声,谢景迟懒得动弹,便说:“进吧,门没锁。”
姬无涯推门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谢景迟道:“上过药好些了吗?”
“啊——好多了好多了。”谢景迟顶着一张笑盈盈的脸道,“大侠有事?”
“嗯,你想看的志怪话本。”姬无涯从怀里掏出了两本书搁在桌子上,“放这里了,好好养伤,这两天别再乱跑了,想吃什么让店家给你送到屋子里来就是。”
谢景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知道知道,辛苦大侠了!等我伤好了,我请你吃饭,任你宰!”刚刚解开疑惑的谢景迟显然心情大好,却是让姬无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笑了笑就带门离开了。
第二天睁开眼,谢景迟翻了个身,抬起脚压住了被子。
刚刚睡醒,脑中不甚清明,稍过片刻,谢景迟才反应过来,脚不疼了!
谢景迟猛然坐起身,伸手戳了戳受伤的脚踝,确认没有痛感,下床穿好鞋子,尝试着走两步,仍是没有痛感,这才开心地跳了起来。接着抓过衣裳穿好,一袭鹅黄罗裙,点缀着几多明珠,衬得人肤白灵动。
洗漱完毕,谢景迟去敲了姬无涯的房门,敲了许久没人开门。恰巧有小二端着脸盆路过,小二好心道:“住这屋的客官先前出去了,您看您现在?”
谢景迟撇了撇嘴转身问道:“现在有早饭吗?”
小二回说:“有有有,客官下楼,到柜台交代一声,就有人给您送。”
谢景迟又问:“那我跟你交代一声不行吗?”
小二顿了顿,方才回答说:“行,行,当然行。姑娘要吃什么?”
谢景迟思考一番,看着身边的小二,眼珠转了几转道:“住这屋的今儿早吃的什么,一会儿就给我送什么,我住这屋隔壁。”
“啊?”小二张了张口,面露难色,却只能点头说:“好嘞,客官您稍等。”
“我早上什么也没吃。”小二刚刚转身欲走,姬无涯便是出现在前方的楼梯上,谢景迟听到姬无涯所言,又对小二道:“那你别管了,谢谢啦。”
小二躬了躬身,转身就走了,着实是琢磨不透这位姑娘的想法。
姬无涯见人离开,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谢景迟二话不说跟了进去,问:“你起那么早干什么?啊对了,我的脚好了!”
“看出来了。”姬无涯颇为遗憾地看了看谢景迟的脚踝,进屋后把手中拎着的纸袋子搁在桌上,还未打开,谢景迟就闻到一股肉包子的香味,馋得眼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纸袋。姬无涯笑着把袋子朝着谢景迟的方向推了推。
谢景迟也不客气,打开纸袋摸出一个包子,顶头的褶子间还泛着些许油光,咬一口下去,肉香在口中漫开。姬无涯看着谢景迟拿着包子坐下吃了起来,方才继续说:“马车准备好了,吃完就出发。”
“啊?”谢景迟快速嚼了嚼,把口中的包子吞了下去,“这么突然,我还想在城里逛一逛呢。”
“又想逛街?”姬无涯挑了挑眉毛,道,“合该你崴了脚,伤刚好便是不安分。”
“嘿嘿嘿……”谢景迟讪讪地笑着。
姬无涯又道:“稍时驾车出城,可让车夫行得慢些,沿途若有什么看上的,及时停车就是了。”
这一番话出,惊得谢景迟瞪大了双眼,这什么意思?开车逛街,看见什么想买就买什么?怎么突然有一种被高富帅包——阿不,和高富帅谈恋爱的感觉?
这种莫名的感觉在谢景迟看到马车的瞬间,烟消云散。
想象中的香车宝马完全没有,客栈门口停着得是一架很朴素的马车,一匹棕色的马拉着,谢景迟有些失落地绕到前面,车夫坐在马车前沿拉着绳。谢景迟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失落感完全没有了,反倒是兴冲冲地对着姬无涯道:“这年头司机都是这么好看的么?”
“司机?”姬无涯踩着小板凳上了车,撩开藏青的帘子,对着谢景迟伸出手。
谢景迟搭着姬无涯的手上了车,又重复道:“我是说,车夫也这么俊俏呀。”
拉着绳充当马夫的叠彩的背影明显僵住了,姬无涯随意地瞥了叠彩一眼,而后声色淡淡道:“这位车夫兄,不知作何想?”
“姑……姑娘谬赞。”叠彩偷偷抹了一把汗,然后道,“公子、姑娘,请坐稳了,要出发了。”
谢景迟眨了眨眼,莞尔道:“我这个人很实在的,长得俊就是长得俊嘛。”
话音刚落,姬无涯扯着帘子的手便松了开,帘子落下,隔开了车内与车外,一声浅浅地马鸣声过后,马车动了起来,谢景迟及时地抓紧了座椅,左摇右晃了半天才稳下来,很是难受地说道:“我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