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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顿,我又道:“余下几位阿哥年龄尚小,现下就只得大阿哥能为本宫所用呵。”所以救大阿哥是必行之举。
容夕担忧道:“可大阿哥性子冲动且暴戾,奴婢担心……”
容夕的担忧我当然懂得,只是太子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在康熙心中的地位几乎不可撼动,现下,好不容易有石三小姐在其身边迷惑,所以此刻我最需要的是大阿哥这样冲动暴戾的人。道:“太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又岂是一个大阿哥可以抗衡的,只是,现下本宫就需要这种‘过墙梯’,能为本宫所用,却不致于碍了本宫的最终目的。”
容夕明白了我的意思,屈膝一礼,道:“那奴婢就去传旨到各宫,顺便准备明天焚香祭拜之事。”说罢,待得我同意,便下去了。
翌日,我起个大早,一番焚香沐泽来到法华殿。见得德贵妃已跪立在前了。德贵妃听得我的脚步声,微微转而头看向我。
数月没见,德贵妃仿佛苍老了许多,许是因为吃斋念佛有些时日了吧,眉宇间倒有些淡然宁静。见着我,淡然一礼,道:“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面对她的恭逊淡然,我心头到底微漾,只是,想及她过往的种种,依然是厌恶反感的,嘴里只淡声道:“免礼吧。”
不久,嫔妃们也来齐了。
一番焚香拜祭后,我便领了众嫔妃到慈仁宫给孝惠皇太后请安。心知如无意外,康熙下过早朝后都会来向孝惠皇太后请安问礼。
果然,众嫔妃坐下陪着孝惠皇太后说了一会子话后,便听得门外小太监高声禀道:“皇上驾到。”
我连忙领了众嫔妃起身接驾,忽的,一个站不稳,脚裸一崴,整个人便直直的向前扑了下去。与此同时,康熙携了李德全进了来。康熙见状,连忙大步迈前,扶住了我。
我瞬间红了眼圈子,只见他神色一凛,柔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热泪盈眶看向他,歉然道:“臣妾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康熙把我扶至椅子上坐下,关切道:“今天祭拜,你起得早,又忙了这么些时间,肯定是累了。现下崴了脚,要快快传太医来瞧瞧才好。”顿一顿,转而向孝惠皇太后道:“皇额娘,儿子与良儿先回毓庆宫了,待会儿再来陪皇额娘可好?”
孝惠皇太后微笑道:“哀家有众嫔妃陪伴着就好,你好生与良儿回去吧。”
回到毓庆宫,周冉已在候着了,给我检查一番,禀道:“皇贵妃娘娘是扭伤脚筋,只需静养几天便好。待会微臣开些散瘀的药熬了水浸泡一会就好。”周冉行一礼,便随容夕去了。
康熙听得,对我道:“良儿,你没事就好。”
我泪水盈眶,忧伤唤道:“皇上。”
康熙拥住我,替我拭去眼泪水,道:“摔痛了吧。”
我缓缓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满满的怜惜问道:“这些日子来,皇上一切可好?”
康熙按住了我的手,叹息道:“朕不好。”“太子与大阿哥让朕不省心,也没你在朕身边,朕每天都活在孤寂里。”我心里暗忖:于他,我再如何重要,终究重要不过他所谓的颜面与尊严。隆科多与德贵妃的事,本就是我与康熙“无意”撞见的,而隆科多逼他立誓,我也无可奈何,他却为此不愿相与我。终究我在他心中不过如此。
我叹息一声,道:“臣妾每当与皇上有冲突的时候,臣妾总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以嫔妃对皇上的心态去对待呢?若真如此,那良所有的冲突与矛盾也就不成问题了。可到了心底里,终究做不到呵。”“皇上是否也与臣妾一样?”
康熙沉吟片刻,叹息道:“良儿,整个后宫,终究只你待朕最真心。”
这天后,我又能随意出入养心殿了。
这日,我来到养心殿,见得康熙在批阅折子,我静静的坐于下首在看书。
李德全进来禀道:“皇上,这些日子来,大阿哥总是往藏书阁里借书,牢里的侍卫来禀,大阿哥日以继夜的看,怕伤了身子,请示皇上还要不要继续借书给大阿哥?”
康熙听得,抬眸看向李德全,道:“大阿哥都看过什么书了?”
李德全微微一笑,道:“回皇上,大阿哥借的都是一些仁孝厚德类的书。”
康熙微微一沉吟,道:“去传大阿哥来养心殿吧。”李德全得令便去了。
好一会,大阿哥便一身牢衣的随李德全进了来。一进来,便行叩拜大礼,恭声问安道:“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哥万福金安。”
康熙不唤起,沉吟一会问道:“这些日子,你呆在牢里,可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
大阿哥歉然道:“这些日子,儿臣在牢里看过一些书,明白了自个儿的所作所为给国家,给幼弟们带来多坏的影响,儿臣自知大罪,还请皇阿玛降罪。”大阿哥语词诚恳,康熙听得颇为动容。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经历过这段日子后,能从此洗心革面,为弟弟们做好榜样才好。”
大阿哥恭声道:“儿臣遵命。”
康熙道:“你回阿哥所里去吧。”大阿哥谢过恩便下去了。
我见状,含笑道:“皇上的一番良苦用心,大阿哥当真受益匪浅。”
康熙叹息一声,道:“他们都已然长大了,他们的心思朕无法制管,希望众位阿哥都能严明律已,好让朕省心点吧。”
如是几日,大阿哥来毓庆宫向我请安,容夕挑了帘子进来,见着大阿哥在,欲言又止道:“娘娘,太子被罚跪在养心殿门外。”
我微微惊愕问道:“为什么呢?”
容夕道:“听闻是皇上交待的事,太子一连多次都没有执办,皇上大怒,便罚了太子思过了。”
我听得,叹息一声,看向大阿哥道:“此事你怎么看?”
大阿哥眼神忽的犀利了起来,沉吟片刻道:“太子沉迷酒色,只怕是淹没于烟花美酒中而忘却了吧。”
听得大阿哥的话,我心头暗忖,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牢里的日子并未让大阿哥有所反省,反而令他更憎恨太子。我道:“皇上年纪已渐渐大了,总希望太子能争气,不想太子却惹皇上生了这样大的气。终让皇上伤心呵。”
大阿哥深意的看我一眼,道:“皇阿玛宠爱太子,自是孝诚仁皇后的缘故,皇阿玛偏执,儿臣却觉得,大清朝的皇帝,能者居之。”我听得,沉默不语,大阿哥见我沉默不语,行一礼,道:“良娘娘,儿臣告退。”
翌日,消息传来,皇上准许太子册立石三小姐为新的太子妃。
我在毓庆宫听得,微微一笑,道:“石三小姐当真能耐,这么难的事,都被她做下来了。皇上妥协让步,当真不易。”
容夕微微一笑,道:“说到底,都是皇上对太子的过份溺爱罢了。”
时间飞逝,康熙三十五年,大阿哥渐得康熙欢心,屡次立功,晋位贝勒。几天后,欢贵人晋位欢嫔。因晋了嫔位就是主位了,便挪宫到春禧殿的正殿。六宫同贺。
我笑盈盈的坐于春禧殿上首与众嫔妃笑盈盈的说着话,忽的,眼前一黑,有点窒息的感觉。我深呼吸口气,一会才缓和过来,欢嫔见状,忙关切问道:“皇贵妃娘娘,你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苦涩一笑,道:“还好。”自那次昏迷后,我不时有感觉眼前一黑,转而呼吸困难的感觉。且这两天逾加严重。
回到毓庆宫,传了周冉来,周冉诊查了一会,恭声禀道:“依照娘娘的脉像来看,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血虚罢了。开些药好好滋补一番便可。”周冉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便让元冬随周冉回太医院拿药了。
容夕见得周冉离去,疑惑问道:“娘娘,这些日子你身子如斯不适,周太医却说是血虚。”
我淡笑道看容夕一眼,道:“周冉的医术本宫是信得过的,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吧。”
容夕听得,沉吟住了,道:“那这段时间,娘娘就不要过于操劳了,好好将养些日子可好?”顿一顿又道:“毕竟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我长长的叹息一声,道:“生活在这宫里,岂有安心将养的可能呢?”石三小姐好不容易才册为太子妃,如斯大好机会,我又怎能错过?再说,大阿哥现下得康熙欢心,而太子也是有所松懈的时候,是机有可失,时不再来的时候呵。
容夕劝我道:“可是,娘娘,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我道:“本宫只有八阿哥一个孩子,只要八阿哥好,本宫纵然辛苦一点也是无所谓的,本宫不怕辛苦,只要辛苦得有价值便好。”
容夕知道劝不住我,也只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既然劝不住娘娘,那奴婢唯有忠心不二的追随娘娘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