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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似乎是吓得狠了,话都说不连贯,只是颤颤巍巍的从手心取出一张被汗水浸渍的纸条,纸条上还覆着些许的泥土,双手呈上
霍太傅喊人取上来,那纸条中几个大字霍然写着:“今晚亥时,兰香阁叙。李梦怡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太傅厉声喝道。
“奴婢扶霍少爷去李姨娘住处的路上,霍少爷似乎是醉的厉害了,霍少爷他……他举着这纸条一个劲儿的给奴婢看,还还说,都是二老爷不……不中用了,李姨娘才……才找他排遣,后……后来霍少爷把纸条给了奴婢,奴婢害怕出事,就把纸条扔在了路边的泥土地上。”
“奴婢今天听说京城来了大人,打算重新计较此事,奴婢实在担忧,就去那一处翻找,就将这纸条翻找出来了,因为这几日都不是湿雨天气,纸条才幸能保留下来。”
穆氏将纸条送到段如瑕手中:“这可是你家主子的笔迹?”
段如瑕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皱着眉点了点头。
秦彪扯着脖子又叫了一声:“凭个丫鬟的证词怎么能算,说不定这纸条是别人仿造的呢?”
穆氏气得直咬牙,估计是没见过像秦彪这么厚脸皮的。
段如瑕看了一眼穆氏,悠悠开口道:“这纸上还有些香气,这是二老爷前阵子特地送给我家主子的,香囊是西域传来的珍品,香气能久久保留而不散……”
穆氏冷笑着看向秦彪,后者已经脸色苍白,就差昏过去了,秦深和杜氏默默跪在一边,不曾说过一句话,看样子是妥协了。
霍启冷哼了几声,“秦庄主,我看你家弟也已经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来人,带下去,我要带回京城上报皇上”
秦彪吓得腿直打颤,霍启深得皇上敬重,他的孙子死了皇上自然不会放过凶手,由此以来,倒可预见秦彪的下场。
“霍大人……霍大人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我给您赔罪,求……求求您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吧……大哥!大哥,救我呀!救我!”秦彪杀猪似的叫喊着,霍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予理会,秦深紧紧握着拳头,装没听见,杜氏面色平静,秦彪在秦家混吃混喝这么久,死了也算是少了一个寄生虫,秦姗姗姗来迟,大局已定,她也无力回天,只得看着秦彪被带离秦家,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段如瑕。
事情处理完了,霍启夫妇也不想多留,立刻出了秦家准备上轿离开,秦家一行人恭敬地站在宅外送霍启夫妇,穆氏刚准备上轿,余光瞥见不远处面露失落的段如瑕,霎时停下了上轿的脚,向段如瑕招了招手。
待她到了跟前,穆氏开口问道:“段姑娘,你可认识段林修?”
“那是家父”段如瑕垂下头去,眸间带了些许怅惘
穆氏握她的手渐渐发紧,“你是段林修的女儿?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年幼时不懂事,父亲就将我送来秦府磨炼”
穆氏听闻,心中冷笑,说什么磨炼?让自家女儿在别人家做丫鬟叫一个嬷嬷主子,段林修也是个虚伪的!
“你为何如此伤心?是因为不甘留下做奴,想回京?”
段如瑕说道:“如瑕从小就在秦家,都不曾见过母亲一面,听闻母亲生了弟弟,近些年来心中实在想念。”
穆氏摸了摸段如瑕的头,笑道,“你放心,我回京后会去找你娘亲同她说明你的状况的,我会告知你父亲,让他早些接你回去。”
说完,便将怀中的玉佩放到了段如瑕手里,“这就当是你为我孙儿证明的谢礼吧。”
说完,便上了轿子,扬长而去。
段如瑕伫立在原地,望着掌心玉,细细把玩。
想必再过不久段家就该接她回府了,还要多谢霍氏夫妇。
段如瑕望着二人远处的马车,嘴角勾起。
……
穆氏回京后,在家歇了几天才启程去了段府,美名其曰,见见旧时好友,说的是段如瑕的亲娘夏氏,可得到的结果是夏氏在一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穆氏面色阴沉的回到霍府,思前想后了好久才发觉自己被段如瑕利用了。
霍氏夫妇在去历城时完全没有掩饰身份,段如瑕恐怕就因此才想到利用他们。
她在一众战战兢兢的下人之中,表现的淡定自然,让她注意到自己,借此表明身份。不管如何都是她的证言让霍姜死的还有些尊严,为了还人情,给她母亲夏氏带一个平安的消息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
而她和霍太傅前去历城秦府,给孙子霍姜之死讨公道的事情也已经传遍了京城,段家上下都会猜测她之所以来找夏氏是因为段如瑕,而将儿女丢在他人家中不管不顾,怎么说都不是件好事,要是他们多事一些,禀告皇帝段林修将亲身女儿置于秦家不闻不问,就算皇帝不罚他,那他在百姓中的口碑也会急速下滑,这样的话,段林修就一定会挑个日子尽快把段如瑕接回段府。
穆氏皱了皱眉,年纪轻轻就知道利用别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此女绝非池中物,只是穆氏心中还有些不舒坦,甚至猜测霍姜是否也是在她的算计之下丧命的。
她的猜测被霍太傅笑了。
李氏是心血来潮之下才和霍姜私通的,段如瑕怎么能知道他们的孙子在历城,还这么凑巧的被邀请到了秦府呢,若是真是段如瑕设计的此事,那这件事的碰巧性也太大了些。
穆氏觉得他说的有理,便不再纠结此事,只是心想,等到段如瑕回到京中,一定要再和她见一面,纵然身份低下,如此精明的脑袋和计策,此女也是难得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