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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衣顿了顿,脸上还是笑着,但带上了一点苦涩,说:“天承,你喜欢苏晓吗?”圣衣决定坦诚相见,与其两人都处在迷茫里,不如大家摆明了说。
天承没想到圣衣一下子就把话挑得那么明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都沉默着,天承在想圣衣说的那句话,他还喜欢苏晓吗?应该是喜欢的吧!要不然他不会为了苏晓,孑然一身,等了数千年,也不会为了她,和自己的妹妹闹僵。
可为什么圣衣问他这话时,他不能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心意,他在畏惧什么,畏惧自己没能认清自己的心吗?还是畏惧他变了心,此时天承的心乱了,因为圣衣的一句话,他坚定这么久的心全乱了。
可能是气氛太过压抑了,圣衣岔开话题,说:“我明天还要去火狱一趟,你可以陪我……”
“圣衣,你给我时间想想。”天承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冒出这句,圣衣明白天承的意思,时间在他们之间流动,圣衣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心想,他的想想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也有……喜欢?这么想着,圣衣的眼里的笑意都快洋溢出来了。
这时天承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喜欢圣衣笑,圣衣的喜怒哀乐好像一根线,随时能牵动自己的心,她的笑能让自己也跟着快乐,她的哭让自己很不舍……如果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对圣衣的感情,那么他永远都确定不了,因为他在逃避,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在他准备说清楚时,圣衣又说了一句让他惊讶的话。
“对了,你们的上神大人已经和晓晓和好了。”应该是用和好二字吧!其实圣衣也不想跟天承说这话,可转头一想,苏晓肯定不知道该怎样跟天承说,与其这样不如由她来说,就算痛苦,两人的痛苦也不会太久,更不会三人一起痛苦。
天承淡淡地‘哦’一声,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吧!知道苏晓不属于自己,也知道穆天回头后,苏晓一定会选择原谅,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爱一个人,无论他走多远,最后他回来了,原地等待的那个人也会重新接纳,而他不过是陪她等候的那个人,原主回来了,他就该退下来,这样说着,他好像挺可笑的。
天承自嘲地笑笑,其实苏晓从头到尾到没给过他承诺,不过是他自认为穆天不在,就会有他的位置而已,圣衣见天承的脸色很差,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地问:“天承,你没事吧?”她这句话没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但她就怕天承会想歪。
天承摇摇头,说:“圣衣,你有喜欢过的人吗?”两人不谈爱,不谈喜欢,聊一下过去的事情也不错,圣衣拉着天承的手,从窗边飞出去,落在屋顶上,这里的风景好,是聊天的好去处,圣衣从空间里拿出一坛桃花酿,笑说:“今日我舍命陪君子,来我们喝个痛苦。”
天承想,他现在真的很需要酒,圣衣拿出两个碗,倒满,递一碗给天承,天承接过,大口喝了,酒里的桃香和微微辣让他忍不住称赞道:“这酒不错,跟灵虚上君酿的有得一比。”
圣衣也大口将碗里的酒喝了,说:“当然,这可是我酿的,万众塔上什么都没有,我只好拣这些桃花来酿酒,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呵呵,我是不是很无聊,可是没办法,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遍地的桃花,所以只能找些东西来干。”
圣衣再次倒满自己的碗,说:“你们这些仙人肯定以为神界是一个幸福乐园,可我从没幸福开心过,你知道吗?在万众塔上真的很痛苦,没有说话的人,没有希望,也没有过去,我就像一个无人要的流浪儿,孤独地活着。”
圣衣看着天承的眼睛,突然不说话了,天承一直在听圣衣说话,他觉得圣衣需要的是一个旁听者,所以他默默地听圣衣在诉说自己的过去。
圣衣和天承的眼睛对望着,圣衣事先转移眼睛,在大口喝掉碗里的酒,她擦了擦眼角,说:“我不是在抱怨什么,可我忍不住想说。”想将这些不痛快的过去一口气吐光,她不是没有后悔,也不是没有憎恨,而是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苦还是要靠自己一个人熬。
天承想伸手抱抱圣衣,可当他看到圣衣脸上的坚强时,他笑了笑,举起手里的碗跟圣衣干了一碗,微辣的酒刺激着泪腺,圣衣忍不住流下眼泪,但她很快就擦掉,将脑袋微扬着,眼泪停留在眼眶里流不下来,圣衣一碗接着一碗,天承也看出了不妥,他按住圣衣的手,说:“圣衣,你别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圣衣看了看天承,挥开天承的手,说:“放心,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这点点酒怎么可能醉倒我。”说完,她又大口地喝了一碗。
天承将酒坛拿开,说:“圣衣乖,别喝了。”圣衣歪倒在天承身上,她觉得脑袋有点发昏,但她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她看似自言自语,还好像在跟天承说话,“我喜欢过一个人,不,应该是爱过,很爱很爱,爱到了骨子里,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圣衣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应该听说过的,音神为了剑神,不顾天下苍生,取走宝珠,其实不是的,当时我只是想借用宝珠一用,没想过置天下苍生而不顾,宝珠拿走后,我看到好多凡人死在大海里,他们惊吼着,尖叫着,我有想过救他们的,可为了他,我视作不到,急忙飞回去,结果我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圣衣似笑似哭,天承摸了摸圣衣的墨发,圣衣内心远没有她表面那么坚强,她也是一个需要人爱护的女子,当时看到那么多人死去,她肯定很害怕,可她还是坚持着飞回去,用宝珠治疗剑神,这说明什么,说明剑神就是她的一切。
圣衣伏在天承怀里,说:“后来我被神尊命令从火狱上跳下去,临死前,只有我两个伺婢送我,她们为了我的遗物七弦琴,不断与前来抢七弦琴的人斗争,一个变成了死魂,一个只能靠灵泉活着,你说,我恢复这些记忆有什么用?除了让我更加痛苦。”
圣衣紧靠天承,将脸埋在天承的怀里,天承身上特属的冷香让圣衣镇定了一点,突然圣衣抬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苏晓和穆天和好吗?其实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天承疑惑地看着圣衣,他不明白圣衣说这话的意思,圣衣把玩着天承胸/前的一缕墨发,笑说:“如果我说穆天就是剑神,你会是什么反应?”
天承的眼睛顿时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说:“你,你说剑神,就是穆天?”开什么玩笑?穆天竟然是剑神?天承真心不想再说什么了。
圣衣点头道:“其实不止这样,苏晓体内有我的元神,换句话说,苏晓是我的另一半灵魂,我现在不是完整的音神,苏晓也不是音神,我们两人的灵魂加起来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音神。”这也是苏晓为什么有时会使用出音神力量的原因。
一个接一个两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砸过来,天承顿时蒙了,穆天是剑神?苏晓是半个音神?这都什么跟什么?天承需要时间消耗一下圣衣说的话。
圣衣给天承时间,她静静地靠在天承怀里,天边的圆月格外明亮,时不时还有一朵黑云从大圆月面前飘过,风景不错,氛围也好,圣衣有点想入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圣衣昏昏沉沉得都快睡着了,天承低头看着圣衣,眼里的复杂情绪早就一扫而空,现在他眼里只有圣衣,只有那个想笑就笑,遇事坚强,从不低头的圣衣,此时他多么幸运自己遇到了圣衣。
月光照在圣衣的脸上,给她脸上镀上了一层白色的银光,天承想,如果没有圣衣的出现,也许他会一直追随在苏晓身后,如果有一天穆天回头和苏晓在一起了,他可能会退出,然后找一个安静无人烟的地方精心修炼,但现在不同了,圣衣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来的计划,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可爱的小人儿早已走进了他的心。
天承伸手在圣衣的脸上很轻微地摸了摸,就像在抚摸着自己一件无价的珍宝,那样的怜惜,那样的珍爱,圣衣好像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嘴巴动了动,看着那娇/嫩的徐唇,天承有一股想亲下去的欲望,但他竭力制止了。
这时,夜起风了,天承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圣衣身上,圣衣好像很喜欢天承的外衫,她用力抱左,还用脸蹭了蹭,在天承怀里寻着一个舒服的位置,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天承好笑地点了点圣衣的小鼻子,这么大心眼,就不怕他对她行不轨之事吗?天承怕夜里的雾水对圣衣的身体不好,就抱起她飞回禅院。
迎着明亮的圆月,他们飞向属于他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