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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婉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公子,宛妹还在这里。”
接着,一双大手抓起我,毫不怜惜地猛力椅起来,好悬没把我的小身体摇散架:“宛君,醒一醒。”
我睁开眼,眼前赫然横着一张巨大而熟悉的脸,白净无瑕,风情万种。不光白衣白裤,连头上都扎了根白色飘带,长长的,一副不唬死你誓不罢休的架势。
“石伟亮你……你还没走?”我一阵抓狂:“我关门倒闭,申请破产,行不行啊行不行?”
“宛妹妹说胡话了。”那个温婉的女声说。
宛妹妹?我一个激灵,骤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确是叫董小宛,原是苏州“董家绣庄”的千金小姐,姓董名白。十三岁那年,天降横祸,父亡母病,绣庄破产,不得不改名为“董小宛”,到秦淮河畔的“媚香楼”中卖艺筹钱,为母亲治病。因为才艺高绝,又长得漂亮,很快就艳名高帜,和柳如是、陈圆圆、李香君等人一起,被称为“秦淮八艳”。
“我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里?”我强撑着坐起来,茫然四顾。
周围一片断壁残垣,屋梁半塌,蛛网遍布,地上荒草丛生,虫蚁乱窜。
“宛君,是我不对,不该把病重的你抛在这荒郊野外。辟疆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
“辟疆?冒辟疆?那个石伟亮……”我困惑地喃喃自语,脑袋乱成一团,像一个硝烟弥漫,喊杀阵阵的疆场:各色人物、各式场景搅成一起,厮打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哪里是哪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时会陷于这种混乱,如一个精神分裂布者,忽而自言自语,忽而胡言乱语,忽而发呆,忽而晕厥……
“你干嘛穿成这样。”我懵懵懂懂地回过神,劈脸揪住石伟亮白色夹棉直袄的领口:“刚才那件白色长T和紧身底裤,虽说妖气逼人了些,好歹还时尚。现在这身肮脏埋汰的古装算什么?头上还绑着根破布条,知道的是根发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家里的破抹布顶出来了……”
说着,我一低头,发现自己居然也是一身古装:藕荷色的短袄,湖色襦裙,顿时惊得张口结舌,双手痉挛。
“宛君,”他干嚎一声,捂住眼,痛苦地说:“如今兵荒马乱,我们四处奔逃,人生地不熟,本就艰险万分,偏生你又感染重病,行走不便,我自然只能将你弃在这里,护着双亲、元芳和两个孩子先行逃命。况且,你素来聪慧果决,裁后自行逃命即可。万一能保住性命,将来我们总有再见之时,仍然可以共偕白首……”
他如唱如诉,抑扬顿挫,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兴奋地脱口而出:“嗳?我们在拍电影?”
“宛君,”他扯过宽大的袖口,拭了拭干干的眼角,继续哼唧:“想当初,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们山盟海誓,私定终身——”
我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他硕大的脑袋始终横亘在我眼前,近得鼻涕眼泪都差点甩到了我脸上,摄影机不管安在哪个地方,都不可能拍到我,充其量也只能拍到我的脚丫子。就算这双脚丫子再怎么不同凡品,又令人反胃地从片头一直杵到片尾,也没人知道它属于谁。我岂不白演了?
想到这里,我恼羞成怒,将他使劲扒拉到一边,愤慨地指责说:“别挡着我。抢戏也不能这样抢。太没道德了,你!”
石伟亮猝不及防地歪倒在地,一旁声音温婉的女子忽然二话不说,拔下头上的簪子,冲着我的手背猛扎下来。
我惨叫一声,条件反射地说:“姐姐,小宛知道了。”
女子垂下眼,擦着簪子上的血迹,没有一丝表情地说:“公子,妹妹满嘴胡言乱语,怕是得了疯迷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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