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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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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取的。小醋怡情、大醋兼虐。温小婉尤其不赞成身体不太健全、心理长期憋屈的,时常灌醋。比如聂谨言。

昨天她出于好奇瞧睿王龙骏那一眼,又不由自主地直了眼睛后,聂谨言折腾一夜,害得她第二天递牌子进宫,都差点误了时辰,老腰酸得要掉线一般。

她想着等她从宫里回来时,聂谨言这酸气也就消了。

为了让聂谨言的酸气别酵发上来,温小婉从宫里出来后,回了靖王府,直接就回了她的小院,连着靖王爷要拖她去衣样库里,看他新染出来的虎豹纹都推辞了。

这种新花纹还是温小婉教他的呢,他弄出来后,第一个想找着分享的就是温小婉,奈何温小婉因私原因很不给面。

靖王爷很不满意,觉得儿女都很不孝顺。

——温小婉一点儿没有初来靖王府时的贴心了,一天就知道陪聂谨言的身边,也不知道那太监哪里好了,长着一张死脸,自己这义女的眼光真是……有够神奇的。

儿子龙骏回了京城之后,彻底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一会儿说是皇宫,给皇上讲道学呢。一会儿又说是去了莲观庵,看望他母妃去了。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去皇上那里讲道学,他就不跟着一起去了,反正皇上和他儿子两个说什么,都和打哑迷似的,他也听不懂。那他去看他母妃,怎么能不叫自己一声呢?

别说,最近这段时间,看着温小婉死缠聂谨言的身边,他也有些春心萌动,想起年少时与他的靖王妃兰儿的那一段好时光了。

那时小儿情怀、初时晓意,还是很温馨快乐的。

他弄出什么衣服来,兰儿都喜欢,还能指点一、二。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半儿念上佛的呢,他都不知道啊。

事实证明,温小婉实是太乐观了。

聂谨言应该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进宫去见他的太后主子,依旧装瘸托病,跟着温小婉一道回了靖王爷。

他回来靖王府本也没有错的,按着出发时的皇太后懿旨,他还是挂着靖王府大总管的名头的,没有下旨把他调走的呢。

可能是觉得他这趟差除了办出个光明正大的媳妇来说,一点不能令太后满意——一个宦官出去一次,娶个老婆,别眼里顶多算是稀奇事,实谈不上是多么叫称快的好事。

是以,昨天进了皇城后,聂谨言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暗联系了他自己的势力,而未进京之前,这一路来,他已经进行有步骤的收拢和清理了。

聂谨言发现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些许有几处以为他死了,闹了几次变动,也都被他的死忠,给弹压下去,只等着他回来处理。

当然,这没有什么好处理的。

他的势力,自然是顺他者生、逆他者亡。这些敢趁着他不,就起了异心的,他不活埋了他们,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温小婉回来的坎节,正是聂谨言刚吩咐完他的手下,大开杀戒后。周身满脸,都带着一种肃然的杀气。

聂谨言什么都能容忍,惟不能忍的就是背叛。

依着他现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身边之,要的就是死忠,那些不忠的,必须一一剔除。再也没有比‘死’这种剔除方式,更好的了。

聂谨言身边侍候的,是他走的时候留守下来的小福子。

小福子早就知道他家司公大与婉儿姑姑的事情了,小福子只是没想到婉儿姑姑成了靖王爷的义女,有了郡主的名份,还和他家司公好一处,这……这算……富贵与共……

小福子文化素养不高,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词形容,只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了,却越加佩服他家司公有手段,身下没根都能拴得住女——还是像婉儿姑姑。

噢,不,这时应该叫温婉郡主,那么美丽高贵心地善良的女。真堪称他们宦官群里的楷模榜样。

以上这些优点,温小婉自己都不知道。

聂谨言一个躺内屋床榻上想事情,小福子守门口那边满心崇拜着他们家司公。温小婉进来时,他也是愣了一下,才看到的。

他连忙给温小婉行个礼,温小婉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然后悄声问道:“们司公醒了吗?”

小福子点头,他们家司公岂止是醒了,这一早温婉郡主走后,他们家司公这一天也没再睡过啊,

哎,温婉郡主就是他家司公的定心丸,没她这个旁边定着,他家司公公还能做什么……,还不就是杀埋那点事。

温小婉知道聂谨言醒了,大步就要进去,被小福子轻轻拉住。

他不敢说话,他们家司公耳朵灵,从内堂到外堂门这点子距离,他除非不开口,只要开口,他们家司公一定能听到。

瞧着小福子用眼示意着自己,温小婉眨眨眼,立刻明白了。

她穿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小福子一直是她亲密无间的阶级战友。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形容的。

小福子如此用力的提醒,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她怎么能不懂。无外乎是她这家这个死太监,心情持续不好了。

温小婉不当意,聂谨言心情再如何不好,也从来不她身上撒气的,她才不怕。

她冲着小福子摆摆手,把她出来时嘉妃赏她的一盘子点心,给了小福子后,轻身走进了内堂。

温小婉走到正堂门口时,聂谨言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了。

里外两堂静得很,掉根针都能听得到,聂谨言的心情却有些浮乱,很糟糕。

温小婉进了内堂,瞧见他那一副死样,决定吓吓他,进来后也不说话,只坐到了与床正对着的那把椅子处,厌厌的不说话。

聂谨言等了半柱香时间,也听不到一点儿动静,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抬起头,瞧到温小婉耷拉着耳朵的小模样,越发衰气,一张花瓣似的嘴,嘟成了花苞。

“怎么了?进宫受气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如今靖王府风头正盛,而她又是新封的郡主,宫里的女们都是精,与她们没有多大争皇宠的,她们都愿意卖个好的。

难道是有因着他,排挤了温小婉几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聂谨言捏着茶杯的手,又重了几分,几乎要把茶杯捏碎了,这事他不用问温小婉。

若真有什么,说什么不该说的,他只要今天晚上把宫里的暗线调出来,什么都一清二楚。

胆敢背后议论他,叫温小婉跟着她受这份委屈,比剜他的心还难受。反正宫里死个把,也不算是个事。管她是哪个嫔哪个妃的。

温小婉继续保持带死不活的霜打茄子样,蔫蔫地小声说:“没……没谁。”心里却笑得开朵花了,她忽然发现,调弄聂谨言挺好玩的。

聂谨言越发急了起来,眉尖都蹙到一起去了,“到底怎么了?

今天一早,那些暗线来他这里回报时,没有和他说宫里发生什么了啊。

其实那些暗线知道太后要议定温小婉去和亲,只是因着聂谨言大开杀戒,把这事给忘了——毕竟是没成的事,哪有眼前杀的事重要。

“去了嘉妃主子那里,她……她告诉……”温小婉为了显得形象逼真一点儿,还带着些哭腔说:“她告诉说,太后娘娘正和皇上商议,要送去胡虏国和亲、做妃子……”

温小婉为了不让聂谨言看到她忍笑忍到表情扭曲、肚子疼的嘴脸,一张俏脸都快埋到胸里去了,一点儿没注意到聂谨言那张越发苍白铁青的脸,已经不成模样了。

“说和……,都不是……,要是嫁过去让家知道了,不得……,还不如跳河淹死呢。”

她说了一万种死法里,她身上最不可能发生的来吓乎聂谨言。

若是平时,聂谨言只要稍稍转转脑子就能想到了,凭着温小婉那彪悍的水性,能他们坠下悬崖,摔个半死时,死拖活拽把他拉上岸去,还有哪个湖能淹死她。

可惜关心则乱,这种时候,但凡是牵扯到温小婉的事情,他哪还有心思想着那么多,而且……胡虏国确实有提出过和亲的请求。

这事他知道,只是当时没往那方面想。

一是他和温小婉已经到了那般地步,别不知道,靖王爷父子难道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同意叫温小婉去和亲,这不是打家胡虏国的脸面吗?

二是本朝别的东西不多,就是和着晋安帝同辈的郡主最多,谁叫他爹武皇帝那一辈子的亲王最多呢。

哪家府里,都有个三、四个待嫁的郡主县主呢。论身份、论才貌、论血统,轮也轮不到温小婉这里啊。

可如今温小婉说这事是太后提起来的,聂谨言的心神就有些紊乱了。太后那,他实太清楚了。

太后从不做锦上添花之事,她一般做的都是落惊下石。若是知道自己瞒着她娶了妻,从背后捅一棍子的事,太后是能做得出的。

温小婉唠叨完一大串,自诉满腹委屈时,聂谨言竟没有回她,这……这不对啊!

她一直低着的头,实低不下去了,这个玩笑起个头还行,她不敢真的开大发了,是以没听到聂谨言的回话,她连忙抬头去看,却见着聂谨言那里的脸色极为不好,他就是摔断了腿,者没有这么不好的时候。

温小婉自觉有些过份了,连忙扔了玩心,连忙跑过去,一把扶住了躺床上的聂谨言,“……怎么了?聂谨言,,说话啊,这事……这事被皇上回了,……”

温小婉语无伦次地劝着,都不知道说哪句好了,她觉得聂谨言如今这副模样,特别像是传说中内功炼劈叉后的走火入魔。

温小婉此时说的这些话,聂谨言充耳不闻,一点反应都没有。

聂谨言只觉得耳畔一阵嗡嗡作响,好像有一万只噬血虫涌进他的大脑,啃着他的脑髓一样,连着视野也开始一片片发暗。

他手里捏着的那枚之前就要被他捏碎的杯子,终于被捏成粉沫状了。

他心跳鼓噪如秋蝉,整个身体内里却是冰冷一片,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来,刹那就把他身体里流淌不息的血液都给冻住了,满耳边只有温小婉的那么一句‘她要去和亲’的了话。

他知道温小婉瞧出他不妥了,跑到他身边又说一堆什么安抚着他,可他好像傻了一样,木然地看着温小婉的嘴上下动着,他连眼皮都没眨,就像一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

温小婉瞧着聂谨言额上的冷汗都冒出一层来了,顿时也吓得没有底了,想着还是叫王府时的大夫过来瞧一眼,别真出什么大事才好。

温小婉松了扶着聂谨言的手,转身就要去外面,却被聂谨言一把死死地抱住,怎么也不肯松开了,“别…………哪也别去!”

聂谨言勉强挤出这么一句来,还想再说什么,嗓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他猛地把头扭到一侧,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温小婉觉得不对,强着聂谨言箍着他的臂湾里转了个圈出来,等她发现聂谨言被呛得喘不上气来,想要伸手去抚聂谨言的胸口后背,手臂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聂谨言的眼睛飞快地红了,然后,血就顺着他的嘴角边淌了出来……

“这怎么还见血了?”温小婉吓得脸色立刻白了,“……怎么了,聂谨言,皇上……皇上把这事拦了下来……”

温小婉也不知道聂谨言听下去没有,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聂谨言竟松了箍着她的手臂,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温小婉急坏了,这回是换到温小婉去抱聂谨言了,也是紧紧地箍住,这刚吐了血,哪也不应该去啊,和该是躺床上,等着找大夫瞧的。

“杀!”

聂谨言渗着血的牙缝里,森森挤出这两个字来。

都吐血了,还不忘了杀,与其说是她玩笑开大发了,不如说聂谨言这是……这是酸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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