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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闪婚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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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爹和胡妈带着小爱来到包强父母家,两家人都满脸堆笑,互相恭维,一方说“高攀了,高攀了!”一方忙应着“不敢当、不敢当!”小爱有些怕,她不喜欢包强的父母,觉得他们土气,没有包强优秀。大家刚坐下喝茶,包强妈就引来一个头戴大红帽的老头,老头捧来三个红包,给胡爹和胡妈各发一个两千元的,给小爱的红包最厚(内有一万元)。老头油滑的眼神瞅了瞅小爱,忽然往手心里吐点口水,捏着一根木棍跳起舞来了,摇头晃脑地唱道,“千里姻缘一线牵哪!……天作之合过百年呀,……子孙满堂……”小爱觉得好笑,再说现在只准生一胎,哪来的子孙满堂,老头嘶哑的嗓音还拖长了唱,“百世修来同船渡呀……千世修来共枕眠……”老头唱完,就认真地对小爱和包强进行教诲,说两人年纪都不小了,都到了人生的关键时刻,应珍惜眼前这难得的缘份。

小爱很不习惯自己一下成了主角,招来这么多人为她忙碌,尤其觉得这一万元礼钱太贵重,自己值不了这么多,想把红包退给包强。胡妈见状,一把从小爱手中夺过红包,要小爱不要发傻,又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已经惹了大麻烦,没有退路了,除非他先退你,这就是定婚z爹高声称赞包强家有诚意,够礼数,说起胡氏家族里嫁出去的姑娘,只有小爱这个剩女的定婚钱最多!要小爱千万不要声张,省得别人眼红。小爱这才明白自己身价不低,得意地冲到包强面前吻了一下他的脸,嗲声叫道:“帅哥哥!”四周爆发一阵大笑,包强像个女孩样低下头,不安地瞅瞅四周。

吴苗丈夫用命令的口气对包强讲话,要包强明天就和小爱去民政局办结婚证,别忘了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办完证就去婚纱摄影,“你还犹豫什么,没什么好拖的,早办早让父母放心!”

小爱急了,插嘴说结婚要推迟点,她和包强认识才一星期,互相了解还很不够,特别是昨晚包强竟在电话中对她吼叫,到现在她也不懂他为什么吼她呢?……吴苗丈夫睁大眼睛瞪着小爱,批评她思想僵化,愚不可及,完全是无病呻吟,真让人气愤!她应该什么也不说,任由包强家去操办,现在形势对她有利,她干嘛要破坏掉?

“快结婚吧,小爱姐!”吴苗喊着。

包强和小爱互相望了一眼。

小爱还想说点什么,吴苗却不客气地指出小爱前天在包强那里过的夜,“你怎么随随便便就住到包强那儿去呢?女人一定要懂得自尊,等结了婚再那个。现在村里人都在议论你,都担心你未婚先孕呢!”

小爱胆怯地低下头,吴苗夫妇让她害怕,她明白了自己是没有资格反对他们的,趁包强现在对她还有兴趣,她应该赶紧配合他们,让包强糊里糊涂地跟她结了婚,这是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是她的运气,真正的胜利z妈和包强妈在一旁讲起了养育孩子的问题,胡爹向包强爸宣讲自己的发家史,又允诺给小爱的陪嫁有冰箱、空调、彩色电视机、席梦思等、反正一样都不会少,反正只要小爱结婚,花多少钱也值,即使小爱要上天摘月亮,做父母的也原意去摘,可怜天下父母心呵……但若不结婚,就什么也没有!

包强瞟了下二老,沉下眼皮。

第二天一早,吴苗夫妇就打来电话催包强和小爱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不能拖延。包强被说动了,请了假来到小爱家。小爱为难地说再等等看,他们的关系还不到时候,认识不足十天。包强不听她,攥着她的胳臂就往外走。胡爹赶紧给小爱拿来户口和身份证,小爱忐忑不安地被包强拉着上了公交车。在车上,包强朝她媚笑,不时吻一下她的头,捏一下她的屁股,但她还是无法放下心来。

刚下公交车,包强的手机响了,他一接通声音就细下去,生怕小爱听到。小爱在一旁等他。他挂了电话后严肃起来,只顾往前走,不再理会她。小爱跟在他后面迷惑极了,这个时候谁给他打电话,什么意思呢?他在前面快步走远了,也不等落后的她,她小跑着跟上去。进到民政局大厅,两个人都有些诧异,宽敞的大厅里很寂静,今天来登记结婚的没几个人。包强询问了门卫后,拉着小爱的手刚要上楼却停下来,转身出了门,往回走,边走边说:“今天,我们还是别办了,毕竟我们刚认识。”

小爱糊里糊涂地被包强拉着出了民政局,来到街道上。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小爱不知道是悲伤还是高兴,

“没有,我没有改变,你改变了吗?”包强显得心不在焉。

“是刚才那个电话引起的吗?”

“不,不是,刚才是我妈,这跟她没关系。”

“那我是什么?你叫我来办证我就来,叫我不办我就不办?”小爱极其虚弱了。

“好,去办去办!”包强忽又挽着小爱往回走。

两人又来到了楼梯口,小爱赌气地问:“是先婚检还是先办证?”

“当然先婚检。”包强望一眼民政大厅,说别在这儿检,我们还是到正规的大医院去检查,到市里最好的医院去。小爱再次被包强拉到了大街上。

“其实,今天单位上还有事,我还要上班呢。”包强低下头说,“你先一个人回去,下回再去体检吧。”他说着毅然转身小跑到大街对面,挥手拦了一辆的士,迅速钻进去,瞬间消失了。

小爱愣住了,不明白包强这种善变和狠心是怎么回事,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包强真的走了?她现在怎么回去啊?她没有一点气力了。她并不惊讶,办结婚证这种终身大事,谈何容易,她本来就有办不成的心理准备的,她从不相信会有一个男人真的会要她,终生陪伴她;虽然她已经和男人睡了觉,但睡觉只是睡觉,什么用也没有。她坐在街旁阶沿上,正想要去包强的住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包强,结果是自己的父母,胡爹和胡妈在电话里争着向她讲,热切地问她结婚证办好了吗?当他们听到没办成,顿时不吭声了,但知道是包强主动不办时,两人的声音立刻大了好几倍,大喊小爱怎么这样没志气9赖在包强那儿干什么,应该赶快回家z爹大吼包强这种人算什么男人,心思太坏了!跟着他以后也没好日子过,要小爱乘机甩了他,以后也别结婚了,干脆做个老剩女。胡妈抢过电话讽刺道:“好,你这样的女人就是让男人睡了以后就不要了,不用负责任,男人肯定很高兴。”

小爱越发糊涂了,父母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强烈,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激动得多。她以为她和包强只是不办证而已,包强并没有不要她,用不着格外的愤怒啊。难道这里面有一种无形的,看不见的耻辱?

回到家,胡爹胡妈告诫小爱要装出痛苦万分的样子,因为包强肯定还会来,他绝不会白白丢掉那一万元定婚钱。但这件事明显是他错在先,只要小爱忍住不再去理他,他不但会赔掉一万元,小爱还可以要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晚上,包强果然来了。他一进门,不等胡爹胡妈开口,就低下头给小爱道歉,显得比小爱更痛苦,甚至有些落泊,弄得小爱不但装不出痛苦,反而想笑,而且是幸福的笑。包强歪着嘴,很悲哀地说他不知道不办结婚证会是这样的结果,更不知道小爱原来这样爱他,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暂时不办,并不是永远不办。小爱忍不住了,再次当着父母面一把冲过去抱住包强,要他别那么自责。包强疑惑地盯着她,眼神很生硬,显然并没饶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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