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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月份的天气,热气翻涌着从地面蒸腾而上,我抱着小木桶往回走,头顶是澄澈的蓝天,两旁绿众里传出清脆的鸟鸣和永不间断的蝉音。
咸湿的汗珠沿着眉毛悬挂在眼前,浸得眼睛有点涩痛,我抡起胳膊,用肩头的衣服擦了擦,黏糊的液体顿时打湿了衬衣袖口,但很快就被高温蒸发了。
“奶奶,我回来了。”低唤着推开院子大门,几只鸡鸭慢悠悠的走到一旁,屋檐上打盹的猫咪瞥了我一眼,继续把头埋在肚皮上睡午觉。
“小水,这是你的通知书吧,快来看看。”奶奶正佝偻着身体站在门口,戴着老花镜,费劲地辨认上面的字迹。
“对。”我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放下小木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紧张地从奶奶手里接过那份薄薄的信件。
“高校录取通知书”几个字尤为醒明,我咽了咽口水,细密的汗珠又一次顺着额头淌落,衣服不知不觉湿了一大块,麻布质料贴着后背凉丝丝的。
“一定要考上……一定要考上啊……”我内心不断祈祷着拆开信封,看到学校名称那一刻,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手里的信件仿佛化作了一轮小太阳,变得炙手可热。
“真的……考上了吗?”在激动喜悦的心情下,无数次确认“花渡一中”下面写着是骆白水三个字后,我终于忍不住将录取通知书贴在心口,像紧紧捂住了一团光,揉进生命中,再也不会分离。
“怎么样?考上花渡一中了吗?”奶奶颤颤巍巍地摘下老花镜,激动地问我。
“恩!考上了(渡一中!”两只眼睛闪动着光芒。
——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
——冬禾即将去往的方向。
“那太好了,太好了!”奶奶将手放在围裙上磋磨,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慈祥的面容荡开笑颜,一波一纹都盛满了岁月的痕迹。
“我去给你做好吃的,等你爷爷回来,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有出息了,我们家小水终于有出息了……”奶奶喃喃念叨,蹒跚着脚步走向厨房,我望着她一日比一日苍老的背影,激动喜悦之余,心头不禁涌上一丝酸涩。
爷爷奶奶都70多岁了,家里除了我便只剩下哑巴小叔,指望哑巴小叔来照顾他们是不可能的,而我……等我成长到可以回报他们的年纪,估计爷爷奶奶已经……不,不会的,我不敢再想,回房收好通知书,再细看了一遍后,才恋恋不舍地走出院子晾衣服。
晒好的衣服晾在电线杆上,被风吹得摇椅晃,在太阳底下像会发光似的,四周充斥着柠檬皂粉清淡的香味。
我将被汗濡湿的长发撩倒耳后,弯腰提木桶时,感觉有人靠近了我,黑色阴影突然落在身旁的地面上。
还没来得及转身,衣服就被谁用力牵扯了一下,露出半个白皙的肩膀,柔嫩的肌肤立刻暴晒烈日滚烫的光线下。
“!”
我心下猛然一悸,几乎是防卫性地将木桶朝身后砸,退后几步,才发现站在眼前的人是哑巴小叔。
他在阳光下狭促地眯着眼睛,嘴角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弧度,朝一边倾斜,望向我的目光里闪动着某些令人反胃的浑浊。
像被苍蝇舔拭着破溃的伤口,又像被一只丑陋的毒蛇盯上的感觉,那些与黑暗纠缠共生的欲望,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厌恶。
我退后着抱紧胳膊,狠狠咬唇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厨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