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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与九行一怔。
白华颤声道:“大……”
“阿玖……”
“我在。”
徐直没理他,继续说道:“西玄尚有姜姓,若然他们不收尸,阿玖一块入墓。至于阿武,我曾允他必葬在西玄,让他来世再成西玄人,他一块入墓,陛下若不允,你就告诉他,周文武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后院人,让他生生世世,就这么是他人的后院人。”
赵紫欢眼皮一跳。这个周文武……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周文晟不会残到把自家兄弟送给徐直当后院人吧?这也太惨无人道了点吧……“大姑娘·,我呢……还有我啊……”
徐直看着白华,淡淡的说道:“你九宫图做不好,这一次你给我用尽你的脑子。你仔细听着,我走后,你盯着书房里的书物全都要抄录送进墓里,等我将要入墓前没有人与你会面,你就想尽办法弄个假尸进去,将我的骨灰带走。我曾答允阿武,不归根在西玄土地,你跟着涂月班的人走,出了西玄,你随意掩埋就是。九行尚有父兄,须留京师,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徐达的人来接触,他们问什么你就照实说,徐达重情却识大体,她会明白一切原由。”
“大姑娘,你说这些干什么!”
“恩?依我现在的情形不一定能挨得住长途路途,在这情况下,牺牲你们两条命有意义吗?”
“等……大姑娘,你生是西玄人,死也该是……”赵紫欢困难地说道:“西玄人,以生为西玄人为傲,不管几世都该如此,你难道……”
徐直慢慢的转向他,突然间她微微一笑。“不在西玄,来世我就不是我了吗?不管我将成为什么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顿了下,她道:“好了,你们别下车,我下去。白华,扶我一把。”
白华迟迟不敢伸手。
她不耐烦的自己来,动作异常缓慢的移向车门,怕让脑子承受更大的疼痛。
“不要啊!大姑娘,我跟九行去吧……”
选择徐直转过头看她,面色苍白,神色没有大波动。“一个,接一个,都是无谓的牺牲,何必?既是我的身边人,就只能听我的命令行事。”
白华与九行对看一眼,九行先是苦笑,而后趁着徐直转回头去时,也不知往哪个方向轻轻磕了个头,随即看向动也没动的赵紫欢,与白华同时朝徐直伸出手。
“是赵家马车?”车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里头是赵紫欢?”赵紫欢听出这是廷尉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廷尉比他们贵族还要年长,又或者他位居令人胆寒的高位,平日能够不见就不见。他镇定说道:“是我。我要出城,怎了?”
“出城?如今陛下下令,遇徐直就地格杀,你见到她了吗?”
“大人,”车外有声音低语:“是密令,万不可如此大声,万一教学士听去……”
“学士?它国的人岂能干涉西玄里的大事?赵紫欢,你可有见到徐直?”赵紫欢正要回答时,一只男人的手掌不动声色的伸进车门里,正好被那男人的身形给挡住。
白华等人傻住,直盯着那只手碰到徐直的脸,慢慢的移到她的额头,轻轻的推她回去。
“赵紫欢?”
赵紫欢整个人都傻了,只能靠本能回答:“没有,廷尉,你……哪得来的令?即便西玄贵族的人都灭了,也不可能轮到徐直……”
“本官也纳闷,但既是陛下下旨,也只有遵旨,只盼陛下不会后悔。”广袖下的手掌摸到徐直冰冷出汗的手,微的一顿,在她掌心里写上一个字。
九行瞪大眼。活?
“陛下必会后悔,但,陛下旨意我们不得不听。”赵紫欢道。
那只手徐徐收了回去。“确定是赵家的马车,让他们过。他们将沿官道而行,赶着与人会合打猎去,放行。”
马夫驾的一声,赵家马车出了城,赵紫欢命令道:“走官道……谁啊,廷尉安排谁在官道?”
“大姑娘?”
徐直呼吸略略急促,低声说道:“离远些,如果没有遇上人,靠边停。等等看阿玖他们,廷尉既然赶得及来城门,说不定、说不定……”
赵紫欢道:“不成。廷尉是放行,但难保之后不会有人追来,太危险了……廷尉他该忠于陛下的,怎么他……”
“我第一个身边人,不是再临。”
赵紫欢停顿片刻,努力回想,这才想起来,“对,徐直跟他们差个几岁,平常太容易被她的外貌给骗了”,当他们这一辈开始知道徐直的重要性,她的身边人已是季再临。
他的面孔刹那扭曲,难以想象他心目中铁面无私的男人也当过徐直的身边人。
远处有马蹄声,他心一惊,探出车门,前后张望。“不对,前后都有人!”前面有人说得通,后面有人……白华跟着探头看出去,眼眸愈睁愈大。前头的骑士跃马而下,直接问道:“白华,大姑娘在车里?”
“是……”
赵紫欢看着这满面胡子蓄的是否个性到看不出颜面的男人,傻问了一句:“自己人啊?”
骑士没理会她,盯着白华怀里的徐直看半天,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再临,你回来了啊。”徐直轻声说道。
“大姑娘,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护着她的头,将她抱出车外,道:“前阵子我收到姜玖的密语,说今日你要离开西玄去寻医,我就想在城外与你们会合,哪知前头戏班子漏了风声,说是廷尉要他们再次等候。我心知有异,就先过来。大姑娘,头很疼?”
徐直嗯了一声。
“不怕,大姑娘的头痛症会好的。我费尽千辛万苦将孙时阳带来了!”徐直诧异的看他一眼,这时后头马蹄未停,人已下马,大步流星而来。来人的目光只在徐直的脸上。“为什么要人抱?徐直,你是受伤了,还是头又痛了?”
“阿武,你还活着啊……”
周文武走到她面前,也不顾自己全身都是血腥味,就这么握住她冰凉滑汗的手,慢慢的拢紧她的五指。他狰狞道:“徐直,你想拜托我,休想!”
徐直看着他臂上好几道几可见骨的伤痕。
白华轻声道:“别握的这么紧,大姑娘会疼……大姑娘,你看,周文武来了,那姜玖他们也……”她顿时哑口,因为周文武抬眼看向她,那样的眼光,就是要她闭上嘴。她眼泪滚了出来,继续说道:“大姑娘,你不是说,有事要跟他说吗?”
徐直嗯了一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周文武,我头痛,很痛很痛,痛到我受不住了……”
第10章(1)
步履从容的男子,约莫与徐直同龄,他刮去满面的胡子后,是一张偏雅致的五官。他穿着平民布衣,举手投足仍带贵族风采,目光扫过这间华丽的房间,甚是满意;当他视线落在床上的徐直脸上,眼眉倏地弯起。
“大姑娘,会没事的。”他坐在床沿,摸上她的头。“时阳跟你提过了吧?他替你把过脉,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尽早开颅是最好,你已撑不住长程旅途,我也不能进京,不如,不如,就在这赵紫欢别庄里医……”顿一下,面带微疑。“大姑娘,你怎么不问我从哪找来孙时阳的?”
徐直开口问:“孙时阳哪来的?”
虽然如他所愿问出了口,季再临心里却是有些疑虑的。徐直是个好学好问的姑娘,可以为了她完全不明白的学问废寝忘食而忽略人情世故,何时她还需要有人提醒她她才想起要问?多年没有相处,她改变性子了吗?
他细细观察着她;她脸色略微苍白憔悴。但跟当年他离开徐府时,她几乎没有什么变过。人人都说西玄徐直爱美过了头,唯有他跟第一任身边人知道徐直的美貌为何没有变过。
她一心一意在她的学术上,从未有过烦恼的事,不,正确的说,除学术外再天大的烦恼对她来说也只是掠过心底不留痕迹,自然岁月对她毫无意义。
他轻柔的微笑。“大姑娘,你早知我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