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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韫琛的母亲曾经是工人街的民办小学教师,年轻的时候被自己的学生骗上了床,后来闹的人尽皆是,教师当不成了,好面子的女人又不愿做粗糙的工作,渐渐开始了不入流的坐台生涯,而苏父也是在风流场所谈生意的时候见到了明显和其他坐台女气质不一样的女人,后来的剧情简直让女人以为遇见了真命天子,若不是苏母撞见了办公室的那一幕,女人大概就算一辈子不能入苏家祖籍也要全心全意呆在苏父身边吧?
苏诫在工人街街口停了车,让高悦连人带车藏在街口的露天小吃摊旁边等他,高悦看着苏诫发黑的脸色不敢不同意,老老实实地做了一个捂眼睛捂嘴的动作,然后悄没声息地和关东煮老板要了一碗煮鱼丸。
苏诫这次只想确认两件事:一是让苏韫琛断了去苏家“认祖归宗”的念头;二就是叫那个女人亲口承认下来她生的孩子不是他父亲的种。
他堵在苏韫琛每天晚上补课回来的必经之路,谋划着等一会的措辞,不能太吓人,毕竟对方现在还是个与自己同岁的小女孩;可天知道他要遏制住多强烈的怒气才能断绝把那人掐死在这儿的念头!
过了不到十分钟,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终于从一团浓密幽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大概是出门之前把书包带子缝了起来,走路的姿势不像照片上那样一歪一斜,苏诫放轻脚步缓缓接近了那个看起来就可怜兮兮很好欺负的身影。
抬脚从阴影中走出来,却不料这时候两人前面突然停下来一辆加长福特。
这是……他父亲的车!
顾不得计划被打断,苏诫仓皇之下只能藏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垃圾堆后面,酸臭的气味瞬间笼罩住他的全部感官,若是上辈子的他肯定不会忍耐这种恶臭难忍的窘境,可是经历过一次忍饥挨饿,连温饱都顾不得的岁月,垃圾堆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要命的环境了。
忽略这股味道不算难,苏诫好奇的是原来他父亲竟然早一天就回来了,而且早早来了小三这边?
啪地一声,掴掌产生的耳光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看见的竟然是父亲面目狰狞地抓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的短发。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打她已经被冻得发紫的脸上,啪啪的击打声和断断续续隐忍的呜咽一声高过一声地响在在这条漆黑而破旧的夜路上。
苏诫惊诧地攥住手中的棍子,冰凉的触感竟然都比不上此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凉,他以为苏韫琛不过是个满腹心机的小三女儿,但却从不知道那人年幼时还经历过这样一幕!
他父亲凶恶残暴地喝斥着与衣冠楚楚的精英形象完全不相符的粗俗语言:“贱人!赔钱货M那个婊子一样都是拿不上台面的废物!给你们的钱都拿去养男人了是吧?看你这德行我怎么让你入祖籍?让你从她肚子里出来真是我最惨败的投资!”
苏韫琛呜呜地蜷着身子,努力减少被虐打的面积,可是她脚小手小,又怎么能挡得住苏父惨无人道的对待?
巴掌声越来越高,而女孩儿呜呜的哭声已经渐渐微不可闻,尽管十分清楚这个晚上苏韫琛不会死在父亲的巴掌下,可苏诫却分明看出来倒在地上的女孩子正向他投来近乎于卑微的乞求。
要救她么?他问自己。她又不会这么死掉……而且让她受点苦不正符合他的心愿么?被他父亲虐待,也许接下来的十三年她会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面,这没什么不好的,反而那一点嫉妒和恨意因为她潺潺流出的鼻血和充血的脸颊转变成为了恶意的快感!
被打得摔倒在地上之后,苏父松了手,转而用擦得程亮的尖头皮鞋不留余地的踩上苏韫琛的肚子,凄惨的痛呼声划过寂静的夜幕后戛然而止,大概是发现自己正打得起劲儿的同时躺着的那人没有反应很没趣,扑落下去板正的西裤上面沾染的灰渍,他那个全身都在散发着精英气质的父亲终于收回了脚。
嫌弃地朝着像个小乞丐似的女孩身上吐了口痰,苏父沉声骂了句:“什么玩意,还不如家里那个野种有出息!”而后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车。
汽车点火,启动,连汽油味道都被犀利的北风吹得一干二净,苏诫放下已经被自己攥到变形的铁棍,后退着的脚步一停再停,他告诉自己,只要在自己的实现范围内能看到苏韫琛动弹一下,他就马上放弃这次的打算,打道回府。
一步步挪到路口,他看到坐在关东煮的摊子前和老板聊得正欢的高悦,大概是聊得太入神,根本没有看到他已经回来了。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的衡量,苏诫正在用她二十九岁的脑子来思考十六岁的少年要怎么抉择:
他替自己想了十多种视而不见的理由,甚至包括十多年后才可能出现的讹诈,但是恻隐之心这种东西从来是不需要借口和理由的,他在心疼,心疼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仇人,心疼她光鲜亮丽的背后竟然曾经遭遇过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暴力,而暴力的施加者——正是自己最亲不过的父亲!
但就在这时,一个计划之外的念头从水藻般杂乱无章的思绪中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