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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彪悍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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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十日,帝都数的着的门第便都知道了敏惠郡主家要与武安侯陈家结亲家了,敏惠郡主是顺亲王嫡女,帝都贵妇圈里也是有数儿的活跃物,此时听王家四夫笑着说起,也不由的愕然,问道:“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四夫奇道:“前儿刘郡王妃做寿,杨家那位二太太与说的,且家武安侯的太夫亲口承认的,还能有错不成?这样的喜事,郡主竟也口风这样紧,怕咱们知道了,讨杯酒喝不成?”

喜事个屁,这是拿咱们家当枪使呢!

敏惠郡主一肚子的不舒服,陈家炙手可热,帝王宠臣,一家女百家求也不是稀奇事,既然家无意,就罢了,犯不着为这事不欢喜,可是如今眼见着这明明是陈家太夫要收拾陈夫,别的法子不使,拿自己家出来做幌子,敏惠郡主就不太高兴了。

幸而前儿外甥媳妇到跟前说了这事儿去,倒是出了个好主意,既给自己家长了脸面,又给了那蠢老婆一耳光。

也叫她知道,家宅的事自己家斗就是了,竟想着拿外头别家当枪使,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这样本事。这天下也不是都那样蠢的。

敏惠郡主便笑道:“四夫说的这是什么话,要真有这样的喜事,还能不请四夫的?家小姐名声贵重,也不好说,只是这么要好,这件事也不好瞒了的,原是上回外头吃酒见了陈家二小姐好几回,觉得长的齐整,又懂事和顺,倒是个好孩子,实是喜欢。想着虽说是庶女,到底也是武安侯家的孩子,陈夫教养出来的,想必是个好的,便托了去他们家问了一问,其实什么都还没说成。没承想光这样说了一说,这才几日功夫,他们家太夫就迫不及待的满帝都的说着二小姐要和咱们家结亲了——四夫听到的还迟了呢,是早听到了。”

四夫掩着嘴:“这……这……”她是觉得不好说了。

敏惠郡主给了她一个苦笑:“四夫也是经过事的,可见过女家这样的没有?便疑心起来,他们家这样急着要砸实这事儿,莫非有什么缘故?再说了,就是不关小姐的事,家里有个这样着三不着俩的长辈,姑娘又能好到哪里去?这样一想,就不自起来,知道,敏哥儿是最小的一个,平日里也多偏疼他些,便是宁肯错过,也不敢冒这个险啊。便趁着陈家还没给准信儿,便不再议这事了。只不过此事到底是提前头,又事关家小姐的名节,怎么好外头说,只得装聋作哑罢了。”

四夫点头笑道:“郡主虑的不错,如今j□j理,女家自然都要矜持些,那样这样八字还没一撇就恨不得昭告天下的,谁能不疑心呢?郡主心存厚道,替家小姐作想,那自然也是有的,既没这样的事,这些话不过传上些日子,倒也无碍。”

“可不是,家是哥儿,就算被说两句也就罢了。”敏惠郡主借太夫之势大大的捞回了被陈家拒绝的面子,颇为高兴:“还是小姐的名声要紧些,可别往外说才好。”

四夫会意一笑:“那郡主可真吃了不少亏呢。”

有了敏惠郡主的话,帝都传言陡然为之一变,自然也就传到了陈家,陈夫对郑明珠叹口气:“这事儿是思虑的不周到,幸而如今圆了回来,虽说险些,倒也无碍了,就是雅姐儿的名声,难免有些妨碍。”

郑明珠忙劝道:“这与母亲有什么相干?是太夫急着要外头跟前说这事,才害得敏惠郡主起了疑心,这事儿才没成的。且也没什么大的妨碍,申家是明白,知道不与二妹妹相干。待二妹妹嫁过去,相夫教子,贤良淑德,谁还能记得今日的事?”

郑明珠一本正经的说了这话,才低声道:“其实当初母亲与大爷商议的时候,也无非是为了家中安宁,才想着用这事儿探一探二妹妹的意思,且大爷吩咐去办这件事的时候,咱们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只想着,家里头一些流言,又只是一位姨娘说,谁当真呢?别说本来不会传到外头去,就算传出去,谁家也不会把一位姨娘的话当个正经事,偏太夫竟就当了正经事外头说,和母亲有什么关系?说句诛心的话,就算咱们没提魏国公,太夫难道就不会提别的了么?”

这事儿的首尾郑明珠最清楚,陈夫当初提到魏国公家的意思,也并不完全是假的,若是陈颐雅真愿意嫁到魏国公家,那陈夫也不会强按着她嫁到申家去,横竖态度已经表明了,明白自然是懂的。”

也就是后来陈颐雅自己想通了罢了。

陈夫依然觉得不自:“也是太给脸面了,越发纵的无法无天起来。”

“来!”陈夫依然是淡淡的说:“去三老爷府里,把太夫身边服侍的谢妈妈给带回来,另选一个妈妈去太夫院子里服侍去。前儿三夫送来的费用帖子,有四五项错处,也一并送去三爷府,回了三夫,算清楚了再来拨银子。”

郑明珠见陈夫不大欢喜,少不得又跟前奉承了半日才回去。

没想到陈颐安倒和陈夫的说法不一样,他诧异的说:“这不是好事吗?太夫把什么都揽自己身上了,自然就冤有头债有主,赖不到咱们身上来了。”

郑明珠道:“虽说是这样,可到底于二妹妹名声有些妨碍。”

陈颐安笑起来:“那也怪不着咱们,这也是她姨娘到各处去说的,难道是咱们说出去的?就拿隔壁王家来说,家上月给庶出的五小姐挑姑爷,哥儿还特地上门来拜见过的,王家夫也是个宽厚的,特地叫了五小姐的姨娘,躲帘子后头瞧了一眼,家不比咱们做的高调?怎么没见家满帝都说去呢?就是当初们两个,没定之前也上门去见过岳父大和太太,还吃了一顿饭呢,还记得那一日有一道狮子头做的出神入化,实有江南风味。”

于是,陈颐安就下了结论:“也就是们女家小肚鸡肠,觉得是自己哄了花姨娘先,心虚罢了。其实依看,还不是太夫不忿二妹妹有了门好亲事,有意捣乱,坏了好事,如今也就申家不受传言影响,只得把二妹妹嫁到申家去。不就完了?”

陈颐安肯定回来之前先去见了陈夫,和陈夫统一了口径的,郑明珠暗暗的想,便只是听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颐安又说:“吩咐厨房早些送晚饭来,今晚还有事呢。”

郑明珠依言叫丫鬟去吩咐,一边问他:“还有什么事?要出去吗?”

“打发去东山,把这件事跟三弟说了,若是他够聪明,今晚他姨娘就该回来了。”陈颐安笑道:“咱们早些吃晚饭,也免得万一来不及吃呢。”

果然陈颐安算无遗策,两晚饭刚吃到尾声,墨烟便掀了帘子进来,笑回道:“大爷,少夫,奴婢听说太夫来了,去了夫那里。”

陈颐安就笑道:“瞧,可不是来了。”

郑明珠便道:“又不是找咱们,慢慢吃也使得,今儿这笋子不错,喝一碗汤吧。”

说着亲手给他舀了一碗。

郑明珠自从有了身孕,口味变的大不一样,越发爱吃甜腻的东西,如杏仁酪,核桃酪之类天天都要吃,从上月不大吐了之后,就开始胖起来,现一伸手,便觉得手腕丰润,如堆雪砌玉一般,越发的圆滚滚。

陈颐安接了汤,还顺手那手腕上摸了一把。

这一边小两口其乐融融,荣安堂里太夫却是一脸铁青,怒道:“没见过这样口口声声孝顺长辈,却拿长辈身边服侍的出气的,竟连几个下,也敢不敬,果然什么主子教出来什么奴才!”

陈夫今儿本来心中气就不顺,说话不免尖锐些:“咱们做晚辈的,敬重长辈是应该的,便是长辈身边服侍的,一猫一狗,自然也都当祖宗般的敬了,这是咱们的礼数,没的说这些下就敢真当祖宗的,挑唆主子,指手画脚,出些脏心烂肺的主意,仗着是长辈的奴才,不把主子们放眼里,什么不敢做?太夫这样的年纪了,本该家里好生养着,儿孙们孝敬着,太太平平,受众敬重,如今怎么着?满帝都是个什么名声,别家是怎么个议论法,太夫出去自然听得到,这些事,若不是这些混账奴才挑唆的,难道还是太夫自己的主意不成?今儿听到一句半句,就气的饭都吃不下,也不敢来回太夫,只叫拿了这些奴才,太夫竟还拦着,这侯府就越发不成个样子了。”

郑明珠来的时候,便是见谢妈妈跪当地,捆着手,堵着嘴,满头乱发,急的了不得,偏说不出话来,一脸的鼻涕眼泪,只得拼命的给太夫使着眼色。

这样初秋的天气,太夫手脚都发凉,她和陈夫斗了也有十年以上了,虽不是深知,却也知道,陈夫是极重脸面,爱惜羽毛的,她有时候吃亏也吃这一点上,可是今日陈夫说话这样尖锐,显然是触了她的逆鳞。

太夫此举,外头丢了陈家的颜面。

不管她陈家和陈夫多么不对付,用仇深似海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是外眼里,太夫依然是陈家的太夫,一言一行就代表着陈家,若是不妥,那自然就是丢了陈家的脸。

太夫不由的就萎了半截,便道:“那事不过是因有问起,随口一说,并没有想到会这样子,且虽如此,雅姐儿也议定了家,并没有什么妨碍?”

陈夫冷笑道:“太夫说笑了,雅姐儿如今被魏国公张家退了亲,别的家也疑惧不已,哪里来的家?倒是太夫这议定了家是什么意思?从哪里来的这个话?”

她怒道:“就连许了魏国公家这话,又是怎么来的?因此事还没敲定,也并没有敢就来回太夫,怎么太夫就能外头随口一说了?又是什么问的呢?听说了这事,琢磨两三个晚上,实想不明白,还请太夫示下。”

太夫一时语塞,如何说得出口,她明知陈夫这是颠倒黑白,却也是说不出话来,心中只是恨的滴血。

上当了!

明明原就是探听到陈夫和申家议亲,花姨娘却后院炫耀陈颐雅要嫁到魏国公府去,太夫才敏感的觉得这里头有文章可做。

陈夫与花姨娘有多深的仇怨,太夫是知道的,她绝对不信陈夫会不陈颐雅和陈颐鸿的亲事上卡花姨娘一把。

有高门嫡子来提亲,陈夫却悄悄儿的要把陈颐雅嫁给三品武将的庶子。

这里面简直太有文章可做了,花姨娘虽说是个蠢货,但用她来下下陈夫的面子,揭穿她那一副贤德宽厚的嫡母面目也是不错的。

更要紧的是,还能卖陈颐鸿一个好,陈家诸子当中,若说有一个还可以去和陈颐安争一争世子位,那就只有陈颐鸿了。

待把陈颐鸿拉到自己阵营里,再把杨家的女儿嫁给他,力助他夺得爵位,那他就算是杨家的了,他没有母族,自然会重视妻族的力量。

这样一来,虽说没有自己的儿子得了爵位这样好,但到底也是自己家的了。

可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太夫如何能说得出来,此时被陈夫一问,便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挤出来一句:“不过是……听到下议论……罢了。”

陈夫腾的站了起来:“下议论?太夫就听到一句下议论,没有去问侯爷,没有来问,就能那样多夫太太的跟前,笃定的说们家雅姐儿许了魏国公家?太夫难道不知道,别说只是两家都点了,就是换了庚帖,还没下定,也没有外头去说的,太夫这也未免太……”

陈夫顿了一下,怒不可遏:“无非就是有挑唆,哄的太夫当了真,这样调三窝四的奴才,如何留得!来!”

陈夫还没来得及说出后头的话来,就听外头院子里一声凄厉的哭号:“苦命的儿啊~~~~~”

郑明珠眉间跳了一跳,花姨娘头发凌乱,拉着陈颐雅哭着进来了,陈颐雅一脸惶然,见了厅里众,只捂着脸哭,眼睛看了一圈,似乎谁也不好去拉的,便走过去拉着郑明珠,哭了起来。

郑明珠忙拉着她坐下来,又叫丫鬟给递绢子。

花姨娘倒是哭号的真心实意,颇为凄厉,眼中满是怨毒:“苦命的儿啊,怎么就摊上个这样的事了啊,有些就是看不得好,变着法的都要给搅和了啊。”

花姨娘那是不管不顾了,一看到太夫就气的发抖,一口痰吐到太夫脚下:“呸!就不知道,搅和了二小姐的好事,能轮到谁不成?”

太夫气的脸色青白,可硬是说不出一句解释来。陈夫更是不置一词。

花姨娘见太夫心虚的连自己这样无礼都没有一句呵斥,越发坐实了这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夫要给二小姐做主啊,好端端的一个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照着礼节敬长辈,哪一点儿做错了?就被作践成这样,可怜的二小姐啊,怎么就这样命苦啊,遇到这样不懂规矩的,还说是什么大家子出来的,当了一二十年的当家主母,呸9不知道是从什么坑里洞里爬出来的,越发连这样从来不出门的姨娘都不如,连都知道还没下定,就不能外头说定了亲,如今就有端着长辈的架子,拿着侯府的脸面外头混说,不要脸不要命,生生就要搅和了去,的苦命的儿呀~~~~~们家到底得罪了哪一个啊,有就见不得安生啊。”

郑明珠咋舌,花姨娘这句句都这样恶毒,生生的把太夫的脸面扒的一干二净,不过想来也是,当初不过为了二小姐的一个丫头,花姨娘就能撒泼成那样,如今这可是如此荣耀光彩的好事,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呢,花姨娘炫耀了足有半个月,陡然没了,只怕连一刀捅了太夫的心都有了。

陈夫一脸怒气,只管坐着听她骂,太夫听的浑身乱战,伸手指着花姨娘的手指都发抖:“…………是哪牌面儿上的,竟敢这里这样乱骂,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简直反了了!”

花姨娘跳脚:“自个儿做些见不得的下作事来,还有脸充尊长,家年高德劭,疼爱后辈,事事为后辈考虑的,怎么没见去骂他?饶害了,还有脸来充什么大头仙!既怕骂,就别去做那些下作事,原来还是要脸的?还当就真不要脸了呢。”

太夫对陈夫怒道:“怎么管的家,就让一个姨娘这里大骂,竟然也不能辖制!这难道是侯府的规矩?”

陈夫瞟了花姨娘一眼:“太夫说的是,姨娘的确没什么规矩,不过这规矩要一样一样的来说,先前说的,还没换了庚帖没下定,双方连面都还没见过,太夫就能到外头去说定了亲,这是什么规矩?”

花姨娘见陈夫帮着她,越发哭的厉害:“还有脸说规矩!有规矩就不会到庙里去了,哪家规矩会被送去庙里,如今她倒来说规矩,要说规矩,就自个儿回那庙里去,再不要出来,才是规矩呢!”

太夫气的半死:“便是一时不慎,漏了一句半句,也轮不到一个姨娘这里骂吧,既无长幼又无尊卑,便该立时送官去!若是不肯,自然叫来送。”

陈夫叹道:“花姨娘虽说只是个姨娘,到底是有诰命的,并不是什么下,便是与也是比肩的,处置她也要有朝廷的谕令。且听着,花姨娘也并不是说太夫,太夫虽说外言语不谨,那也是谢妈妈挑唆的,花姨娘受了委屈,教训谢妈妈,倒也是应该的。”

花姨娘得了提醒,她也知道如今论辈分,太夫最大,这事儿再怎么,也不过骂她泄愤,再不能把她怎么样,便就是骂,也十分不应该,不过是仗着自己有脸面,又有理由,陈夫又与太夫并不对盘,才敢如此撒泼,也并没有想着能把太夫怎么样。

如今她又实是一肚子气要发泄,得了陈夫的指点,顿时就明白了,按着谢妈妈就撕打起来,对着个下,嘴里自然越发厉害起来:“把这黑心烂肠的刁奴,挑唆着主子从来不干好事,一心只想害了去,们又能得了什么好!天打雷劈烂外头没收的货……”

骂到后来,简直就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市井粗话,恶毒非常,句句指桑骂槐,捎带着太夫,太夫一辈子哪里见过这样低层没见识嘴里什么都说的出来的货色,不由的浑身乱战,一脸涨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眼睛一翻白,瘫了椅子上。

“太夫!太夫!”众一惊,顿时就乱成了一片,花姨娘也停了手,见众都围了上去,针都插不进去,也悻悻的住了手,左右看一看,呸了一声,拉起陈颐雅扬长而去。

郑明珠目睹全程,深觉陈夫要哄着花姨娘这个考虑是应该的,她这个有诰命的姨娘,实太麻烦了,要打要罚必须要有朝廷的谕令,中间还夹着三爷的脸面,她还有这样彪悍的战斗力,生生气倒太夫,那些话,说不出的她说的出,完全不要脸面不要身份,怪道当初郑明珠得罪了她,陈颐安要给她请封县主呢,好歹高出她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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