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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回 彻夜守情难醒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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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连夜出宫,贾妃元春只道是黛玉一心惦记私上藏书阁撞了鬼祟晕倒被送出宫的宝玉,体谅黛玉那一份心,还殷殷的劝慰她说:“颦儿,你可真是个痴女子。.你的一份儿心,宝玉定会明白的。我知道你一心为宝玉好,只是他未必有这福分。妙郡主中意他要选作额驸,你们毕竟是有缘无分了。此番遇难成祥为圣上诞下麟儿,本宫由此也明白了许多,命中有时终还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齐美人妹妹,为赌气竟然死了,她前日还偷偷问我,如何就能知道是肚子里是有了?转眼儿就人鬼殊途了;再说宓姐姐,只十八殿下这一个依靠,如今她半条命都哭没了,嘴里不停的自责说,‘怎么那日就没有留住十八爷在宫里饮宴,怎么就疏忽了让他自己去玩耍。’如今杀了谁也难以挽回十八殿下的命了。如今本宫有了惺子,再没旁的可求,只一心礼佛,侍奉菩萨了。”

黛玉含泪点头,满心的苦痛无法诉说。她匆匆告辞而去,一路回到了熟悉的大观园,黑沉沉的天,星稀月冷,她也顾不得旁的就直奔怡红院去寻宝玉。宝玉,他如何了?为了救她,他不顾了性命荣辱。

紫鹃和雪雁见黛玉归来都喜不自胜,只当她是侍奉娘娘诞下麟儿功德圆满归来,还凑去同她说笑讨赏,黛玉哪里还有心思说笑,坚持一路奔去怡红院看望宝玉。

怡红院里灯火通明,密匝匝围来的人群不亚于那日贾妃临盆凤藻宫前黑鸦鸦的人影。

黛玉来时,王夫人和老太太正在宝玉床前大哭,贾政立在一旁,赵姨娘偷声同周姨娘在说着什么,一见黛玉进来,老太太忍不住哭道:“心肝儿,你回来了,快来,到外祖母怀里来。”

黛玉在宫里受尽颠簸惊吓,满怀委屈,眼泪倏然落下,一边看着紧闭双目嘴唇青紫不省人事的宝玉,一面挪向贾母。

贾母搂住黛玉落泪说:“我就说林丫头是个有福的,若不是她和凤丫头,怎么就能保住娘娘腹中的皇子平安了?平日里你们还怪我偏心她们两个还有宝玉,如今可见我的话是没错的了。”

“宝玉,他会吉人天相的。”黛玉呜咽着。

“林大姑娘,你在宫里才出来,可知你宝玉哥哥如何的病成这样?”王夫人问,贾母打断道:“太太是糊涂了吗?她一个姑娘家,在凤藻宫娘娘身边伺候,哪里知道爷们儿的事儿?宫里说宝玉好读书,去藏书阁寻一本古书撞了邪气了,明儿寻萨满来驱邪吧。.”

黛玉心知宝玉是中了什么邪,长忍了心酸的泪说:“我自会规劝宝玉,想他会好起来。”

“可是南书房读书太辛苦了?累坏了他?”老祖宗问,“才听说宫里不必宝玉去南书房了,他老子还不甘心,我欢喜得什么似的,活活的要累死孩子吗?”

贾政垂首不语,满脸愁容,黛玉只在床边抽噎轻唤“宝玉”,宝玉毫无声息。

“不要!不要!不要呀!”宝玉忽然撕心裂肺的哭喊,宝玉醒了?

“二爷醒了!”

“不要,不要,太子殿下,只要殿下放过……”

“宝玉,我在这里!你在说胡话吗?你看看我,是黛玉!”黛玉惊得忙打住宝玉的话,再若往下,怕那难堪的话语都要尽吐了,宝玉的心结,她如何不知?

长夜漫漫,黛玉守着更漏陪伴宝玉不肯离去。黛玉只敷衍众人说,宝玉昏厥在宫里时,曾讲述过他遇到了鬼魅,她想能开导宝玉,给宝玉诵经祈福。

晴雯的病这些日子还不大好,病怏怏的,加之宝玉时常入宫,她也没出园子去将养。看了黛玉守着宝玉魂不守舍的样子,支撑着来到黛玉身边问:“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心补需心药治的。”

晴雯历来是个明白人,只是黛玉不知如何告诉晴雯一切。事关宝玉的颜面,她的清白,想到太子那腌臜的手触摸她的肌肤,她就想作呕,噩梦一般挥之不去。若不是替十八爷伸冤,救宝玉的心思挺着,她怕都难以支撑到这一步,安然的立在人前。安静时,头脑中得暇就不知不觉想到太子那狰狞丑恶的嘴脸,想到他禽兽的恶行。她怕,她想哭又不敢,心里隐隐害怕,太子不会放过她和宝玉,太子若是报复,她们逃无可逃。她不想委身那个禽兽,她不想……

“既然是撞了鬼祟,不如拿些柚子叶和艾草为宝玉洗洗身子驱邪。我已经吩咐他们去烧水了。”袭人提议道,满眼的担忧。

黛玉面颊一红,不知如何说,只是袭人如今名正言顺的伺候宝玉,她却不能。

袭人为宝玉足足洗了一个时辰,喊了麝月去帮忙,出来时袭人神色慌张,诡秘的引黛玉去角落里悄声问黛玉:“宫里除去了太监和几位惺子,可还有旁的男人?”

黛玉诧异答道:“这些日子十三爷十四爷在宫里,还有就是皇上,太子殿下……”说到太子殿下,黛玉一惊,袭人却哭了道:“难不成宫里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宝玉他……若是寻郎中太医来看,势必又惹得老爷雷霆大怒,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宝玉在宫里不检点?”

黛玉泪水落下,宝玉,太子爷究竟都对宝玉做了什么?那禽兽太子,可怜了宝玉……

亏得晴雯活络,出了主张去寻平儿讨个法子去寻琏二奶奶,贾琏在外放荡无度,曾经在外面沾花惹草得过花柳暗疾。平儿是个守口如瓶为人极好的,弄来些药膏子给宝玉涂抹,清理外伤。

心补需心药治,黛玉收了宝玉握住他冰冷的手寸步不离。

“宝玉,都是为了我,若你有个好歹,我也不独活了。你知道我对你的心,只是为了保全你,你必须去给妙姐姐做额驸,你要平安无事,我才得安心。”

袭人吞吞吐吐的问,似怕黛玉难堪,却又想知道究竟。黛玉也不知如何答她,她深知袭人是王夫人的耳报神,怕一定会把眼前的事儿如实向王夫人禀告。可是她该如何对袭人讲呢?又如何能挽回宝玉的颜面,让这种骇人听闻的惨剧只深深掩藏在她和宝玉之间?

“宫里,来了位承赫小爷,是敏亲王的儿子,仗着太子殿下的势力,无恶不作。那日他在南书房拿太监活人当箭靶,只射那个地方,”黛玉羞红了脸为难道,“宝玉见了,就挺身而出去制止,怕是势单力薄,被他们欺辱了。宫里那个地方盘根错节的,我不过是听太监偶尔议论出几句,推断罢了,也未必是如此。总之宝玉是受了许多闲气,加之咱们府里的贵妃娘娘为皇上诞下龙子,皇上喜出望外呢,惹来多少人的妒忌。宝玉大抵是不想给贵妃娘娘惹事儿,忍气吞声了吧?”

黛玉低着头落寞的说,袭人将信将疑,暗自垂泪。

“若是得暇,还是劝劝太太,同老爷好好说说,还是不要宝玉去南书房侍读了。”黛玉说,十三爷叮嘱她们远离宫苑,定然有他的一番道理在。

黛玉焦急的守着宝玉,他的额头滚烫,入夜更是烫胜白日。黛玉不停为宝玉换着额头降温的冰帕子,一方又一方。袭人和麝月打手巾,她为宝玉冷敷。

“如此下去人要烧糊涂了!”晴雯撑着病体勉强过来叫道,“还不拿些酒来,为二爷擦搓身子,让热毒发出来!”

烧白酒的郁烈的酒气扑鼻,袭人解开宝玉的衫子,黛玉也顾不得许多,同了袭人一道将酒倒在手心搓得滚热,在宝玉肩背腋窝处费力搓着,仿佛她多尽一份力,就能让宝玉少受一分痛楚。她含泪的边搓边劝着宝玉:“你自当做了一场噩梦,快快醒来,还有我在你身边。你若是如此,我又该如何呢?我不会再离开你,日后再有风风雨雨,可还都靠你来遮挡呢!”

宝玉依旧昏沉沉,那身上的伤处,触目惊心,袭人惊得面赤的扯过一条衾被为宝玉遮掩,黛玉惊得泪流满面。

“姑娘回去安歇吧。毕竟是兄妹,如今大了不必得昔日。若是传出去,知道的说是兄妹手足情深,不知道的不知要说些什么话诋毁姑娘清誉呢。”袭人迟疑的劝道,毕竟黛玉是外人,如何能让她去同宝玉有肌肤之亲?而她是受王夫人名正言顺指派在宝二爷屋里的人,自然只有她才能贴身伺候。

黛玉却如变了一个人儿,也不看她就冷冷的回绝说:“舌头长在人口里,凭她们去嚼舌根儿。只是眼前只我们二人知晓,只要好嫂嫂你不去说就是阿弥陀佛的。”

黛玉忽然侧头看她一眼,惊得袭人心里一慌,如一把刀子迅然扎来,让她措手不及。林姑娘昔日是个极其小心又瞻前顾后的人,还有那拈酸的小性子,柔弱如水。如今,林姑娘随琏二奶奶入宫去伺候了贾妃娘娘产子回来,就宛若变了一个人,性子都随了琏二奶奶了。

“宝玉总在我面前夸赞姐姐的为人最是端庄大方,从不随了赵姨奶奶那些人不尊重,四处说舌头给老爷惹事儿生非的。妻贤夫祸少,宝玉和二舅舅都是最厌恶女眷无事生非的。”

袭人尴尬得哭笑不得,只得作罢,由了黛玉为宝玉擦摩,直过了一个时辰,宝玉的烫热才渐渐下去,头上还是有些温烫未去。黛玉对袭人吩咐说:“你累了一晚,去歇着吧,我替你盯这下半夜,陪宝玉说说话。明儿一早,你来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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