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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他的嗓音有些朦胧,却仍旧很姓感,很好听。
那边的话,她听不真切。
“嗯……好……好,知道了。”他在这边轻应着,“今天吗?……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断,她背脊紧绷,有些紧张。
而后,床单的另一边被掀起,床反弹了下,她知道,他起身了。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浴室的灯亮了起来。
水声,代替了满室的安静。
十分钟过去。
浴室里喷头的冲刷声蓦地顿下,门被推开,整个空间不自觉又变得压迫起来。
“白悠悠,起来吧,我有话要说!”他突然出声,嗓音并不大,懒懒的,却有些冷硬。
她身子僵了下,迟疑了会,终究还是从被子里爬了起来。
显然,他早知道她根本没有睡着,既然如此,她再装下去,也没多大意思。
他慵懒的窝在沙发里,拿着浴巾,随意的拂着那沾着水滴,凌乱而飞扬的亚麻色发丝。
短短的时间,他已经将自己整理得干净,整洁,一丝不乱,看不出哪怕一点点的颓丧。
她靠近他。
白色的浴袍下,她完美精致的双腿若隐若现。
可是,他一眼也没看她。
他随意的丢开手里的浴巾,翻出自己的皮夹。
里面有一沓纸钞。
他曾告诉她,在和她相遇的那次,有了出丑的经历后,他吸取教训,每次出门都不会忘记带上纸钞。
他拿出纸钞,递到她跟前。
她错愕的瞪着他,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发凉,可是,现在明明还是……夏天……
“拿着!”一直举着手,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什……什么意思?”她不敢深想。
他抬头,四十五度角,瞥她一眼,目光带点残忍的冷绝。“买你一夜的钱!”
他的话,很简洁,却很有力,字字敲在她的心里。
寒意,从脚底,缓缓的往上涌……蔓延过她的全身……
心底,愤怒和屈辱,同时爬升着。
红唇颤抖的翕动了几次,喉间却如同被什么堵住,终究发不了声。
蓝澈,是谁告诉你,纸钞……是用来羞辱人的……
她怔忡间,他突地站起身来,靠近她。
她喘息着,很压抑。
他冰凉的薄唇,贴着她的耳畔,好冷……
“白悠悠,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他的气息是灼热的,可是,她却感觉不出半点温度。
“你不是只为了遵守诺言吗?那么,我,就只当昨晚是在招-妓!”他薄唇轻扬,带着残忍的笑,将一沓厚厚的钞票塞进她微微敞开的胸前。
她呆住,一双清眸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身子僵到无法动弹。
招-妓……
招-妓??
她的初夜为何就如此狼狈,如此屈辱?
“蓝澈,我不是妓—女!”她费力的解释,尽量让自己听起来镇定而平静。
可是,她的嗓音,还是忍不住在颤抖……
连同,她纤弱的身子也在颤抖。
“你是不是妓=女,都与我蓝澈无关。”他退离她一寸,带着憎恶的眸光睥睨着她。
她无力的望着他,是,她怎么会忘了,现在的白悠悠,早不再存在于蓝澈的眼底了。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还是算得清清楚楚比较好,用钱来度量我们的交情,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他的话,没有丝毫温度。
“我不想被任何麻烦缠上,所以,以后我们再相见,我希望,我们彼此只是两个彻底的陌生人。”
他怕被她缠住??他,这么厌恶她了??
他的话,直接的,彻底的,将她推入了地狱的深渊。
鼻头发酸,喉间发堵,咬着早已伤痕累累的下唇,好想哭……
可是,此刻的她,连流泪都没了力气……
门“砰”一声,很用力的合上。
冰凉的响声,彻底隔绝了她与他的世界。
他,离开了!
彻底离开了她的生命……
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好……
一如这五年来没有他的每一天。
她习惯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她如此安慰自己,很努力很努力的将眼眶的泪,逼了回去。
胸前的纸钞,磕得她有些痛。
一张张抽出来,散在地上。
她很需要钱,很渴望钱,可是……这样的钱,她一点也不想要……
回过神来,拍拍脸,让自己更精神些,然后,将手机开机。
拨了个熟悉号码。
“悠悠,怎么了?”对方显然还在睡梦里,说话有些模糊。
“若曦,我现在在xx酒店,皇家套房5018号,你帮我送套衣服过来,好不好?”昨晚的衣服,已被蓝澈粗鲁的扯坏,完全是无法蔽体了。
“死悠悠,你跑酒店做什么?一晚上没回家?”若曦立刻变得清醒了好几分。
悠悠一直都是乖乖女,平时晚上几乎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真有特例,也是在她家里。何时,竟然也会上酒店了?
“……你先过来吧,来了我再老实交代!”对于若曦,她什么都无法隐瞒。
“嗯,那你等我,我马上到!”电话被她急急忙忙挂断。
悠悠搁下电话,旋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卧室。
一片狼藉,一片凌乱……
看起来,有些伤感。
窗外细碎的晨光,照着她的纤细的身子,一抹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是道不尽的孤寂。
蓝澈……你怎么就舍得,这么无情的将我丢弃在这呢?
她颓丧的蹲在地上,任岁月的记忆,一点点包围住自己。
……
“先做个简单的函数吧!”蓝澈修长的手指握着笔,优雅的在纸上跳跃,写出一个个好看的数字和XY。
她一副茫然,其实,她是个数学白痴。这些对蓝澈来说不复杂的函数,对她来说已经比她探索月球还难了!
“不会?”他拧眉,自己似乎高估了她。
“……嗯!”她诚实点头,有些委屈。
“……那再换个简单的!”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给他一种自己正在凌虐小朋友的错觉,他满心忍不住泛起罪恶感。
题目出来,他发誓,这对他完全不用动脑子。(当然,他忘记自己的IQ是在150+,而她的IQ只是‘正常’或者‘低于正常’而已)
很久……
她只是垂头瞪着数学题,不敢抬头。
如果自己坦诚说……这个题目,她其实也不会……会不会很丢脸?
“白悠悠,你怎么会这么笨啊?”果真!他彻底爆发!“我们家的优良血统,不会再你手里就此终结吧!”
他一脸扼腕之态。
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找了个这样的人?
视线落在习题本上,半天,她万分挫败,说话顿时没了底气。“我……我会努力提高的!”
她不要配不上他……
他静静的看着她,半晌不语。
她想,也许他在生气。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是这么笨。
“白悠悠,你真是让我不忍心放手!”她清楚的看到,他深邃的眸子笑意很浓。
不安淡去,她跟着傻傻的笑,心里有种感动的情绪在慢慢滋长。
他从来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这一点让她总是很挫败。
“你这么笨的女人,我不接收了,我怀疑世界上还会有哪个男人敢要你!你好歹也是跟过我蓝少爷的女人,到时候真嫁不出去,丢脸的还是我!所以,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了!”
……
所以,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了……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甚至,太多的心……
曾经,那么幸福,那么甜蜜,那么霸道,宣称着白悠悠永远属于蓝澈的他,现在却说,他们永远只是陌生人……
曾经的岁月,不在了,再也无法追寻。离去得,连足迹都不再有……
一想到曾经,再想到刚刚他那绝然的话,无情的眼神,受伤的泪,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面颊。
她的爱情,已渐行渐远,彻底远离了她的生命……
即使,她很想挽回!
她转身,奔进浴室里。
卧室里,还残存着属于他的气息,她突然呆不下去。这样的气息,只会让她越来越痛,越来越难受……
所以,逃离吧!越远越好!
*
他奔进电梯。
修长的手指点上负一楼的按钮,竟然忍不住有些颤抖。
该死的!今天的他,失常得太厉害!不,该说昨夜遇上她的他,就已经这么失常!
电梯的显示屏,数字一直跳跃着。
有点慢……
透过电梯里的镜子,他看着很是疲惫的自己,有些发怔。
刚刚……她为何要露出那么悲哀而绝望的眼神,让他只淡淡的一瞥,都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这……是不是代表,她,在乎他?哪怕一点点也好!
是不是代表,她不舍得和他从此成为陌路人?
想到这,他突地又自嘲的笑起来。
白悠悠,一个他根本无法看透的女人。
吸引着他靠近,却料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再一次将他的心,重重的摔在地上,狠狠的践踏……
心里突然又开始郁躁难安,空落落到发疼,终于压抑不住,一拳狠狠砸在电梯钢质门上。
带着些许隐忍的发泄……
指骨响了下,他却不觉得痛。
反倒是,胸口憋得几乎要窒息。
昨夜,他一直闭着眼,不去看她。
他总是安慰自己,那是因为憎恶,因为不想看到她那张脸。
可是……
事实上呢?他更多的,只是不忍!!
他不忍看到她额上的冷汗,不忍看到她紧颦的眉宇,更不忍看到她鲜血淋漓的红唇……
这些,他都无法欺骗自己……
昨夜,一整晚,她恬静的气息都萦绕着他,紧拽着他的每一个感官细胞,让他沸腾着,燃烧着。
这种感觉,如蛊毒一般,让他上瘾,欲罢不能。
所以,挣扎了一夜,终究没有舍得离去。
……
电梯“咚”一声打开,拉回他的思绪。
他爬了爬碎散的发丝,步出电梯外。
一步,两步,看起来很闲适。
三步,四步……开始郁躁的往前奔,似在逃离某种无法逃离的枷锁。
他,蓝澈,早已不是五年前那种冲动的小毛孩,现在的他,已蜕变成一个处变不惊的男人。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过去……
只因为,某个人,轻而易举的便让他完全失控。
疾步奔进车内,遥控车门缓缓阖上。
他,颓丧的趴在方向盘上,很久……
……
尖锐的“吱——”一声突地传来,打破了一片安静,黄色拉风跑车在停车钞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停车场。
大清早,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吓得脸色惨白。
而他,依旧不减速,急速狂奔着。
目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奔了一会,他居然在一家药房停了下来,这样他自己也觉得惊愕。
他的出现,让整个药房的女人几乎都振奋起来。真的很难得有机会看到这么有型的帅哥一次!
“先生,这里是消炎口服的药,有很多种,您可以先看看,再选一种患者需要的。”交代清楚来意,立即有人主动请缨的介绍。
口服?
他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他记得她很怕苦,万一不吃怎么办?
“除了口服,还有其他的药吗?”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选个药,不就是随便拿一堆过去,再让她自己去挑适合的,不就好了吗?
“除了口服的,我们这边还有一些外敷的药膏,药水之类的。”售货员热情的介绍。
“嗯!”相对于对方的热情,他只是礼貌的淡淡点头。
拿起药,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
“麻烦帮我把这些都包起来!”她的皮肤,一向有些敏感和脆弱。所有的药,他把过关,不至于让她过敏。
“啊?这么多?”售货员瞠着眼,错愕的瞪着他指着的推车。
他这是要……要上战场吗?不然,怎么会有人需要这么几百盒药膏?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请快一点,好吗?我赶时间!”见对方没有动作,他催促了声。
“哦哦!不好意思,我马上,马上!”售货员回神,连忙红着脸钻进柜台,开始帮他整理。
三大袋子的药拎在手上,他才惊觉自己此刻做了什么疯狂的事。
他……居然仅仅因为看到她腰间的淤痕,看到她腿上被桌角撞得发紫的伤,就如此急急忙忙奔出来,小题大做的买了这么一大堆的药!!
刚刚才那么信誓旦旦的和她扬言,要和她永远做陌生人,不是吗?
现在又买了这么多药送过去,算什么意思?讨好吗?
不说她会嘲笑他,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番!!!
有些赌气的想当场丢了手上这些可笑的药,可是,最后,它们的归宿却是他的车后座。
跑车,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酒店。
回神时,他已站在房间门外。
望一眼,手中的纸袋,有片刻的犹豫。
终于,还是推开门,进去。
没什么好迟疑的,对她……不过只是同情,同情而已!!
颀长的身子,踏进卧室。
卧室内,一如他离去时那样,一片狼藉和澈瑟。
只是……
纸钞,散落一地。
而,某个纤细的身影,却,已……不在。
人去楼空……
空气,有些稀薄,更有些冷涩。
他站定,静静的看着,眸光蓦地变得暗淡,心沉了下去。
莫名的,有些失落。
渐渐的,清醒几分。
望一眼,手里的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没有谁,同情,会让自己变得如此失神、失常的。
蓝澈……
一向最骄傲,最张狂的蓝澈,恨着白悠悠。
可是,却仍旧躲不开她的诱惑……
即算他不愿承认,可是,却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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