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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衣展不出意外地为公司打了场漂亮的战役。隔天的庆功宴上,裴纪青万分得意地拿着地方电视台剪辑播出的衣展特辑充当背景MV,并且只用一杯酒就跑热了整个场子,如愿以偿地左拥右抱上了,使得本应该受到英雄般奖赏的边暮城备受冷落,撅着个嘴就来找我抱怨:“这姓裴的小子是不是缺乏女性关爱太久了,那俩眼睛怎么瞪得跟灰太狼见了懒羊羊似的还往外冒绿光呢?”
我抬头一看,可不绿幽幽的么,这都已经传染到边暮城眼里了。
于是我就在这无所不在的绿光中艰辛的度过了一天,以至于隔天凌晨时分,当我的双脚再次触到藤滨的大地时,我简直激动地想哭!可惜我忘了,即使我回到了藤滨,我还是得面对绿幽幽的边暮城……
衣展后,公司股票价格指数顺利地往回升,公司里包括夏眉在内的四个新人设计师也都已经自立门户,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而我因为夏眉晋升之后留下的职位空缺,毫无竞争性的取得了设计师助理的宝座。
但朴素似乎觉着还不够,因为在衣展上穿着星捧月的那位美眉,她把开场舞跳的着实震撼。事后夏眉和我说,当时场上好几个感性一点的圈内人都不约而同地咬着手帕大呼“好罗曼蒂克哦~好哀婉凄凉哦~好什么什么哦~”的,所以朴素还给我讨了个“预备设计师”的头衔以资鼓励。但我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自行想象了一下诸位“圈内人”咬着手帕热泪盈眶的样子,唯一的感觉就是:唉呀妈呀还好那时候不在现场啊,不然得掉多少斤的鸡皮疙瘩啊。
下班后边暮城按例过来接我,老远就瞧见他穿着银灰色的棉质T恤倚在车外头抽烟,毫不自觉地对着公司里进出的女员工或许还有男员工们释放分泌过多的荷尔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目光太过热情,他居然发现我在看他,转过脸来先是茫然了一会,紧接着毫不吝啬地翘起嘴角:“你出来啦,我等你好一会儿了。今晚我在老街拐角的西餐厅订了一桌波波饺子馆的三鲜翡翠虾仁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要怪这孩子的语无伦次,因为在从上海回到藤滨的飞机上,他一直试图跟我干点什么。可那时候我已经快要进入睡眠状态,就随口跟他提了个要求,说除非他能在洋人餐馆给我定一桌子中国菜,不然的话他只能让空姐把飞机窗户给开出来让我透口气,否则我是决计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以为他根本不会记得这话,谁想到他不但记得而且动作迅速,一双写满期待的眼里还“嗤嗤”地往外放着十万伏特的电压。
我遂冷汗道:“啊哈哈,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干嘛特意下馆子,还是等我回去给你煮碗大白粥吧!”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儿,今天这饭很重要。”
“重要?”我极不信任他,“你生日?还是你妈生日?又或者你爸生日?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是我要生日!”
“不。”他一本正经道,“是你正面回应我感情满一星期的纪念日。”
“哦。”我越过他往马路上走,“那你自个儿好好庆祝。”
他忙快走几步拦在我跟前:“我没跟你说笑,我真定了桌子了,花了我好几百块钱呢。”
“人家牛排餐厅怎么会答应你这种一听就不正常的要求?”
“哦,因为我跟他们经理说我女朋友胃癌晚期,快不行了,唯一一个心愿就是能在他们餐厅吃碗饺子,否则她做鬼也不会离开那里的。”
“你就扯呼吧,指不定人家店门口已经挂上了‘此脑畸形男子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下面还附送超大版面的你的遗像。”说着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腰背,“我说可怜的娃子,感受到我掌心的温度了没有,这可是一个已经到了胃癌晚期,即将与世长辞的人的体温。不过现在这个人就要揣着这个温度独自踏上漫漫轮回路,你就一个人在尘世的这一端享用牛排餐厅里,难得的三鲜翡翠虾仁饺吧。”
“林奎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我义正言辞地打断他,“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说要上外头吃饭的,我刚刚才在朴理事那接了个差事,现在正着急去办呢。”末了又强调了一句,“是正经事儿。”
“那让我送你去,不然我们俩就跟这儿耗着。”
我本就打算让他送着去,于是二话没说上了车:“新工业区那边有家叫‘承心布艺’的纺织印染厂你知道不,我去那。”
“承心布艺?那怎么会不知道。”他调转过车头,“那是当初我给公司钦定下的合作对象,我跟他们老板还碰过几次头,挺刚毅的一个人。”
我点点头没接话。
前段时间公司为了挽救在外的股价,一门心思投放进衣展的准备中,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这就导致了在一些日常服饰的生产及营销上的放松。所以会展一结束,公司的几大生产线就开始全速运作,力正一个月出新品,三个月重新抢占市场。
而比起礼服,朴素似乎更热忱于日常服装的设计,才一个星期就交上去好多作品,而且大多数都已经通过董事会并投入生产,这就可怜了本质上还是个跑腿的我,不仅要负责样衣的制作,还要不定时跑去轻工业区的服装制造厂视察工作车间,比其他楼层的设计师助理忙活多了。好在目前还没新品上市,否则我还得分身去藤滨分店查看销售情况。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一方面得感谢边暮城卓越超人的车手,另一方面,那家西餐厅的三鲜翡翠虾仁饺也起了很大的推动力。这次我到承心布艺是去挑布料的,朴素在这订做了四种料子,要我看了之后挑好的再批量订做,不好的让人改到好为止。这其实是个很没技术含量的活,而且我总觉得该由采购部的负责,可惜朴素在设计部雄踞一方,她的分量就相当于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头:官不大,但总能在高级领导跟前说上话。
我们进了承心布艺的工厂大楼,很快就有接待员带我们去会客室。
我看了看依次排开在我面前的四份样布,实在是拿捏不了好和不好的界限,就见边暮城伸手一摸一抿,然后指着其中一块类似于网眼布的料子问我:“这是拿来做夏季运动装的吗?公司什么时候开始生产这个了?”然后回头对接待员说,“这料子不够软,是用纱和线交织的吧?而且这纹也不好,我这么看着跟要拿去做蚊帐似的。”
“那个是朴素用来做造型的……”
“这样啊,那就算了。”他一摆手,把我从沙发上拽起来,然后对不明所以的接待员说,“这四块我看着都挺好的,就这么做吧。我们还有地方要跑就先走了,时间到了过来拿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