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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操练的晚课放得特别早。
累了一天，同学们都没有心思再做别的事情，倒在床上就蒙头大睡。
将要进入酣梦，各宿舍楼都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不少人立即用枕头压着脑袋，讲声音关在耳朵外。
集合的广播也随即响起，那些用枕头压住脑袋的人已经无法听见。直到教官踢门，那些人才匆忙到宿舍楼外集合。
迟到就要罚，蹲下起立，一个口令三个动作。
看着在队列前面受罚的同学，高一九班的女生都有些心有余悸，要不是夏鸢喊醒她们，她们也得受罚。
夜行军。
这么晚了集合，一定是夜行军。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些跃跃欲试的表情，控制力差的同学已经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果然，被罚的人归队后，教官就带着队伍离开集合的地方。
“来，后面两个酱油瓶跟上！”许教官对祁尾和夏鸢招招手。
“好！”夏鸢高兴地应了一声，拉着祁尾跟在队伍后面。
“都跟紧咯，走丢的是猪啊！”许教官大喊了一声，隔壁班的队伍都能听见，顿时一冲笑，但立即又被自己班的教官训斥了一顿。
哄笑的又变成了高一九班。
不同班级都有不同的路线。
高一九班的队伍从训练基地的小门走出，沿着田边小路往前走，许教官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带着同学一路唱响军歌。
田野的气息随风而来，钻进鼻息，隐隐能闻到泥土的味道，还有干草发酵的味道。
夏鸢和祁尾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而后面的几个男生小小声地说着恐怖的话题。
“听说以前这个地方是乱葬岗。”
“那些罐子是装骨灰的。”
“骨头还乱放，当心别踩到了。”
对话，让漆黑的田间增加了几分可怖的气氛。
夏鸢被吓得要死，她紧紧抓住祁尾的手臂，不知不觉中居然远离了队伍。看到了有队伍，她迫不及待拉着祁尾追了上去。然而这不是高一九班的队伍！
“怎么办？”夏鸢瞬间无措了，漆黑将她包围，她恐惧地看着祁尾，“祁尾，怎么办？”
声音带着不易擦觉的颤抖。
“应该是走了另外一条岔路。”祁尾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率先走前一步，“走吧。”
“等、等、等我一下！呜……这里好恐怖。”夏鸢飞快跟上去，再次紧紧抓住祁尾的手臂，亦步亦趋跟紧他，“能不能走快一点，我总觉得背后跟着什么东西。”
“……”
喀嚓——
夏鸢脚下踩碎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吓得整个人扑到祁尾身上。
“哇！我是不是踩到骨头了？”
“……”祁尾也被吓了一跳，只不过是被夏鸢的神经质吓了一跳，他把夏鸢从身上扒下来，“是柴枝。”
“哇啊！那是装骨灰的罐子。走，快走。祁尾快点走。我要脚软走不动了。”夏鸢颤抖地扯着祁尾的手，作势要拖他前进。
“……腌制酸菜的罐子，你看，上面还搭了一块酸菜。”祁尾用手机照过去，夏鸢确认那是酸菜，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恐惧依旧盘踞在心底，如同空气，若有似无地跟随在身后。
“喂，别怕。”祁尾拉拉她的手，反握住。
她的手指冰凉。
这样的质感，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直接落入到心房。
心跳蓦然加快，脸颊也开始发烫。祁尾懊恼没加思考就做出反应，可是现在把手抽回又显得太过刻意，更惹人在意。
像是断线的风筝终于被抓到了一端，不管飞得多远，都一定能被牵引到地面。恐惧的心，慢慢平复。
夏鸢丝毫没擦觉到祁尾的局促，另外一只手也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快点找到班级队伍，被发现走丢，一定被那个教官说是猪的！”
“……”
终于，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夏鸢和祁尾找到了高一九班的队伍。
还有十几米就要走到。
就在这时，班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咦？夏鸢和祁尾不见了！”
于是，立即又有人喊了一声：“教官，有人走丢了！”
骚动声随即爆发。
夏鸢暗叫糟糕，她拉住祁尾就快步走上去，“没有走丢，没有走丢！鞋带松了，刚刚系好！”
许教官默默看了一眼，举高手对她们招了招，“快跟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