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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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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下午受命开拔。全副武装,走的不紧不慢,行程50余里,到了申时。天已渐暗,只见有骑士飞奔呼喝传令“扎营!扎营!”

这里已是余杭丁家阪,队伍面对西方,北侧不远是一条蜿蜒的杏,杏对面和队伍的南边则是连绵的浙西丘陵地脉启点。二十一镇两万余人在这杏千年来冲击而成的山间平原驻扎下来。

“埋锅起灶!”一排长在前面大喊。一排近30个小兵立刻骚动起来,卸下行装和大锅,准备膳食。

“搭帐起营!”一排长余音在耳,罗天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才行军半日,想来除了琦雨晴这等迷糊之人以外也不会有人需要救治。三排剩余的姑娘们便负责为全队搭建营帐。

“二排的,准备向两侧山脉小规模侦查!”

琦雨晴终于熬到了扎营之时,过了灵隐以后这30余里地,她是流着冷汗走完的。经过那场闹腾之后,她就开始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痛经是她的老毛病了,就是因为这毛病使她根本无法在经期专心压制如潮水喷发一般的先天灵气,转化为丹田内气。

假装忙碌着和几个师姐完成了三个10人大帐的搭建。她已经疼得腰酸背痛,恨不得现在就打开睡袋暖暖的捂捂身子。刚刚踩进最后一刻柱钉,身后王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彰嘉棚长,营帐搭完了吧?挑两个身手灵活的姑娘,去队部报道,2排侦查人手不够,也可能需要医官同行。”琦雨晴转身正好看到王昆向着自己努了努嘴。这明显就是在点她的名。

“嗻!”彰嘉和卓范儿十足点头应道。立刻回身下令“宁菇梵~你带着宜彬、宜静、宜清、琦佳姬兰和张顺去队部报道!让宜兴留下。”

“嗻!”宁菇梵得令看着周围其实已经听到命令的众人,一挥手,“走吧!”便径自向着队部大帐走去。

一行人小跑了几步就到了队部大帐之外。历副督队看到人齐,转身对后面正坐在马札上洗脚的王昆请示了几句,才说道“今日扎营,按照命令,42协常规部队将进行科目补训,暂由各辎重单位完成两翼侦查任务。2排排长沈客副排长焦大柱分别带领一支小队向南北方向及明日路径两侧侦查。分进10里后,转向朝西前进60里,在后门山螺狮坪处集结等待全镇到达。沿路若有异常及时回报,不得有误!”

“嗻!”两位排长躬身单膝跪下施礼,这便是正式受领军命。两人也不多言就将排中剩余的2棚14人随意分为7人一队。

“你~你~你~随我的队往北!各自先去分头准备,一刻钟后河岸边集合”沈俊随意指点了宜彬、琦雨晴和张顺三人进入自己队中。便不由分说的整理行装去了。

琦雨晴犹如晴天霹雳。本想搭完帐篷就立刻休息暖暖身子,以镇腹痛。谁曾想摊上这侦查任务,还要摸黑再行至少70里山路。摸黑爬山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往北先要淌过这条杏!她都要哭出来了,人家都是脏裤子下水白裤子出来,自己只怕是要白裤子下水红裤子出来了!这事又羞于出口,不能当着众多男兵直言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正着急间,忽念起张顺和自己一队便去求她。“姐姐,姐姐,我有事可否私下说说?!”

张顺见到琦雨晴一脸急迫不好拒绝,放下手中物件来到安静之处问到“何事那么着急?”

“姐姐,我今天突发月事,不能下水,这可如何是好?姐姐熟络水性,可要救我!”

都是女子,张顺知道这事紧急,马上低头思考。“这样,我们去挑一浮木,你不是练过功夫?就立于木上,我在水中扶着木头载你过河,你看怎样?”

“这...”琦雨晴羞道“如此一来,我特立独行,不是让人生疑?”

张顺也心道“是也。”没了主意。

“我腿脚虽不如小师妹灵活,但是虚立浮木这事还是能够做到。我便和姬兰你一起立在木上,若有人问起,便说佛家女尼不可沾染污水秽身。你们看如何?”正在两人茫然间。宜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们身边,她本是已准备好了一切来寻琦雨晴的,正巧发现两个丫头躲在树下不知讨论着什么。

“师姐的办法甚好!”琦雨晴发现是宜彬来了,也不必隐瞒。

“只是要辛苦张妹妹了。”宜彬有些抱歉得向张顺说。

“姐姐哪里话,我本是出生渔家,这点杏,不在话下。”张顺毫不介意。“那我们速去准备一颗浮木吧?”

“好!”琦雨晴终于放下心中结郁,

一刻钟眨眼即过,琦雨晴先和张顺一起回到营帐整理背包。将一大堆近日来搜集的小玩意儿、经书、大多数换洗衣物和各种杂物,留给了跟随大部行军的姐妹。自己又披挂起竹镖筒和匕首,只将干粮、水、急救包、一套内衣、一双干净袜子和可能野营用的睡袋装入背包,这样便轻松了不少。劳役营此时已从后面送上来许多棉质水貂毛边短檐军帽,挑了一顶带上,倒很是俏丽。之后,三人便一起又去岸边寻了一颗颇大的枯木,砍伐下来用麻绳捆缚牢靠,就推到水里。

沈俊带着7个2排男兵已经等在岸边。看到3个姑娘用绳牵着水中飘浮的圆木遛狗似得过来报到,不禁一乐。

“三位奶奶,牵着小主旺财,这是要去哪个园子观景赏花?”胡倚剑装着奴才的口吻问到。

“喧子~少废话~还不快给主子暖水~”一旁叫做徐志彪的男兵怪里怪气对得说。

“嗻!”胡倚剑装着宫中监人模样行礼搭腔。

这一番闹。三个女兵也不由好笑,2排众人更是各种嬉笑。沈俊凑过来对着两人的屁股就是一踹,笑骂到:“少他娘精怪,既然说到了暖水,还不快给我下去!”

“好嘞~好嘞~”这胡倚剑立刻将背包卸下,脱去鞋袜塞了进去。然后卷起裤腿,淌进了杏。河水不急也不甚深,只及寻常人腰部。

众人接到这开玩笑似的命令也纷纷各自准备好,鞋袜塞进背包。沈俊丢了一根军用麻绳到领头的胡倚剑手里。准备庭当的各人便牵着此绳一一下水。

张顺和身旁两人交换了眼色,将自己的背包递给琦雨晴,光着脚踩进了水里,宜彬也率先站到了圆木之上,稳住了身形。带姬兰也轻轻跃了上来,渔家女孩用力一推,浮木便载着两人缓缓离开了河岸。张顺也不去牵那2排麻绳,踩着水一跳竟然也跨骑了上来,用脚丫子“啪啪啪”的拍打水面维持平衡,三人就这样衣不沾水,悠闲得渡起河来。

众男兵见到人家如此悠闲,颇为羡慕,淌水虽易,毕竟雪天冰寒。直怪自己脑筋不好,不会盘算。

11个人纷纷到了对岸,这时天已大黑。冬夜行军,首要之事便是将身上衣物烘干,便分男女寻了地方各自生火。

张顺虽然也没下水,但骑在那里打水也必然湿了下身。宜彬和琦雨晴为她点起柴火,拦起遮羞布,之后就让到一旁放哨。

从这里能清楚得看到对岸一排长长的营火,由西往东伸展而去,望不到边际。对岸哨兵也看到了这边的火光,大声呼喝“是谁在对岸?”

“42协直属辎重队,侦查排!”沈俊在不远处向着对岸回答。

琦雨晴循声望向沈俊,见到2排长只穿着上衣的身影在泛滥着火光的夜色中晃动。顿时傻眼,立刻转头,不敢出声暴露自己,跑回了张顺身边。

“你们3个好了没有?”男兵那边传来问话声。“我们准备出发了啊!?”

“好了!”三个女子各自从做了一个火把引燃后便将火堆用土埋灭。背起行囊,跟上了2排的队伍。

11个人背对着河岸和绵延的火光,向着正北方的山林扎了进去。按照命令,他们将向着正北方行进10里左右,然后折向队伍目标西方。这样便能侦查到队伍右翼可能存在的敌情。他们的周围或许还有其他辎重营派出的侦查分队。但是在这深山密林中碰见他们又谈何容易。

丘陵间起伏的地势和遍地的荆棘,使这没走出多远的侦查分队里的11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再加上午夜呼啸而来的西北风裹挟着越来越密的雪片直吹得人脸生疼,从前犹如绒毛般轻柔的雪花这时似乎从里面生出了极小的锋刃,每一片砸在肤上都会切走一丝人气。

最前面的沈俊,经常停下来拿着指北针核对地图。抬头看不到月亮,低头也不见任何参照物,回头更看不见早已淹没在风雪中的漫长营火。这可苦了一直带路的2排长,丛林里行军最怕的就是辨不出方向,很有可能便随着山势地貌走到迷路。

“他娘的”他点起一根烟。这是英国的“奥格登”牌卷烟,由纸盒包装。一盒16支,纸盒里面还附着印有各种皇室名人照片的烟卡,以供爱好者搜集。这可是一般士兵享受不起的奢侈品。“我和你们老实说,我已经不知咱们往北走了多远。”他很坦率的对着围绕他身旁的士兵们说。“我决定从这里开始直接向西,向螺狮坪进发。你们有没有其他意见?”

众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官长的问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征询他们的意见。

“好吧,既然没意见。就在此地转向吧。”沈俊是想给众人一个机会,其实无论他们是否能够提出真知灼见,他也已经决定转向。但是如果将来因为这个决定而会被军法制裁,那些提出过异议的士兵便能够就此脱身。

11个人再次一列纵队向着似乎是西面的方向前进。

三个女兵走在队伍中间,琦雨晴的前面是张顺,后面是宜兴。张顺水性纯熟,但是到了山中,却倍感艰难。这时,气温早已跌破冰点,众人一路登山下坡,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积雪,衣物帽顶上已结起厚厚的冰霜。一众男兵走在前后,用配发的军刀开路,也是越来越慢,体力逐渐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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