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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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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处山腰,前后几里之内皆能看到近百米高的山势,稍稍阻挡了风雪。队伍的左侧(南面)则是一片格外茂盛的温带半落叶林,林中除了粗壮的树木外遍布坚固的荆棘类植物,从两边滚落的巨大山石点缀其中。右侧(北面)则不知何时生成了一处4丈多宽深不见底的峡谷。众人中只有沈俊经过军官培训,知道江浙一带丘陵虽然都不甚高大,但是期间却藏有冰川期形成的“浙西峡谷”,落差时缓时大,数千年来罕有人迹踏入。

“小心脚下!尽量远离陡坡!”2排长高声向后面呼喊。

琦雨晴没有听见,不是她不够专心走路,只是她那遗传自老猎户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这一股气息自从进入这山腰之间时便传了过来,时隐时现,似乎是一种尿素酸臭,又带着点腥霉之味。

“有猛兽!”琦雨晴突然反应过来。抓了一把前人的衣服就叫出声来。

“什么?”众人担心走失,跟得很紧,听到姑娘这一声喊,沈俊就立即止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2排长!我们附近有猛兽出没!”琦雨晴着急的回答。

“你叫什么?你可确定!?”

“3排琦佳姬兰,家中世代以捕猎为生,我们周围有猛兽气味!2排长你可闻见?”话到此处,众人都已经止住脚步抬了下巴闻起风中夹杂的气味。

“现在吹的是北风,我们处在上风处,可是每当风势稍小,就能依稀闻到左边树林里的气味!”琦雨晴忙着解释。果然,这时大风吹进山腰,被两边的山势逼得卷起旋风。这旋风一起众人再无狩猎经验也闻到了一阵腥咸。

不好!10个人都是一惊!真被这丫头说中了!沈俊看了一眼众人,心中悔恨得紧。原来这些人,除了他以外都未配火器,本来临走可以向留守的其他排长借几杆枪用,但是怕丢了面子没有去做。这下不好,三个女兵不知如何,自己手下的7人只有配发的侦查用短刃宽背军刀,厮打起来必有损伤。

琦雨晴答完了话,宁神巡视这左侧森林。可是今夜月光连头顶的乌云都难以透过,更别说这如瓦的树冠。

“姬兰,你看到了什么吗?”胡倚剑扭头问。

小姑娘只是微微摇头,眼睛一颗不停盯着树丛。

“是什么猛兽?熊?老虎?还是?”

“我不知道...我打猎次数不多。要是哥哥在,一定一闻便知。”

众人看到琦雨晴没法确认情况又一次都关注起排长。

“先不管了,继续前进,尽快上山。我们现在背靠这峡谷,周旋不开!”沈俊一指前方的大山说完就带头小跑起来。

众人也心知不妙,必须尽快离开。只得拖起疲惫的双腿小跑起来。没跑出几步,已经脱力的张顺便被朽木绊倒,生生摔在琦雨晴面前。后面的人马上收住脚步要去扶人。这一下急停,只听丛林中几声脆响传来,仿佛也是有什么东西急急停下了跟踪的脚步。

“不好!我们被狼盯上了!”这下不用琦雨晴说,大家也知道这必然是狼群无疑了"、熊之类猛兽一般采用埋伏突袭的战术,而只有狼会尾随和驱赶猎物。而狼一旦出击必然成群,这是自然界效率最高的杀手团队。

沈俊看了一眼疲惫的众人,又看了一眼面前似乎近在咫尺的大山。他知道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别看大山就在那里。可真要算算距离,也许疾跑一个时辰也未必能到。难道只剩下硬拼这一条路了?

这时,琦雨晴突然趴到地上,抬头看向树林。她刚刚想起,琦泰群说当年在越南丛林中一次遭遇战时,就是这样趴在地上,让稍亮一些天空作为幕布,纯黑的树干映在幕布之前作为标尺,发现偷偷在树丛间运动的人影。

众人看到琦雨晴趴到地上,也似乎没有危险,正有些疑惑。忽然看到地上的小姑娘左手肘顶住地面稍稍托起身体,手指靠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左手则直直伸出,食指坚定得指着丛林里一个方向;眼神从坚定渐渐变为惊惧。

琦雨晴怎能不慌。当她刚刚趴下的时候,就借着天幕分辨出几个奇怪的黑影。就在她正前方十几步的地方。当她举起手指指出那个最大的黑影的方向时,这个黑影瞬间向她靠拢了几步,她暮然怔住---这个黑影是如此巨大壮硕,竟有两人多宽,一人多高!这哪里会是一头狼,明明是一只熊的体型!难道他们是被一群黑熊给包围了!?

沈俊一眼就看出了琦雨晴的神态不对,从镇定的观察者,变成了惊慌的猎物。知道情况恶化,从背上抽出步枪,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弹药无误,就压上了膛。42协枪支弹药比起41协更为紧张,但是作为辎重队,除了枪不敢多拿外,子弹倒是遍地都是。他出发前就私藏了近百发,这次出来都装在腰带上两个偕行包内。沈俊知道,站着是看不到树林里的情况的,也低身蹲下,单膝跪地,举起步枪边瞄准边窥视起来。

这下连带刚才摔倒后还坐在地上的张顺,有三个人矮了一截。猛兽原来忌惮着对手众多、高大,还不敢接近,这一观瞧以为有人似一般山羊、花鹿一样装死。反而士气高涨,慢慢靠近过来。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因为除了那低身伏地的三人以外,其余众人也看到了荆棘丛中闪动的黑影,还有数对闪烁着火光的血红大眼也显露了出来,

“他娘的!准备战斗!”沈俊才喊完命令,也不再犹豫,“砰”的一声对着一双血眼之间射出第一发子弹。这声枪响,在山谷间泛下了巨大的回音,似乎唤醒了沉睡的巨兽。各种藏匿在树冠下躲避风雪的大鸟嘶鸣着冲天飞起。漫天的鸟鸣和枪枝回声甚至使丛林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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