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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儿与膳房丫头皆将今日在膳房的事讲述一遍,玉禾这个显而易见的大蹊跷,更让安容华相信此事与秦珂脱不了干系。
“妾身确实找过淳儿,妾身近段时间不能侍奉王爷,便找淳儿了解一下王爷近来的情况。”秦珂承认道。
“奴婢只是随意使唤了一个膳房丫头,并不知她为谷女姑娘做事。”玉禾也供认不讳。
“此事,妾身听来倒是有几分想法。”魏姨娘缓缓开口。
“不知魏姨娘,有何感想啊?”安容华目中不满。
“此事,有巧合,也有人为。一直以来,为王爷送膳食的事都是由淳儿负责,王妃也十分信任她,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信任,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淳儿蓦然抬起了眼睛,眼里茫然不知。
“魏姨娘想说什么?”安容华问。
“淳儿有机会伺候王爷用膳,这可是其他下人都没有的殊荣,谁能保证她不会起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心?她一直在等待机会,而今日,她见她人取错了参汤,便抓住了这个机会,在燕窝里下药,企图对王爷不轨,即便到时候东窗事发,她与王爷生米煮成熟饭,也是炖这燕窝的人做岔了事。”
“奴婢没有,奴婢从来不敢对王爷有半分奢求!”
“魏姨娘这故事编得倒是有头有尾。”安容华不信事实的真相会是如此,但魏姨娘却留有后招,“谷女姑娘若是怀疑我的推测,不如请王爷差人去淳儿的房间一搜,看是否有所发现。”
安容华稀奇魏姨娘的自信,按理说她与秦珂去夏秉良院中而来,肯定是没有机会做安排的。
而夏怀瑾差人到淳儿房中搜查,竟真的搜出了那种药,除此之外,还有夏怀瑾的一方沾污的手帕和几张字画。
安容华知晓淳儿对夏怀瑾的崇拜和感恩,收集他的物品情有可原,而这作为赃物证据的药,她无法理解。
“你如何解释?”
“奴婢没有下药,奴婢没有!”
“人赃俱获,看来王妃姐姐真的错信你了。竟敢对王爷心存不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魏姨娘语气极重,更瞥了安容华一眼。
证据确凿的事,安容华无法指控他人为真凶,若牵扯到秦珂,便会危及她腹中的孩儿,安容华只能闭口无言。
“王妃,奴婢没有!”
淳儿已然百口莫辩,秦珂也力求自保。
“王爷,这贱婢该如何处置?”魏姨娘问。
“你看着办,把她们都带下去,本王有些累了。”夏怀瑾似有隐情。
魏姨娘吩咐下人将淳儿关入柴房等候处置,她被拖了下去,眼泪汪汪。
“不是我做的,谷女救救我!”
安容华心怀恻隐,回望淳儿是个单纯懦弱的女子,可她也曾看错过人。
“王爷可需要找个大夫看看?”秦珂问道。
“不必了,我已经替王爷治愈了。”安容华忽然变脸,腼腆害羞地走向夏怀瑾靠在他身上,竟让夏怀瑾平生了一丝羞涩,“站好了,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王爷怎么这样,刚刚还说我是你的灵丹妙药,抱得人家好紧哦!”安容华矫揉造作地说道。
“确实不必了,王妃以后只要安心养胎,无需为小事奔波。”夏怀瑾转移话题。
“是啊,王爷,就由我为王妃,悉心照料,我保证,一定会让王爷满意的。”
秦珂听到安容华与夏怀瑾的情意绵绵岂能舒心,可下药一事没能让安容华身败名裂,竟还让她和夏怀瑾更近一步,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将自己的夫君送到别的女人怀里,疼在自己心里。
秦珂和魏姨娘离开了,安容华沉重的目光望着二人的背影。
“你觉得此事当真是淳儿做的吗?”安容华问。
“此事已经了结,无论是何人所为,解救本王的人都是你啊。”
“那如果是我喝了那碗燕窝呢?”安容华一脸正色问道。
“那便由本王来解救你。”
安容华嘴角一笑,她落掉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无疾来找过她房间里找她。
或许夏怀瑾也猜透了此事令有真相,可在最坏的结局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只能以最简单的方式了结事件,正如当初对秦素衿一般。
安容华无话可说,在她之前,秦珂和二位姨娘相处融洽,她出现后,她们一致对外,无论怎么看,都是她打破了和平的局面。
安容华更明白不可能深入追究,让自己成为迷惑夏怀瑾抛弃糟糠之妻的旧爱新欢。
“不如,你搬来不忆居吧。”夏怀瑾诚然提起。
安容华有一刹神思恍惚,夏怀瑾待她终究是与其他女子不同的。
“不要,名不正言不顺的,万一哪天你兽性大发把我据为己有可怎么办?”安容华一副决意态度拒绝。
“今日本王都把持住自己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安容华倒是因夏怀瑾这话心生质疑。
“是我魅力不够大吗?你为何对我把持得住?”
安容华这一问简直不可理喻,让夏怀瑾一时语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本王若是今日在药性催使要了你,便是伤害了你,本王会等到明正言顺的那天,到那时,你可不许再说没有准备好。”
安容华满意夏怀瑾的答案,她都准备了二十多年了,绝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准备阶段。
面对夏怀瑾,安容华可以不追究到底,但是对魏姨娘,安容华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久了。
魏姨娘尽管顺利将罪名推给了淳儿,但安容华的眼神,很明显不信服她的决断。
“砰”地一声,安容华打破了魏姨娘的思绪,破门直入。
“你来做什么?”魏姨娘早不似以往故作和气。
“今日之事,事实情况究竟是如何,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不知道你早有部署,还如此冷静地在怀瑾面前将罪名都诬陷给一个懦弱的丫鬟,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魏姨娘微笑道。
“还有之前,是你向朱祺暴露我的身份,我亲眼所见……”安容华早知此事,亦早知魏姨娘暗中歹毒心眼,“只不过正好我也有所计划,便顺势而为,让你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那时候,你应该大起大落很失望吧?”
魏姨娘的神色有一刹惊讶,却很快便伪装得淡然。
“谷女姑娘,才是个会编故事的人啊。”
“是故事还是事实,你我内心皆知,你愿意当我的面装糊涂是你的事,但我有必要让你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最好就此收敛自己,不要再怂恿秦珂对付我,否则的话,你既没有身孕,又不得怀瑾欢心,我若是将你的所做所为全部告诉他,他根本无需对你有一丝怜悯和恩情。”
安容华字字珠玑,对魏姨娘而言,如今夏怀瑾身边的女人,只有她一无所有。安容华独占夏怀瑾的情心,秦珂拥有夫妻之恩,就连凤姨娘有有幸受孕,唯独她,徒有心机,一败涂地。
自此事后,王府里安稳平静,年前一个月,瑆公主一行人便从西州到了皇都探亲。安容华也梳妆打扮,准备入宫迎接女儿归来。
“韩世子也随瑆儿一道来吗?”夏怀瑾在意问道。
“没有吧。”安容华忽然顿悟夏怀瑾这酸酸的语气,“你在担心什么?”
“本王没有担心什么。”夏怀瑾微妙地一笑。
“担心我被其他男人拐跑吧?”安容华一脸得意。
“你敢?”
“你借我个胆子我就敢。”安容华肆意地笑道
“你休想!”夏怀瑾一把将安容华搂住,“本王会看牢你的。”
“大姐大,糖葫芦买回来了。”无疾在外禀告。
安容华依依不舍地放开夏怀瑾走去开了门,让无疾收拾好糖葫芦带进宫。
“为何要买糖葫芦带入宫?”夏怀瑾不明所以。
“哄孝啊!”
安容华和夏怀瑾入宫与瑆公主团聚,宸太妃舟车劳顿回了寝宫歇着。看瑆儿与韩玥夫妻二人和睦恩爱,羡煞旁人。
“不知谷女何时嫁于王叔啊?”瑆公主一问难住二人。
“你怎么不问他什么时候娶我?”安容华眼珠子打转。
“王叔准备何时迎娶谷女入门?”瑆公主又问。
“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夏怀瑾毫不犹豫。
“如此随便,毫无诚意。”谷女一脸嫌弃。
安容华得知韩映雪长途劳顿微感风寒,便前去找她,还带上了一串糖葫芦。
“小雪!”
“谷女!”
韩映雪惊喜安容华前来探望,二人久别重逢,甚是想念。
“御医来看过吗?”安容华关切。
“只是轻微一点风寒,没有大碍。”
“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安容华语重心长地嘱咐。
“只不过我现在不能吃你送的糖葫芦。”
“这不是让你吃的。”安容华笑容里别有深意。
“那是?”
“我要带你见一个人。”
“何人?”
“见到你就知道了,多穿点,跟我走吧。”安容华卖了一个关子,将韩映雪包裹得十分厚重,才敢把她带出冬日。
安容华把韩映雪带到了御花园,让她在画亭里烤着火炉,冬天已然很冷了,天空忽然飘雪,纷纷扬扬。
“谷女你又想如何耍弄朕?”夏秉文被安容华生拉硬扯带了出来。
“待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耍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