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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一道亮光闯进来。小圆子灰溜溜地跑过来时,她正好坐起来。
小鼻涕虫的眼珠子像是定在她的脸上,盯着她,却不敢再向前一步,擦鼻涕后,好奇地问:“姑姑,你上山打老虎了?怎么那么脏?”
“脏?”
花月影疑惑地跳下床,朝着镜子里看,原来是昨晚睡前忘记卸妆,这古代的胭脂水粉不防水,她睡觉会流口水,口红蹭在枕头,印在了脸上,而夜里做噩梦出的一身冷汗,把眉毛蹭掉了,周围一圈黑色,活脱脱一个鬼样子。
“不许笑。”
小圆子被她呵斥一声,吐了舌头,扭着小屁股就跑了出去。
正当她想用盆子里的冷水洗一下时,只见小家伙吃力地提着一个类似水壶的东西进来,对着她咧开嘴,笑呵呵地说:“姑姑,热水,给你洗脸。我娘说,再有半个时辰,茶园就开工了,你不按时去,可领不到赏钱哦。”
“钱?”
要知道,以前,她在路上看到一毛钱都会捡起来,擦干净,放进钱包的,这可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桶金,当然不愿错过。
得知等会有新年大红包,洗漱的速度都快了。
正准备偷溜出门时,林荷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她身后大喊:“臭丫头,昨晚的事没完,你教小圆子偷我的钱,今天的赏银以及上个月的月银,你都必须全部上交。”
经过几天的相处,得知眼前的嫂子除了嗓门大,就是财迷,他二哥的钱也是全数上缴的,心里也明白此时要与她是争论,今天就别想按时出门了。
因此,她故意装出乖巧的模样:“嫂子,等着。”
林荷香瞧着她那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气也上来了,可她还没开口,人都跑远了。又惊呆在那里,她的小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怪了?以前那副乖巧的模样怎么不见了?
花月影没有别的强项,就是记性好,尤其是数字,不然她也不会是一个会计。凭着冷静的回忆,她在记忆中找到了去茶园的路,顺利来到了茶园。
踏入茶园,看到那里排满了人,都像她那样穿着短打,统一绿色的服装,每人背着一个竹篓子。只是那绿头巾,她真心觉得别扭,没有像她们一样绑在头上,而是围在脖子上。
“哎,月影。”一个年纪和她相仿,比她消瘦,左边上嘴角长了一颗黑痣的女孩站在最后一排,朝她招手:“到这儿。”
她定在那里,努力回想,这女孩是花月影的闺蜜,是邻村吴家的老幺,名叫阿黎,性子憨厚,待人诚恳,原宿主与她在这里是彼此帮衬着的。
“你怎样了?”阿黎看到她走近后,轻声地问了一句,“我去看了你几回,你二嫂都说你出门了。”
“没事了,放心吧。”她咧开嘴笑笑,虽有记忆,但还是有一点陌生的尴尬。
谈话间,一抹熟悉的身影闯进她的视线,回想,是昨晚那位青衣男子的随从,好像叫石头,在他身旁的是一位半百老人,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用红布盖着的托盘的年轻酗。
石头站在一张椅子上后,清了清嗓子,高呼:“各位,公子昨晚得了伤风,今日不便出门。所以,今年的新春开工赏银由我来代劳发放,每人一两赏银。”
“一两?”第一排的大哥惊喜地问,“当真?”
石头跳下椅子,把红布袋放在他的手里,得意地说:“小郎,不信?你自个数数?”接着,他又说,“公子说了,去年茶叶丰收,大伙都辛苦了,所以今年的赏银增倍,要是今年干得好,明年更多。”
说完,一阵掌声。
随后,大家很自觉地排队,一个接一个地到他跟前领钱。花月影观察着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由地冷哼一声。
轮到她时,石头瞅了好几眼才想起她,正想收回发银子的手,布袋已被她抢了,她还俏皮地朝自己一鞠躬:“多谢小郎子,祝您福禄寿三全,财源滚滚,恭喜发大财呀。”
这些话,把石头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只是跟着俞云深略懂几个字罢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花月影就拎着装满碎银子的布袋向前跑,只留下石头在屋子外干瞪眼,朝着她大喊了几声,“等等”。
阿黎和其他五位年轻的女孩在半山坡等着她。
“你怎么了?”阿黎远远地看她跑过来,待她走近后,又问,“你怎么只拿一份赏银?”
“什么意思?”她疑惑。
“你和我们几个,都是采茶能手,采的茶质量好,分量大,每年都是领双份赏银的。”
听完阿黎的话,又看到她们手里都是拎着两个红布袋,“完了,跑丢了,”她转身:“我回去要回来。”
“哎,哪有回头拿赏银的理,算了吧。”阿黎拦住,把她拖上了山坡。
按照惯例,新春后的第一天开工,茶园都是象征性地开工半天,下午放假。花月影平白无故地少了一两银子,心里一直不舒服,闷闷地把心里的气发泄在茶枝上,指尖飞快地在茶枝上挥舞。
现在是二月份,为采摘春茶做准备。
即使她是第一天在这工作,但有着原宿主的手艺,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就把废掉的老茶叶修整好,由挑茶叶的小厮挑下山去打称。茶园的工钱是按质量分三个等级算单价,再按重量计算总工钱。
其他人都是一箩筐,她摘了满满的三大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