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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坚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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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莎在精神崩溃的时候,看见高辉伸开双臂来迎接她,她心里因长时间激动,立即就感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站立不住了。幸好,高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搂住了她的腰。

然而,罗丽莎晕了,虚脱了,不省人事。高辉不敢怠慢,马上背着她进电梯,到了最近的楼层,四处找医生和护士。

“医生¥士!快来快来,这有人晕过去了,快来看看!”

高辉大声喊着,惊动了一层楼的人。他将罗丽莎轻轻地放在走道椅子上,有个值夜班的医生闻声跑过来,摸摸她的脉搏、看看她的眼底,问:“她这是怎么了?”

高辉说:“她可能精神受到刺激,晕倒了。”

医生说:“别紧张,让她躺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高辉把罗丽莎的身体放下来,躺在椅子上,他自己坐下来让她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这样,他静静地等待着,观察着她。

几分钟过去之后,罗丽莎果然醒来了,看见是高辉在照顾她,她激动地坐起来,放声大哭:“高辉,我的昕昕,我的昕昕!”

高辉搂着她,不停地安慰着:“我知道,我知道,昕昕情况不太好。但是,你现在这种状态,自己都控制不好,还怎么能照顾昕昕呢?”

有个护士送来了一杯温开水,高辉就喂罗丽莎喝水。她从嘴里喝进去的水,好像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一样,眼泪哗哗不断。这情景,让高辉感叹不已,是啊,昕昕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不能没有昕昕啊!

罗丽莎就这样不停地哭,到后来可能眼泪也哭干了,困倦来袭,她就在高辉的怀里睡着了……

高辉搂着罗丽莎在椅子上坐了一个通宵,到了上午的上班时间,高辉叫醒了她:“喂喂,醒一醒,我们去昕昕的病房去吧。”他搀扶着她,坐电梯回到了昕昕的病房,但昕昕还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

于是,高辉让罗丽莎在床上躺下,他自己则去医生办公室找昕昕的主治医生。

不一会,主治医生来了,看见高辉就说:“你来得正好,我也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那个,我们怕昕昕的妈妈承受不了,所以不敢和她交流。唉,昕昕的情况很不好啊,家属要有准备了。”

高辉说:“请你直接告诉我,什么情况?你们有什么打算?”

医生严肃地说:“白血病本身是有办法缓解的,但是一旦出现并发症,那就是灾难性的。这类病人一般都不是死于白血病,而是死于并发症。所以说,昕昕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唉唉,真是遗憾。”

高辉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又问:“直接说吧,还有多少时间?”

“我凭经验估计,一个月左右……”医生的表情似乎不太自信。

高辉不敢出声了,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他甚至在心里有一种想要出手打人的冲动。

医生又说:“还有一件事,也要和你们商量。因为,我们医院和电视台签了合作协议的,就是那个‘爱心接龙’节目。而且,你也是节目的策划者之一。现在昕昕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

午饭过后,李风在谭长安的陪同下,戴着一个大口罩到儿童医院来了。原来,经李风提议,他要和儿童医院的两位院长,还有高辉和罗丽莎,再次研究和商量“爱心接龙”节目的有关问题。

就在上次开会的那间嗅议室里,他们心情沉重地坐在一起。

李风首先对罗丽莎说:“罗丽莎,很抱歉,在你情绪最不好的时候,我们还要开会讨论一些与昕昕有关的话题。我想,你如果认为有什么不合适的话,我可以建议取消今天的会议。”

罗丽莎事先经过高辉的开导,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了,她看了一眼高辉,然后说:“没有什么不合适,我们可以讨论任何与昕昕有关的问题。不论如何,我能够面对现实,接受命运的考验。”

大家都被罗丽莎的话感动了,李风更是激动不已,眼眶立即红润了。他说:“好,好啊,以前我只知道你很美丽,现在我还知道了你很坚强。”

李风不愧是全国知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每句话都极有营养。

院长接着说:“既然罗丽莎能够支持,那么,我们先前制定的节目方案就可以继续执行。按照第一轮的‘爱心接龙’流程,我们现在要确定一下,昕昕与阿云之间的爱心传递方式。”

“对。”谭长安也说:“虽然是录播,不是直播,但是节目有个制作过程,还要通过审查。所以,按医生的说法,时间就非常紧迫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谭长安所说的“医生的说法”,是指昕昕的生命可能只剩下一个月左右。在这个时间里,节目组要按照“昕昕的心愿”,在全国范围为阿云寻找到眼角膜来源,然后由儿童医院为阿云完成角膜移植,让阿云重见光明。由此看来,时间确实够呛。

大家的心愿是想让昕昕在生前能够亲眼看到阿云重见光明的那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这也是节目当中所设计的情绪高潮。

是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又不敢放开来说。于是,会议陷于沉默。时钟走动的声音,仿佛也很刺耳了:嘀嗒、嘀嗒、嘀嗒。

这时,高辉轻轻地拍了一下罗丽莎的肩膀,对她低语:“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供你参考:如果昕昕的生命确实无法挽留,那就应该让她的生命更有价值。也许,这也符合昕昕自己的心愿。”

罗丽莎反复琢磨高辉的话,听懂了这其中的含义。她朝高辉点了点头,流着泪轻声答道:“我明白,我同意,你替我说吧。”

高辉克制不住,也流泪了,心里在翻腾着。

李风是个性情中人,他看见高辉也流泪,就走到高辉和罗丽莎身边,不安地说:“你们怎么了?如果今天的议题不合适,可以取消呀,千万不能增加你们的痛苦。”

高辉定了定自己的情绪,然后大声地说:“罗丽莎认为,让昕昕的生命更有价值,这是她这个母亲的责任和光荣。所以,她同意捐献昕昕的眼角膜给阿云。”

大家闻听,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为罗丽莎鼓掌。

会议室里的几个大男人,也都不顾颜面,纷纷落泪。

李风更是激动,一把拉住罗丽莎和高辉的手,动情地说:“我认定你们这两个朋友了,请在今后给我报答你们的机会。”

李风说完,三个人竟然抱头大哭。他们的哭声很响,引得医院的工作人员纷纷推门进来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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