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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太妃神色骤然一冷,沉声道:“蕊枝,这样的话,你只可以在哀家面前说说——”
蕊枝忙正色道:“奴婢知道,这些话奴婢也就是当着太妃您才能稍微说上一些,哪怕是郡主面前,老奴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德太妃缓和了神色才缓缓的开口道:“正是因为如此,哀家的那个皇嫂才处处忌惮奕儿,甚至不惜用怜儿来掣肘他,真的是——”
蕊枝有些惋惜的道:“恕奴才多嘴,郡主殿下心思纯正,王爷又身居要职,即便是太后那里点了头,日后也难以应付后宅那些事情,再加之郡主感念太后的养育之恩,不肯违逆太后的意思,这才闹成了现在的这般局面。”
德太妃带着护甲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软塌的黄梨木的扶手,道:“也是苦了这对孩子了,奕儿有孝心,哀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想帮着他们,蕊枝,你猜奕儿是去做什么了?”
蕊枝摇头,表示不知。
德太妃道:“漠北本就在大历边境虎视眈眈,现如今,他国使臣又在我朝受此诬陷,这是个挑起战事的好机会啊——”
蕊枝依旧不解,明明是漠北和大历的关系,为何宁奕要插手。
德太妃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泪意,她用帕子掩了掩,道:“蕊枝啊,贤王若是登基,从先帝那边算起来,已然是三朝了,你说哀家这个太妃,还有多少的地位?”
蕊枝蹙眉道:“娘娘何出此言,您是西凉的长公主,先帝在时,对您都是敬爱的,即便是先皇登基,他——”
德太妃摆了摆手,沉声道:“蕊枝啊,自古两国交好,无外乎几点,互通商市或是联姻,联姻虽看着荣耀,却维系不久,西凉到了这一代,竟然没有公主能和亲的,只有哀家这个老婆子,宁奕这孩子,还是为了哀家,也是为了西凉,算是去卖给皇帝一个人情了。”
蕊枝似乎明白了许多,试探的问道:“难道这就是太妃想帮王爷的初衷?可是太后那里——”
德太妃笑的通透释然,她道:“哀家那个皇嫂,现在一心把持着朝政,为了幼帝拢权,若是真的有那一日,怕是她并不会管哀家的死活,那个时候,哀家在这后宫中,便当真是无依无靠无所仪仗了。”
蕊枝深吸一气,伏在德太妃的身边默不作声,她深深的明白,德太妃说的是对的,历来女子都是没有选择权利的,若是不为了自己挣一挣,怕是日后当真是如德太妃自己所言了。
另一边,宁奕跟着小太监朝着御书房走去,路上的宫人,一个个虽然看似镇定,但是眼神中透露的慌张和惊恐却怎么也掩饰不去。
天下一朝易主,放在谁身上也不能泰然处之。
他微微一笑,却不想转过褚玉阁,便见到里面走出一人,正是禾曦,禾曦是他,明显一怔,随即轻俯身子,道:“臣妾见过摄政王——”
宁奕见她和她身边的婢女,并不想是之前见到的那些人一样,便有些好奇的道:“曦妃果然是不同寻常,现如今这大历后宫中的妃嫔怕是各个都躲在自己的宫里想日后的出路,怎的唯独曦妃娘娘这般好兴致,来此处赏景?”
禾曦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试探,对于这个西凉的摄政王,她心中是戒备的,她缓缓的笑道:“臣妾只是一个女子,朝野动荡也好,风云变幻也罢,臣妾都做不得改变,且这御花园中的雪景,可遇不可求,若是无事,臣妾在自己宫里担忧也无用,若是有事,更无用不是么?”
宁奕凑近了许多,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曦妃当真有你自己说的那般随遇而安?本王倒是觉得全不尽然吧,否则当初你如何拼了命也要——”
禾曦脸色微变,忙正色道:“王爷慎言,就且看在——看在郡主的面子上。”
宁奕好似得逞一般的笑了笑,他不喜欢禾曦总是一副戴了面具一般的样子,他可是记得在昭化寺,禾曦为了那姑苏国志不顾一切的样子,现如今见她动怒,只觉得有趣,他直起身子来笑道:“好,不说——不说——哈哈哈——”
那小太监候在一旁,虽然觉得二人好像是相熟的样子,但是却也不敢开口去问,只得挑了个空隙,道:“王爷,别让陛下等急了——”
宁奕也不为难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禾曦,这才随着那小太监去了。
禾曦看着宁奕的身影,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意见她神色有异,便上前问道:“娘娘,西凉这王爷该不会把咱们的事情说出来吧。”
禾曦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本宫看不透,如意,咱们的计划不能再拖了,你写信联系梁伯,今晚便行动——”
如意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道:“娘娘,其实要是说起来,四皇子或许已经算的上是罪有应得了,您还何必——”
禾曦微微的垂下了眼眸,沉声道:“本宫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
如意也知再劝无用,便下去安排了,好在拓跋玥并未限制各宫中人员的走动,又加之禾曦的身份尊贵,所以也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宁奕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拓跋玥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神色淡然的行了一礼,随即道:“想不到前些日子,臣还与王爷称兄道弟,今日便于往日不同了。”
拓跋玥也不在意,只是让宫人斟了茶水,便屏退了众人独独留下了福清一个贴身服侍着。
宁奕足足在御书房中呆了两个时辰,才出了宫,径直去了驿站。
然而此时,夜色已经悄然而至了,拓跋玥揉了揉额角,随即道:“曦妃如何了?”
福清知道他定然是关心的,早就派人出去打探了,这便回道:“回陛下的话,曦妃并无异常,今日还去了褚玉阁赏雪景,方才还唤了下人,说是晚上请陛下去灵秀宫用晚膳呢。”
拓跋玥心中一动,复又道:“你派人去回话,就说朕晚些时候便过去——”
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一个清丽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道:“何必要晚些时候呢,臣妾自己准备了酒菜,特来庆贺陛下的登基之喜。”
随着声音,便见到了一个宫装丽人从转角绕出,福清马上俯身行礼,这个时候拓跋玥才发觉,原来禾曦竟然穿的是妃子的正服,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裙摆委地,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孔雀,翎羽上几乎每一根羽毛都清清楚楚,长发高高的竖起,一顶金累丝的凤冠,上缀着一颗熠熠生光的南珠。
衬着眉心的朱砂痣,越发显得明艳动人,不可直视。
但是拓跋玥却觉得有些碍眼,这终究是别的男子给她的身份和荣耀,他别过了脸去,道:“你身子——”
他深吸一气,道:“你的身子重,怎的还亲自过来了?”
禾曦步履轻柔的走到了拓跋玥的面前,依照着礼数,施了一个全礼道:“之前是臣妾想的不周到,陛下初初登基,便出入妃子宫中,必然会引起争议,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自然应该小心行事才是。”
拓跋玥看着禾曦的神色,忽然问道:“这些事日后便由着朕担心便是了,你——”
拓跋玥觉得平日里能言善道,心思缜密的自己,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语塞,其实他是想问,禾曦日后的打算,但是他又怕,又怕禾曦说出想要离开的话。
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福清觉出了不同,虽然心中有些正茬,但是还是识趣的道:“陛下,既然曦妃娘娘今日在御书房用膳,奴才再去御膳房看看添一些什么。”
拓跋玥摆了摆手,一时间殿内便只剩下了禾曦主仆和拓跋玥了。
禾曦亲自将食盒中的菜品端了出来,道:“这些是臣妾亲自下厨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陛下的口味。陛下尝尝看?”
拓跋玥坐在案前,粗粗的扫视一眼,随即道:“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倒是也是会了这些?想来原来高远可是和朕抱怨过,你可是最爱去他房里蹭饭,热的瑞安都叫苦不迭呢——”
禾曦笑了笑,那笑意中倒是有几分感怀道:“人这一生,总是要学会一些东西的,不是么?”
拓跋玥听得她话中有话,便放下了手中的银着,道:“你可是有话?”
禾曦起身离席,半俯下身子道:“臣妾有最后一件事情要请陛下帮忙,臣妾想,想去看看拓跋琛。”
拓跋玥不满的蹙眉道:“为何——”
他眉宇间已经隐隐有一些怒意了,好似有暗火,在胸膛中灼烧着,几乎要燃尽他的理智。
禾曦道:“当年的事情,臣妾总觉得其中还有隐情。”
拓跋玥一怔问到:“你可是说遗诏一事?”
禾曦点了点头道:“我父兄为人正直忠诚,必然不会在明知道先帝有意传位与你,还帮助他上位的,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不弄清楚这件事情,臣妾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