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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祖父的突然驾崩,父皇的突然登基,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时刻都在担心李成轩会抢走自己的位置!
因此,在看到父皇完全瘫痪、无法言语之后,他想名正言顺地监国,便在某一个深夜,领着一群宦官闯入了父皇的寝宫……
父皇当时虽口不能言,但还是答应册立他为太子,他也分明看到了父皇眼中的失望。再后来,父皇病情愈加严重,他又故技重施,领着一群宦官跪求父皇退位……
想到此处,李纯心中涌起一阵气恼,冲口而出:“朕没有做错,朕是在顾全大局!父皇当时重病已久,根本无法处理朝政,却还抓着大权不放!”
他在殿内大喊着,却无人应他,也没有人敢开口回应。
只听到李纯一个人对着满殿大吼:“我朝开国以来,b玄宗……哪一个不是临
危受命?朕也是!朕也是!”
他睁大双目看着殿上众人,想要得到一丝回应。
但一室沉默。
最终是甄罗法师开口叹道:“圣上,从没有人想抢夺你的皇位,你登基以来功绩如何,世人都看在眼中,你无须担心。”
“可你们都帮着十六弟!”李纯像是终于遇到了至亲,哭着跪倒在甄罗法师身边,“为什么?曾祖母?你们为何都帮着他?”
甄罗法师轻轻摇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谁都不偏帮。”她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去年你登基之后,一直没有派人到洛阳来探我,我便知道你父皇……没有告诉你实情。”
她笑着握住天子的双手,轻言安抚:“但你母后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一句坏话,她数次来信提起你平定剑南西川和夏绥银的叛乱,言谈之间颇为骄傲。我也只道是福王成家艰难,苦于没有聘礼,才帮你母后这个忙的。”
“当真?”李纯竟像是个迷途的孩子一般,呆呆地望着甄罗法师,希冀得到她全部的安慰。
“当然是真的,那些书信我都带回了长安,随时可以拿给你看。”甄罗法师转而叹道,“你也要体谅你母后。你和福王都是她的孩子,一个掌握着天下,一个却被排挤,她如何能忍心?她方才那番话,也是被你气急了才会说出来,福王根本不知情。”
这番话李纯是相信的。倘若李成轩知道甄罗法师的真实身份,他绝
不可能偷偷去清修苑查案。
“好孩子,你若还认我这个曾祖母,这次便算了吧。”甄罗法师再行劝慰,“你不想福王和魏博联姻,我看他自己也不定乐意,倒不如你名正言顺地回绝,再给他指一门亲事。”
甄罗法师这一番肺腑之言,就像是声声佛号可以清心,李纯亦在其中渐渐安宁下来,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涣散的眼神慢慢变得澄清,落下的眼泪也已风gān。他站直身体,稳住声音,望向殿内的西岭月和长公主夫妇,沉声开口:“今日之事……”
“圣上放心,今日之事成轩永不会知晓。”长公主亦学着甄罗法师,绽开一个悲悯而又慈爱的笑容,试图动之以情,“还有什么比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更重要呢?”
果然李纯流露出几分动容之色,沉默须臾:“你们先回去,朕有些话要单独与曾祖母说。”
长公主点头,又开口提醒他道:“曾祖母年事已高,不宜操劳,圣上您可要当心。”
此言一出,李纯更是面露愧色,更兼柔和,默默点头。
长公主便不再多话,带着夫婿和女儿一并告退,正要离去时,却听甄罗法师又突然开口:“你是月儿对吗?”
西岭月循声转身朝她行礼:“是,月儿在此。”
甄罗法师慈爱地望着她:“先前我误会了你外祖母,以为是她杀了安成上人,才会替她顶罪。如今既知是个误会,我更加寝食难安。你精于断案,又明了前因后果,我想请你帮我找出真凶,以告慰上人在天之灵。”
西岭月也正有此意,忍不住就想开口答应,可到底是顾忌一旁的天子,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此时李纯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便颔首道:“这是好事,朕会命京兆府全力协助你查案,你务必早日找到真凶,令太皇太后放心。”
圣上不再让大理寺插手,而是改为京兆府,让西岭月心念一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是,月儿领命,谢太皇太后和圣上信任。”她重重行礼,便随着长公主夫妇一道退下了。
当三人走出拾翠殿的大门时,已是天际红霞渐隐,疏星点点,大明宫内华灯初上。站在龙首原的制高点,还能隐隐看到长安城内的景象,家家户户灯火朦胧,城内一片祥和安宁。
普通百姓又哪里会了解皇族世家的富贵与惊险?那滋味实在难以形容,犹如冰火两重天。
西岭月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淡淡喜悦,心知李成轩和郭家都已经逃过了这一劫。她不禁转头望向拾翠殿的金漆匾额,再一次想起那个面容沉静的传奇女子。
太皇太后为何不愿意回宫呢?无人知道,就像无人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她这一生好似一盘纷繁复杂的棋局,每走一步都是传奇,落子无悔。
而别人呢?是否也无悔?
圣上bi父退位,太后盗窃寿礼,李成轩代母受过,郭家明哲保身……
在宫廷这一盘盛大的棋局面前,没有人能够反悔,或许他们早已学会了落子无悔。
两日后,宫中传出消息:镇海节度使李锜正式于润州起兵造反。
圣上闻之大怒,翌日便在早朝之上发布檄文谴责李锜犯上作乱,并任命淮南节度使为“诸道行营兵马使”和“招讨处置使”,中官薛尚衍为“都监招讨宣慰使”,下令召集宣武、武宁、武昌、淮南等地的兵力联合讨伐逆贼。
与此同时,皇太后也以战事为由,“主动”提出取消一日后的寿宴,请求前往兴庆宫为大唐国运祈福。
圣上“感念”皇太后以大局为重,当即允准,亲自将她送至兴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