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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不想离开皇城。
或者说,他不想跟凤天歌分开。
自与凤天歌相识至今,他觉得若初时与其分开他会很乐意,那时他虽日日黏着凤天歌,目的却十分单纯,因为共同的目标,彼此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紧接着凤天歌的人格魅力跟坚定不移的意志力让他欣赏跟钦佩,如果可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他会觉得开心,为这样的朋友付出,他以为值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他发现自己喜欢甚至爱上凤天歌的时候,这份爱已经远比他想象中要深刻,他不为凤天歌而生,却愿意为凤天歌而死。
深黑的夜里,容祁独自坐在延禧殿院外的梨树下,凝望着满天繁星,回想与凤天歌这一路走来的历程,艰难险阻有,危机四伏有,生死一线有。
后悔,没有。
“你怎么在这儿?”凤天歌自殿门而入,便见容祁一袭白衣坐在那里。
最美人间四月天,这个时节,延禧殿那棵梨树已经开了花。
月光下,梨花簇拥成团,素洁淡雅,似云锦漫天,又如雪如玉。
有风起,花瓣飞扬,几许轻飘落下来,刚好停在容祁肩头。
竟,输于那厮。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凤天歌在这一刻,自惭形秽。
“在等你回来。”容祁抬起头,朝凤天歌浅浅一笑,真胜这世间无数风景。
赛金花失踪的事终于有了眉目,凤天歌缓舒口气,走到石台边坐下来,“有事?”
“莽原来了消息,孔轩被困,我明日即启程,希望能在他出事之前,平安将他带回来。”容祁眉目清冷,声音温和中透着难以形容的肃然。
看着容祁的神情,凤天歌猜想过往那张金色面具下藏着的,便该是这样一张脸,“不能再等等吗?”
凤天歌明明知道事态紧急,可她担心容祁现在的状况离城,会有诸多危险。
“迟则生变,我此行途中会有四海商盟的人暗中护佑,你放心。”容祁明白凤天歌的担心。
凤天歌点头,“那就好。”
气氛忽然沉默,凤天歌下意识低头。
如果不是赛金花出事,她可能会直接告诉容祁,她要一起去。
“对了……”容祁看向凤天歌,“赛老板与逍遥王一起失踪,我可能没时间帮你找到他们,温慈在,有任何事你只管吩咐他做。”
“我会把他们安全救出来。”凤天歌承诺道。
“嗯……”
该说的话容祁都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
“你……”
容祁跟凤天歌几乎同时开口,彼此相视。
“你先说……”
“你先……”
又是一阵沉默,终是容祁先说话,“我不在,你千万小心,等我回来。”
容祁知道凤天歌不是普通女子,纵他不在眼前女子依旧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跟气魄,可他还是担心。
哪怕自己在于局势也没有太多改变他还是担心,只要想到要跟凤天歌分开,他就担心。
“你也是,万事小心,莫强求。”
凤天歌又何尝不是呢!
气氛再次沉静,静到偌大院中,凤天歌与容祁竟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时候不早,你明日还要启程,休息去吧。”凤天歌最先打破僵局,开口之后起身走向屋里。
容祁微微颌首,“好。”
凤天歌已经走到厅前,容祁却只走出去几步。
“歌儿……”
就在容祁还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时,眼前那抹身影忽然而至,唇覆!
当温热又柔软的唇印下来那一刻,容祁便再也控制不住他自己,猛将凤天歌紧紧揽入怀里,唇齿相磕,肆无忌惮又疯狂的探索让凤天歌渐渐深陷,意乱情迷。
难以形容的感觉陡然窜至四肢百骸,容祁只觉整个身体都似被那股无形的快意震的发麻。
这一刻的心灵相契让容祁心跳飞快,呼吸急促,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不敢再继续!
容祁忽然松开凤天歌,“等我回来!”
容祁逃了。
看着容祁身影如闪电飞快消失在自己面前,看着那扇半掩的房门。
凤天歌不禁微笑,等你回来……
皇城,鱼市。
一直没能敲开密室石门的庚博远,于午时出现在思凰阁门外。
非但如此,他还搬了把椅子,直接堵在思凰阁门口。
此时的庚博远,身着官袍。
终于,宋羽白选择见人了。
思凰阁后面有一小院,院子不大,里面有一间厢房。
此时房内,宋羽白沏好了茶,“庚大人实不该穿这身出现在我这思凰阁,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与思凰阁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不该知道都知道了,老夫还怕谁知道。”庚博远缓身坐到宋羽白对面,“宋掌柜气色不错。”
宋羽白动了动眉梢,“虽说商战惨败,可生活还要继续,我再愁眉苦脸钱也回不来。”
“宋掌柜将自己摘的那么干净,实不须愁眉苦脸。”庚博远冷漠道。
宋羽白抬手,倒了杯茶,“这可是思凰阁里最好的茶,庚大人且尝尝。”
“替老夫带句话给暗姬,她想把商战惨败之事推卸到老夫身上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老夫要看到赛金花安全出现在金翠楼,否则,她想如何也要看老夫愿不愿意。”
“谁是暗姬?”宋羽白茫然抬头。
庚博远漠然不语,就只盯住宋羽白。
“哦……”宋羽白一副恍然之态,“这个……”
“宋掌柜若想把自己摘成局外人,便不该将此事告诉给凤天歌。”
庚博远冷眸如潭,“宋掌柜是聪明人,聪明人给自己找后路没错,但宋掌柜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直到现在,你手里亏的,还是颖川的钱。”
“咳咳……”宋羽白脸有些红。
嗯,脸皮厚不代表没有。
“只要宋掌柜肯为老夫捎这句话给暗姬,我非但会替宋掌柜隐瞒此事,还会将一切疏忽揽在自己身上,如何?”庚博远沉声开口,目色坚定。
“她要来找我,我便如实传答,一个字都不会露掉。”宋羽白保证道。
“如此甚好。”庚博远起身,“告辞。”
“茶都沏好了,庚大人不喝完再走?”宋羽白习惯性让了让。
听到这句话,庚博远一反常态,居然又坐了回来。
这让宋羽白十分吃惊,他只是客套一下。
“这可能是老夫唯一能在你这里占到的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