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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婶神力,扛着空空进去密室丢在床上,借机又卡油,摸了摸空空绵软柔韧的手叹道,“当日我那老头子也算是个尤物,只可惜与空空比起来,终究差了许多,若是老婆子倒退四十年,必定将这绝色佳人拿下,不让颜儿得逞。”
宦颜手持油灯随后入内,听得萧婶打趣之语掩口偷笑,“萧婶偏要痛快嘴惹赵伯不快,岂不是自己找罪受?”
萧婶被宦颜逗得哈哈大笑,“不过借机会偷偷占些便宜,颜儿也忒小气。”
聂小冉自入口接过赵伯递进来一篮又一篮的食物和水,上下数次,把东西全部放置在密室内。
见萧婶同宦颜有说有笑,不好打扰,只得自己先摸黑爬上梯子,出外陪着赵伯。
打趣几句,宦颜掌灯照亮送萧婶出去密室,耳听沉闷挪动重物声响,心知萧婶已然将水缸覆于入口处。
返身回去密室,密室里虽空气流通,但很是阴冷,宦颜先拿灯照了照空空的脸,见他双目微合似睡非睡,拉过被子为他盖好,被褥崭新,触手很是干爽,宦颜心下甚为满意。
安排好空空,宦颜手持油灯四下打量,密室内面积长宽各十丈有余甚是宽敞,土夯的墙壁上有数个小孔用来透气,密室内中央置有一套桌椅,靠墙最里面便是空空所在大床,大床上支有幔帐,看起来犹如匍匐于暗处的一个巨大怪兽。
围着密室转上一圈,宦颜发现密室里甚是干净,恐是平日里萧婶常进来打扫,倒不解萧婶如此行事用意。
倒在床上的空空昏昏沉沉,梦里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情景,只因身体孱弱,五岁后便被父皇送去柳将军家习武,住在柳将军家后院的春安居里,每日里同柳大哥一起练武习文,甚是枯燥。
一日无聊,正在院子里逗雀玩,却瞧见远远的有仆人直奔后院角门而去,仆人出去后角门虚掩并未落锁。
空空借机溜了出去,却发现原来院外也无甚趣味,只一条僻静街巷,对面亦是一户人家角门,正在空空郁闷之际,却见对面角门吱扭一声被人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妮子自门内探出头来。
小妮子一眼瞧见站在巷子里的空空,吓得一缩脖退了回去,过不多时却又再度探头出来,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问空空道,“你是谁?”
空空只觉心被狠狠撞了下,瞧着小妮子心下欢喜得很,可是,要如何介绍自己呢?空空犯难……
父皇当日为免将皇子交托于臣子照看引出麻烦,特意嘱咐不许宣扬空空在柳家习武之事,如今小妮子来问,他也不便作答。
“莫不是个哑巴?”小妮子眼珠一转,打开门来在空空身侧,仔细瞧了瞧杵在原地支吾的空空,“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漂亮的男孩子,可惜了你这张脸蛋,要不然,我便纳了你做我的夫君。”
“没羞,哪里有女孩说这种话的。”空空觉得小妮子甚是有意思。
小妮子惊讶道,“呀!原来不是个哑巴……”旋即又白了眼空空,“如何男子能纳女子为妻,女子就不能纳男子为夫,不过是个说法……毕竟还得要本小姐喜欢才是,若是本小姐喜欢你,纳了你为夫,难道你不高兴?”
空空觉得这话好似在理,又好似无理,“当然高兴,若是你喜欢本……本公子,本公子便收了你,从此一辈子只宠你一人。”
“一辈子那么长,可不是靠吹牛就能做到的。”
小妮子不信,空空便道,“那还不简单,我现在就开始只宠你一人,天长地久,等到你我都长大了,我便娶了你,依旧宠你一人,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吹牛。”
“还说你不是吹牛,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空空回首看了眼将军府朱红高墙,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却被小妮子抢了先。
“这是柳将军府邸,你该不会是柳将军的儿子柳池初吧,我常听爹爹提起你,说你年岁虽小人却老成持重,文韬武略极为精进,只是娘亲管得严,纵是邻居也未得见过哥哥。”
闻听小妮子对柳池初多有赞美之词,空空心里发酸却也只能默认,“你爹爹就没提到过寄宿在他家的兄弟吗?”
“兄弟?”小妮子摇头,“不曾听爹爹提起过,再说也不曾听过柳池初哥哥有兄弟,只隐约听得他身上有三个姐姐。”
看来柳府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不是一般好,空空哀叹,“是嘛,其实我家里还有一个寄宿在府内的远房兄弟,比起我来强了不只百倍,等有机会介绍给妹妹认识,只是还不知道妹妹芳名。”
小妮子含羞道,“我是当朝宰相宦海独女宦颜。”
“宦颜?”空空一遍遍地念叨着。
小妮子连忙应了声,“正是……”
空空拿出揣在兜里留着闲时玩的哨子来,递给宦颜道,“以后有空你就来这里找我玩,到时候用这个哨子做信号,吹的时候要三长两短……我难得偷跑出来玩,想来你也是,你且先回去,莫要让人发现了。”
身居密室,宦颜正在忙活收拾聂小冉拎进来的东西,耳听得空空口里断断续续念叨自己名字,持灯过去伸手推了推空空,发现空空并无半点反应,依旧不佐唤宦颜二字。
探手覆在空空额上清凉一片,入内时赵伯也曾给空空看过,除了脱力并无甚大碍,如何这般昏沉乱叫?
去到桌上,宦颜拿起水壶含上一大口水,回去床前喷在空空脸上。
茶水喷在脸上温凉一片,深坠梦中的空空顿时睁开眼来,“宦颜,你可还记得深巷里的柳池初?”
闻得柳池初三字,犹如小刀在心头划过,宦颜半晌方切齿开口道,“当然记得,如今他便要同苏国舅嫡女苏蕊在五月廿六日成婚。”
“我没问你柳池初婚事,我只问你可否记得深巷里的柳池初。”
哪里能同病人起争执,宦颜妥协道,“随便你,反正都是柳池初,当然记得。”
空空急得乱蹦,“你确定深巷里年幼的柳池初,便是如今要同国舅嫡女订婚的柳池初?”
“哪里还会有第二个柳池初?你莫不是昌涂了?”宦颜说着,拿毛巾为空空把脸上水渍擦净。
为何有如此蠢笨之人?空空一把捉茁颜为他擦脸的手厉声道,“你且看清楚,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