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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甜陷入沉思里。
周景翊那句夏朝回不去了,意味着什么。
“相公,我们……”
周景翊:“甜儿,我对不起你。”
花甜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每当他说对不起时,她只剩下心疼。
“夏朝皇帝恐怕并不希望我主动进攻多妥,而我们留在夏朝也终会是他的隐患,他心中有一根刺,而我就是那根刺。”
是啊,花甜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周景翊明明忠心耿耿,为何却屦次被他胆猜疑,除了奉正帝天生多疑以外,他还忌惮周景翊的势力。
如今朝中武将多数是毅勇武馆出身,而这边关也被周景翊给重兵把守着,奉正帝对周景翊的防备只增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周景翊能够做的选择,只有一条。
“相公,我们日后都不能回去了吗?”
周景翊目光遥望远方,阴晦不明地眼神中多了一丝迷茫:“也许是,也许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甜儿,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尽全力保护我的家人们。”
花甜点了点头,不管何时何地,他的想法她都是支持和理解的。
“那公爹他怎么办?”
提到自己的父亲,周景翊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他轻叹一口气,道:“我在很早前就去信给他,他说,让我跟着自己的想法走,不用管他。”
花甜心中一震,周景翊他很早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可他却一直未跟自己表明。
周景翊侧头望向她,道:“甜儿,我之所以跟你说对不起,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过着悠闲地生活,可是我却不能给你这种生活。”
莲花镇,以后恐怕只会是一个遥远的故乡了。
花甜摇头:“你不用抱歉,我想一家人过悠闲的生活,不管是在哪里,即使那是家乡,有许多烦心的事情也会变得不美,不是吗?”
周景翊轻吻她的额头,这吻中包含着歉意和感动,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心中好受些。
他不是不无触动,只恨自己不能给她更多。
花甜:“你心中是否放不下公爹?”
“自然放不下他,可是我父亲他也是一个有抱负和想法的人,他多年来效忠朝廷,这是他的信仰,如今让他背景离乡,恐怕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也不用过多担心,父亲向来在朝中的威望不错,如今他远离朝事,就算奉正帝对我有意见,也不会牵连到他老人家。”
花甜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心则放下些了,不过不能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做为子女的多少觉得愧疚。”
周景翊眼神睥睨她,笑道:“对他这个公爹,你这个做儿媳妇的,比我这个做儿子的还要用心,若是娘亲在天之灵知道了,心中定然很欣慰。”
花甜头枕着他的肩头,目光遥望远处的星光,道:“我从前曾听说,人死之后会化成星星在天上保护自己的家人,我想婆婆亦会如此,你能跟我讲讲公公与婆婆的故事吗?”
周景翊随着她的目光也望向远方的星空,他的眼底温柔一片,轻声道:“好,我的母亲是先帝的长公主,父亲从前只是她身边的一名护卫,他们俩身份相差悬殊,可是心中却有彼此……”
花甜轻轻闭眼,享受微风拂面,听着他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声音在耳边起伏,只觉得从没有哪一刻心中有如此的宁静。
渐渐地,她沉浸在公婆的爱情故事之中。
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匀称,意识慢慢模湖。
最后,她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了。
又是一年腊月,花甜写好书信递给石头,这次石头自告奋勇请缨去接回周家三姐弟,计划在年前将三姐弟接来多妥国。
此事是秘密进行,就连勇子都隐瞒了。
花甜有些不忍心,勇子和那位等着他的姑娘会不会因此而分开?
这日,她叫来勇子,告诉他战争即将结束,请他先回去将自己心爱的姑娘娶回来,以免让人久等。
勇子向来信她,也从不设防,听了花甜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他道:“师娘,您放心,等我娶了她,便将她带过来给您瞧瞧。”
花甜:“傻子,这里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岂不是折腾人,你即娶了她,便在莲花镇里好好待着,至于毅勇武馆……从今往后,由你守候。”
也许最后一句话让勇子心中起了疑惑,他抓了抓后脑勺,道:“师娘,我论心细不如您,论武功不如石头,为何你们要将武馆交给我?”
花甜目光温和地看着他,道:“你跟着我们多年,我早已经将你看成自己的孩子了,不管你有何种缺点,都比不过你对武馆那片赤忱之心。”
勇子一想,也对,他是在武馆长大的,石头心大,这些年早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人脉网,不像他,一心一意只守着武馆。
不过,师娘这话好像说得有些早了。
“师娘,您与师父都还在,武馆交给谁现在言之过早,反正不管以后是谁打理武馆,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它的。”
花甜会心一笑,她就知道,勇子这傻孩子不会让自己失望。
可惜……这一去,就代表着分离了。
勇子走的那天,花甜亲自将他送走,望着勇子那张笑容满满地年轻脸庞,花甜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她心中还是难过的,这一去也不知今生是否还能相见。
“勇子,我这里有封信,待你回去娶亲之后再拆。记住,这封信只能在你成亲第二日后打开。”
花甜一点也不担心勇子会不听她的话。
果然,勇子接过花甜递过来的信,便应了一声好。
勇子就这样走了,周景翊和花甜两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过了一个月,接近年关时,石头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还有长高了的周家三姐弟。
“娘亲!”
玉宁在看见花甜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如小鸟般飞奔到了母亲的怀抱里。
花甜热泪盈框,她终于又和孩子们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