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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亦看了过来,他们都能觉察到白应玖的不安。
老毒物知道这件事瞒不下去,主动交代:
“这便是那个坏消息。”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分享了毫消息,坏消息还在后面等着。
老毒物压根没想瞒着白应玖,他知道白应玖的医术如何,区区滑脉他想瞒也瞒不住。
“你体内有毒。”
老毒物坦言。
白应玖听得一惊,立即想到媚毒。
“是……”
她还没开口,老毒物已经否决。
“不是。”
顿了顿,又道:
“但也差不多。”
白应玖体内的毒是一种产自西域的奇毒洛桑,可以通过气味传入体内,本身无毒,却能够在女子体内深埋,一旦行过周公之礼,融入血脉,便可将人掌控,比媚毒更要生不如死。
白应玖体内虽然有毒,却幸好她怀有身孕,腹中的胎儿将毒挡去大半,也幸好老毒物亲自为她诊脉,刚才发觉其中异常。
老毒物与洛桑也曾有过一段渊源,那是年轻时候的往事,不免要提及孟离苏。想想也就罢了,提及未免徒增伤感。
“师父,此毒可解吗?”韩霄最为顾忌白应玖的身体,听闻洛桑其毒的凶险,更为担忧。
“可解。”老毒物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
“也不可解。”
这话可让大家不解了,能解就能,怎么还有不能解一说?
“胎儿既然能够吸收此毒,那便将毒导入胎儿体内,再排出体外,此毒自然就解了。”
老毒物说得轻松,可是……
可是,他们愿意舍弃腹中的小生命吗?
韩霄立即明白了老毒物口中那句不可解的含义,要解此毒,他们需要放弃孩子。
“孩子还可以再有……”他第一时间与白应玖商议,话刚出口,白应玖的态度却十分强硬。
“不。我要孩子。”
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孩子是上天的恩赐,若他们不要他,就再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逃脱了前世的魔咒,这个孩子是打破诅咒最好的方式,他必须活着!
“师父,如果不用孩子引毒,我能活多长时间。”
白应玖已经开始考虑能活多久的问题,韩霄在旁听了揪心。
“小玖!”
他不允许,不允许她想这么沉重的话题。
孩子是孩子,可她只有一个。
没了白应玖的世界,韩霄不敢想象。
白应玖的目光充满了祈求,韩霄到底没能阻止她的询问,微微闭上眼睛不想去听这么残忍的话题。
老毒物同样不希望好不容易收的徒弟走向死亡的解决,没了孟离苏的生活,因为有了白应玖才不至于那么虚无。如今,他好端端的徒弟要走向绝路,老毒物更为难受。
偏偏,还与他询问这么残忍的话题。
“能活多长时间,得看你得忍耐程度。”洛桑与媚毒相似,都是耗尽体内精元而亡,忍耐,唯有忍耐能够抗衡。
他还想补充:
“但孩子体内已经有毒,即便把他生下来,也……”
“我要把他生下来。”
白应玖的态度十分坚决,若是其他她不敢把握,可若是忍耐,她有十足信心。
媚毒啊,那个牵扯了她前世种种的媚毒,她都忍受了下来。如今不过换了一种毒罢了,她相信自己同样可以忍受。
倒是苦了府中的孩儿,要跟着她一起受罪。
“郡主……”
“小玖……”
身边人听到此话,哪里能忍?他们迫切希望能够说服白应玖,让她放弃孩子,保住自己。
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可白应玖若是没了……
他们偷偷看了眼一旁黑脸的韩霄,哪怕如今韩霄都变成这样,若是……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韩霄得变成什么样?
“你们都不要劝我,我主意已定,不会更改。”
白应玖何尝不知道这个孩子用途,可她不想,也不希望用孩子换取自己的生命。
她与韩霄有着宿世的情愿,若这一世还不能破除诅咒,只能说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
白应玖的态度坚决,任谁言说也是绝不松口。大家无法,只能开始讨论她为何中毒?
一路上,他们都在一处,为何单单白应玖中了毒?
老毒物又给其他人把过脉,除了白应玖,韩霄体内也存有少量毒素,而其他人却是丁点也无。
得知自己也中了毒,韩霄的表情反倒比刚才好了点儿。他来到白应玖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白应玖明白他的意思,生同衾,死同穴,哪怕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会陪着她同往。
因有韩霄的相陪,白应玖忽然觉得心中那丁点的害怕也没了踪迹。并非死亡可怕,而是无人同行才觉孤单。
韩霄愿意与她同进退,她面对死亡的恐惧已不复存在。
“是白迎秋。”白应玖给那边猜测纷纷的人正确解答。
白迎秋曾前后两次对她下毒,白应玖把那股异香的独特说了出来,韩霄之所以中的毒比她浅,便是因为他只闻到过一回。而她,则是两次。
“怎么还有这种事,那个林湾湾果真就是白迎秋?”
安乐气得跳脚,她也曾见过林湾湾,也试探过几回,她甚至已经明确肯定林湾湾不是白迎秋,事情却又发生这么大的反转。
安乐犹记得当初她试探林湾湾的时候,故意把白应玖与白迎秋之间的恩怨说出,林湾湾居然站在白应玖这边,指责白迎秋的种种不是。
因着这样,又因着闲王的说辞,她才信了这鬼话。
而今……
鬼话果真是鬼话,林湾湾便是白迎秋。
“是她。如此,也是好事。”白应玖淡然一笑,得知是白迎秋给她下的毒,白应玖打从心眼里高兴。
就像安乐所言,白迎秋如今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若没有切实的证据,她的确无法把白迎秋做过的事强加于林湾湾身上。
可白迎秋非要自己作死,非要挑战她的底线,那就来吧,她已做好准备,看看最终谁会万劫不复!
“此人留不得,我写信回去,让太子收拾她!”
安乐很快想到了白迎秋转换身份的目的,她既然能够做的这般彻底,想来对白应玖的仇恨也是巨大的。
如今可以用毒药,一计不成,很有可能会再生一计。
白应玖经不起折腾,他们都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