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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远处的森林和山脉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轻纱。在邹山南麓隋军中军大帐,摆放着一架长五丈、宽三丈的沙盘,整个长江以南的地形、城池、山川、河流一一俱全,做工十分精致。
杨恭仁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彭城郡滕县,裴行俨不负他之所望,轻而易举就把梁郡宋城占领,兵不血刃的逼降了虞城、柘城等县,高雅贤率领两万骑兵向砀山县方向推进,另外一部则由裴行俨率领着坐镇于柘城县。
砀山县位于济阴、梁郡、彭城、谯郡四郡交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裴行俨驻军于此,一方面可以从西面攻打彭城,呼应己军,击败徐世绩,另一方面可以进入谯郡,威慑淮阳的李密军,与此同时,还能沿着官道西进,直接从柘城县境杀入淮阳鹿邑县,可以说,裴行俨囤军这两县,是一个极为刁钻的决定,如同两把匕首,分别抵在李密脑门和徐世绩心脏部位,让两人寝食难安,但他也不是没有缺陷,那就是他本身只有四万军队,这一分兵,各县只有两万人,徐世绩这边有自己看着,倒是无所谓,但是李密那里呢?谢映登看得住吗?也不知李靖那老小子何时到达颍川,要是无法及时到达,李密极有可能先发制人,对高雅贤发动猛烈攻势,一旦梁郡失守,那李密和徐世绩即能合兵于梁郡,然后打回东郡、东平郡,占据八百里瓦岗寨和八百里巨野泽(梁山泊)。
尤其是瓦岗地处黄河的东南岸,北临黄河白马渡口,南与通济渠相望;西边跨黄河距永济渠不过百里之遥,瓦岗正处在南北大运河的喇叭口外。南北运河是隋朝的交通大动脉,瓦岗堪称军事战略要地。然而就瓦岗而言,在东郡境内又是个偏僻地方。这里因黄河多次泛滥,造成土岭起伏,树木丛生,沟河纵横,芦苇遍野,这种环境既便于屯兵,又便于出击。这也是翟让便选择瓦岗为揭竿造反之地的原因,翟让之所以从小到大、由弱到强,主要就是得益于控制了这个要地。
要是他们重新立足于这人易守难攻之处,朝廷大军一到可以山川里躲,等到朝廷大军退去,又可以为祸乡里。与那可怕的后果相比,杨恭仁忽然觉得裴行俨手中的兵力实在是少了些。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歼灭徐世绩所部,然后以一个铁桶之势把李密困死在淮阳。
哪怕是强攻也再所不惜。
副帅左天成、樊则、麦孟才见他沉默不语,也不打扰,各自望着沙盘,以及横亘在眼前的精致小巧营盘。
“启禀大帅。”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在帐门口禀报道:“斥侯有紧急情报来报。”
“让他进来。”杨恭仁说道。
不一会儿,一名斥侯走进大帐,“参见大帅,诸位副帅。”
“关键时刻无需多礼,你说说,你们巡视查到了什么?”
“回大帅,末将等人用千里镜在树上远观魏军大营,发现魏军调动频繁,他们的辎重兵堆着沉重的马退向了南营,地上下都留下了很多车辙,上面盖着油布,看不清是何物,不过从形状来看,应该是粮食和一些拆卸下来的攻城器械。”
“可有详细消息?”
“辎重兵、民夫约有两万人,旁边还有一万士兵在说着什么。”斥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你确定吗?”
“半点不假。”
“多派几支斥候,盯着魏军大营,得到有利情报立即回报。”
“喏。”斥侯应声而下。
“大帅。”左天成拱手说道:“依末将之见,徐世绩打算逃跑。”
“何以见得?”
“梁郡失守,彭城郡汴水以北处于我军多面包围之中,我军可以从梁郡、济阴、鲁郡、琅邪、下邳对徐世绩进行包抄。如果徐世绩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一定会在我军合围形成之前退往汴水以南,有谯郡为西面屏障,他只须镇守三个方向即可。”左天成说道:“否则的话,他不被困死,也被生生饿死,要是再加上疲兵之计,他这六万大军不战而溃,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撤军是最明智的选择,要是换作末将也会选择撤军。”
“左将军所言极是。”杨恭仁点了点头,说道:“当机立断、毫不拖沓,徐世绩是个人物。”
“大帅,这是天赐良机。”樊则说道。
“不急不急。”杨恭仁笑着说道:“且等斥侯带来更精准的情报再做决定。”
说完,杨恭仁便向目光重新瞄向了沙盘。
这一带水网密布、沼泽横行,土地肥沃,和平年代人口众多,是大隋的产粮重地,李密最初选择彭城为都城,便是看中这里能够产出大量粮食。
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分布着大一片片森林,一条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从森林内穿流而过,像玉带一般般蜿蜒在平原之上。而隋军军营这一带地势平坦,河流不多,非常适合于骑兵作战,也因为隋军抢占了这块平原,所以徐世绩只能硬着头皮在这片不利于自己作战的原野扎营对峙,若不如此,隋军便会趁势南下,不过他也派人掘沟壑,引独山湖水为‘护营河’,这倒是给了隋军造成一定麻烦,不过水势平缓,真要填埋的话,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大帅是打算夜袭吗?”旁边一员小将轻声问道,他是尉迟恭的长子尉迟宝琳,他和程咬金长子程处默随军历练,他们二人也是武将子弟之中,年纪最大的人。
杨恭仁看了他一眼。
尉迟宝琳立刻自嘲地笑了起来:“末将明白了。夜战是我军优势,自然要充分利用起来。”
“不错。”杨恭仁笑着点头道:“徐世绩率领这六万人,其中有四万魏军精锐,他们在中原先后和王世充、宇文化及作战,说是身经百战毫不为过,战斗力并不弱。我军士兵这些年来也一直在作战,十分辛苦,应该让他们早日荣归故里。作为主帅、主将,我们应该发挥自己的优势,在战场之中尽量减少伤亡。”
尉迟宝琳明白杨恭仁是在告诉自己要爱惜士兵,连忙说道:“末将记住了。”
“记住就好。”
程处默见杨恭仁位高权重,却比自己那个高兴就骂娘、不高兴就赏几巴掌的老子好说话,说道:“大帅,末将有一事求教。”
“你问吧。”杨恭仁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需要斥侯的情报最终确认,闲着也是闲着,也便与两个晚辈唠磕了起来。
“为将者要爱兵如子,那薛大将军在襄武城下弄死了十多万名奴隶,难道他不是爱兵如子?”
杨恭仁笑了起来,说道:“他爱兵如子,所以不让我大隋的士兵去攻城,而是让那些异族奴隶上……”
“异族奴隶不是人?”
“当然不是了。”杨恭仁教导道:“奴隶在作战的时候是人形攻城器械,闲着是修路、修水渠的人形锄头、人形铁锹、人形铁钎。”
众人尽皆大笑。
这时,又一名斥侯来报:“大帅,魏军辎重由一万士兵护送南下,另有两万人衔尾南去。”
“知道了,再探。”
“喏。”
杨恭仁看向几名副帅,缓缓的说道:“如此看来,徐世绩确实是连夜撤军了。对此,诸位将军有何看法!”
“大帅,末将觉得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我军应当进兵,不让徐世绩成功退到汴水南岸。”
左天成先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接着说起了自己的主张:“末将觉得应该兵分两处,一处拖住魏军大营中的三万魏军,若是营中魏军不动,则不必去理会;若是出营,则集重兵歼灭,将这三万大军困死在这里。另一支则骑兵袭击他们的粮食辎重,这里是我大隋地疆域,只须留下一支军队驻守大营,不用担心粮道被断。我们完全占据绝对优势。待到骑兵功成归来,魏军大营不攻自破。”
杨恭仁点头暗赞,若以左天成的打法,破魏军不难,唯一的缺陷就是难以大胜,而且情报上说魏军还有两万大军跟着辎重兵走了,这一支军队的命运绝对是掩护后军、保护粮食辎重,还有可能半道而击,若不将这支军队歼灭,骑兵有极大的风险。所以,这还是一出险计。
左天成看向杨恭仁,郑重的说道:“只是此法颇险,若是这支军队不慎让魏军击破,留守大营的军队又未能及时将之歼灭,直袭辎重的骑兵将会成为一路孤军。”
“大帅,断后之军绝对是魏军主力,正所谓指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末将认为我们集结优势兵力,以雷霆之势破了魏军大营,然后再去追击另外两支队伍。主力之师都败了,我想那两支军队必将人心惶惶,破之不难。”樊则拱手一礼,接着又出了此策的缺点:“末将此法比较稳健,不用考虑中途伏兵,也不用担心被敌军从背后偷袭,;但也容易错过另外两支队伍。”
“大帅,樊将军战法不错,末将附议。”麦孟才点头认同。
“你们的建议都不错,但是你们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见到众人看来,杨恭仁说道:“我指的便是魏军大营。”
说到这里,他指着魏军大营的模型,说道:“这是一个死阵,稍加改变,便是一座杀机四伏的杀阵,多少人进去都是有去无回。”
“圣上遇到的八门金锁阵吗?”
麦仲才吞了吞口水,他可是知道的,骁果军叛军好几千人进了八门金锁阵,结果一个都没有活回来,可是魏军却无一人伤亡,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叫六合阵,与李靖创立的六花阵极为相似,只不过两者外观相似,内里肯定各自不同。”杨恭仁说道:“大业九年,杨玄感起兵造反,先帝让我负责征讨事宜。我以一万多名郡兵在破陵大败叛军,靠的就是六合阵。”
“结果呢?”尉迟宝琳忍不住问道。
“我是诱叛军入营,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只不过我的营盘比较小,只是烧死五六万叛军。”
“这么说徐世绩是打算引我军入营,然后一把大伙把我们烧个干净?”麦仲才问道。
“但我们先放火,结果就不一样了。”
“大帅是说我们先一步点火了?”
“当然了,既然徐世绩都摆好了烧烤盛宴,我们还客气什么。”杨恭仁语声之中流露出了一股森然的气势,他本不想这么狠地,但一想到几万隋军的安全以后,心态就不同了。
“只是这老天下雨了,大火烧得起来吗?”
“雨不大,完全没问题。”
杨恭仁话音刚落,一名斥侯又来禀报:“启禀大帅,魏军士兵在营盘内和兵帐铺设东西,远观是似易燃之物。”
众人一听,不由得替徐世绩默哀起来。
这个徐世绩实在太倒霉了。
居然遇到玩过一回火攻杀阵的人。
“这是千里镜的功劳。”左天成深为感慨的说道:“有了此物,无论何人想要偷袭我军几乎都不可能,而且能够令斥侯观测到敌军大营更详细。”
“凡事无绝对。”杨恭仁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千里镜的作用确实不小,但说凭这个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就有些夸张了,毕竟还有很多地形是千里镜无法一窥全貌的。千里镜和骑兵三宝一样简单,容易让人学了去。如今也是敌人不知道我们有这种利器而已,否则的话,他们也能造得出来。”
麦仲才这时候虚心求教:“大帅,我们放火应该注意哪些?”
杨恭仁似乎是玩火行家,问题一出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首先是火种,其次易燃之物。”
杨恭仁说得一点不错,若是火种少轻易就被扑灭,历史上所有成功的火攻之计,都是有充足火种。火种多得让敌军扑灭不了,才能成功,当然了,易然之物也是关键。
左天成沉吟道:“我们也不知魏军铺设了多少易燃之物,总不能让我军将士入营去送死,而且魏军大营极大,派兵放火箭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大营烧着。不如我们效仿圣上火烧同罗人之计,在魏军大营东、北、西三门弄上几百匹马,只要在马身上挂满茅草,所到之处就是火种,不需多久,魏军大营定然会陷入一片火海当中。”
“左将军这办法可以,放火之事就这么办。”杨恭仁笑着说道:“既如此,事情就好办了。魏军既然想把我军诱入大营放火烧,想必是不会和我们持久作战的。我们干脆将两策合一好了,留下南门当他们的退路。就是一部军队拖住营中魏军,一部骑兵假装南下,再调头回来收拾营中逃兵,先合力破了大营,然后再去追杀另外两支魏军,以我们骑兵速度,要追上他们,很容易的。”
说到这里,杨恭仁站起身子,喝道:“众将听令。”
帐中众将皆都站立了起来,甲叶撞击,发出了一阵声响。
“麦将军,你一直追随在圣上身边,参与过很多次突袭异族之战;论用骑经验,帐中以你为首,你带两万骑兵南下,于魏军大营五里之外埋伏,等到溃兵到达立即攻击。若是遇到徐世绩,尽量生擒。”
大隋第二军团也是善于骑战的军团,所以并没有跟秦琼去江夏,而是由杨恭仁统率,所以杨恭仁并不是没有主战军队。
“末将遵命。”麦仲才躬身应命。
杨恭仁看着樊则,笑着说道:“樊则将军,你点齐一万奴兵待命,等我们破了魏军大营,便让这五千奴兵南下,任务是把魏军那两万伏兵引出来,然后由麦将军的隋军士兵支援。千万就记住,别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末将遵命。”樊则忍笑应命。
“左将军,你负责攻营。记住,攻营的话就让奴兵上。”
“……”众将无语长叹。
奴隶果真不是人,使用起来毫不心疼。
杨恭仁严肃的说道:“诸将各司其职,不可懈怠。”
“末将遵命!”诸将领命而出。
。。。。。。。。。。
魏军中军大帐内,徐世绩对着一张地图发呆,他心中还在想着对面的隋军,如果他的军队全部能够胜利到达指定之地,那么彭城还有十万大军,在危险的时候,四万多名辎重兵也能顶上一阵子,只是一旦隋军大举来攻,彭城是否能守得住?
不过彭城城是周长三十里的上县,城池高大坚固,防御能力极其强悍,这么多兵力坚守城池,再加上自己的指挥能力,隋军要想攻破彭城城,至少要十五万大军左右和很多重型攻城器,否则很难被攻破,而他的军队则可以攻坚战中成长起来。
徐世绩又想到了淮阳郡的李密,要是他也能和自己同步坚守一年半载,隋军的士气就会受到重创,唐朝见到魏国如此坚韧,必然不会坐观魏国灭亡,就算李渊看不到魏国存在的价值,唐朝朝廷应该也有目光长远之人加以劝说,若坐观魏国败亡,唐朝压力倍增、离死也不远。如果唐军在荆襄战绸胜,那唐军则可以趁势向南发展,席卷整个荆襄、江淮。
这样一来,隋军也将被迫放弃进攻,改为收缩战线,巩固各个要地,战争也会暂时偃旗息鼓,大魏就有了喘息之机,极可能占领青州、徐州,形成从东面威慑洛阳之势,这是最好的结果。
徐世绩微微的叹了口气,从隋军多路出兵之局来看,他徐世绩已经成了隋军首杀目标,要是他能坚持住,谯郡还有守住的可能,如果自己失败了,彭城、谯郡必然落入隋军之手,只有一个淮阳的圣上,如何是隋军对手?魏国所有希望现在都压在自己肩头,自己能否支持得住?
难,难,难。
国势如此,一人之力是何其之渺小?要是他真有扭转乾坤之策,也不会冒险退兵,更不会设下如此残酷的杀局了。
思绪至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奔跑之声,急促的的脚步令徐世绩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禀报将军,斥侯发现了异常!”一名亲兵急声禀报。
徐世绩快步走出大帐,问道:“什么异常?”
“斥侯发现约有两万隋军骑兵出动,正向我军东大营靠近。”
“东大营?”
“正是。”
徐世绩心念一转,忽然明白了过来,隋军发现了己军的异动,是派这两万骑兵去追杀已经南下的士兵,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对方发现得远比自己要早得太多,要是不管不顾,乐伯通带领的第二路军,恐怕还没有到达预设地点,就被对方追个正着了,什么伏击和接应都是屁话,当下厉声喝令:“派斥侯南下,立即把这消息告诉乐将军,令他择地埋伏。”
“喏。”斥侯应命而退。
“敲响警钟,命全军备战!”徐世绩足智多谋,心知隋军不会不管那一支骑兵,至少也要派人将自己拖住,免得那支骑兵腹背受敌。
‘当、当、当……’
清脆急促的警钟声在魏军大营内回荡起来,整个大营仿佛活过来了一般,魏这士兵都是和甲而睡,一听钟声便纷纷从大帐里奔出,这三万人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事先又得到了通知,并没有出现混乱,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纷纷就位。
这时,又有斥候飞奔来报,“启禀将军,隋军大举出动,人数约有七万之多,他们正向大营缓缓杀来,看样子应该是打算连夜作战了。”
“我知道了。”得此消息,徐世绩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至少隋军不知道自己在营中的布置。
七万人,可惜了。
不过战争,历来就没有仁慈之说。
徐世绩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忽然下令道:“除了放火的将士,余者尽数撤往南营,另外三门大开营门、点亮灯火。”
听到这道命令,大小将校尽皆愕然。
“将军,这是叔詹奇计?”一名偏将询问。
叔詹奇计就是大名鼎鼎的‘空城计’。
空城计其实是一种心理战术。在己方无力守城的情况之下,故意向敌人暴露我城内空虚,这就是所谓的“虚者虚之”。敌人怀疑城内有埋伏,生怕陷入埋伏圈内。但这一种悬而又悬的险策。使用此计的关键是要了解和掌握敌方将帅的性格特征。
公元前666年,楚国公子元浩浩荡荡的攻打郑国。一路直逼郑国国都。郑国国力弱,都城兵力空虚,根本无法抵挡楚军进犯。
郑国危在旦夕,有人主张纳款请和,有人主张决一死战,有的主张固守待援。但是这些主张都难解亡国之危。
这时郑国上卿叔詹出了一计,命令士兵全部埋伏于城内,不让敌人看到一兵一卒。令城内店铺照常开门,百姓往来如常,不露一丝慌乱之色。然后大开城门,摆出不设防的样子。
楚国公子元认为有诈,不可贸然进攻。先进城探听虚实,于是按兵不动。这时齐国接到郑国求援,已联合鲁、宋两国发兵救郑。公子元闻报知道三国兵到,楚军定不能胜。还是撤退为妙,他担心撤退时敌军追击,于是人衔枚、马裹蹄连夜撤走,所有营寨都不拆、旌旗照旧飘扬,反过来用空城计成功的欺骗了叔詹,得以安安稳稳的退出郑国国境。
这就是历史上第一个成功使用空城计战例,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敌我双方都用,而且全都成功了。
“不错,正叔詹奇计。”徐世绩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本来就打算放弃大营,与其徒增死伤,倒不如让隋军疑神疑鬼一阵子,这样,也能为乐将军他们多一点时间。”
这出‘空城计’是徐世绩在隋军反应太快,而不得不采用的办法,兵力上,隋军现在占据着绝对优势,要是再派一两万骑兵南下,乐伯通、闻人遂安都得完。
要是空城计能够成功拦下隋军,亦或是引隋军全部入营,乐伯通和闻人遂安都能成功退往彭城城。
徐世绩望了望远处冲天火光,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一颗心更是砰砰狂跳,他现在担心的是隋军在营前与自己对峙,然后再派一支骑兵南下,这样的话乐伯通、闻人遂安也得完。而他让士兵退入南营,也是为这一个担忧设下的伏笔,但在旷野之中,步卒怎么和骑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