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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两家赔银子,已经是田姑娘的好心,还个个腆着脸的不乐意。”
“对,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湍蠢货。”
“你们懂个啥,横竖老婆子老了,又不会挣银子,去衙门蹲大牢,家里还能省下不少口粮呢。”
大伙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田卿头又开始发晕,实在懒得和这些又贪婪又愚蠢的人多加计较,她朝大奎招招手,“大奎叔,这点事,你看着处理,我要回去了。”
马大妮看了眼娄氏,然后搀扶着田卿离开。
这俩家饶不识趣,田卿又把事情交给他办,让大奎的脸色尴尬起来。
刘翠过来拉拉他的衣摆,“你就是个闷头葫芦,这有啥犯难的,把她们朝衙门一送,多简单的事!”
见田卿放话,马大妮最后的眼神示意,娄氏已经去喊人把那俩老婆子给放了下来。
终于又能去县城溜达一趟,靳甫一脸兴奋,“要送入去衙门,少爷,的去赶马车喽!”
靳乔希从腰后摸出折扇得瑟的扇着,“要去衙门,这可是好事,今儿你家爷心情好,就带着你个蠢东西在县酒楼吃顿好的!”
这边靳乔希主仆二人红光满面,既不想拿那么多的银子,又不想让人被送去衙门,那两家人好像霜打的茄子,气势一下走又弱了下来。
靳甫把拉货的马车赶了过来,又让高大壮给他搭把手把两才醒过神来的老婆子给拖到马车上。
被人扔到马车上,俩老婆子扯着嗓门哭喊,“呜呜,你们放开我,老婆子不要去衙门!”
靳甫拿着根大木棒,像是赶鸡鸭似的挥舞着,“不去?想的倒是美!你俩哭死都没用!”
翻眼看看,这会可是最热的时辰,靳乔希不耐烦的制止着靳甫,“甫,别搭理她们,若再不老实,就把她们吊在大槐树上!到后晌凉快些,咱再去县衙门!”
有个老实些的儿子见他娘受罪,知道凭他们是抵抗不了田家的,急忙去拉大奎的衣裳,“大奎哥,你快去拦着他们啊?我们赔银子。”
娄氏翻眼看着他,“我们好好的生意都被你们搅黄了,这会才想赔银子?晚了!”
大奎把身子转了转,面有难色,“你这会要还银子,只怕卿丫头也不媳你的银子,你们两家人自己想法子去县衙门吧。”
又有一个人气愤不已的埋怨着大奎,“可那田姑娘不是把这事交给你来处理的吗?咱可都是姓姜的,你咋也是个里正,好歹也要看顾些嘛!你就真能狠下心,看着我娘她们去蹲大狱?”
“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我也想不出好法子,你们就认命吧。”明摆着田卿要杀鸡儆猴,大奎丢下这话,转身朝铺子里走去。
那个人见大奎甩手不管,立即翻了脸,又开始吆喝起来,“你要我们认命!姜大奎,你还是不是姓姜的,为了你家过上好日子,巴结田家,处处为个外姓人做主,把咱姓姜的脸皮都踩在脚底!”
“姜大奎!当个里正,尾巴都翘到上,眼里也没咱穷兄弟,你啥玩意啊?”
没想到他们不识好歹,竟然还倒打一杷,把当家的糟践的不是个人。
刘翠又忍不下,发了火,“够了,你们咋那么不要脸呢,我家日子好过,那是我们全家都拚了血汗挣来的,这事不是我家海子爹了就算的,你们的娘哪里不能偷东西,偏要来偷田家的,如今落到去蹲大狱,活该!”
大奎转过身子,脸都气的发青,“我做里正是村里人请求举荐的,你有本事把县令或者县丞请过来,把我撸下来!”
去铺子里抓了把果子,靳乔希哼着调走近大奎,“大奎叔,你何必和这样一帮子蠢货置气,今儿县酒楼我请客,给你去去火气!”
由于不舍得拿银子,有靳乔希那张冷脸在,他们连马车都不敢去阻拦,那两家人眼睁睁的看着靳甫赶着马车离开。
田少顷从马大妮嘴里,得知了这事,和妹妹好一通絮叨,啥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衙门公事也是很多的,总不能就为这鸡毛蒜皮的事就去麻烦岳大人。
田卿被哥哥语重心长的话弄的头更涨,没法子只好冲他挥挥手,你要咋办,都随你。
得了妹妹的话,田少顷在路口把马车拦下,这两家人感激涕零的给田少顷了一箩筐的好话,并派人回家取了田卿要求的赔偿银子,这事才算圆满完结。
到了黑,赵林他们把有些零乱的铺子给收拾了一遍,才锁好门回去吃饭。
洪玉衡屁颠颠的抱着两个摞在一起的钱箱子,走在前面别提有多开心。
惹的在后面的田卿不住的逗他,“洪玉衡,就那两箱子合一块才五十多两银子,至于让你那么开心,你爹的点心铺子一晌卖的都比这些银钱多。”
洪玉衡故意把铁皮箱子晃晃,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和这不一样,这里边的铜板有好多都是经我的手过的,我听到这铜板撞击在一起的声音都是好听的。”
“还真是邪了门,你咋和靳乔希那货一个傻样,白花花的银子不媳,倒把这的铜板看在眼里了。”
也不知道真是她家的风水好,一个二个的来到这里,连性子都变的和以前不同,田卿有些无语。
不过自己的铺子生意也不错,真要做好了,虽不能日进斗金,可盈利也不,就是把佟珏便宜卖给她的米面卖完,她也不用为粮食犯愁,毕竟她也种了好多的田地,供应自家铺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吃罢夜饭,田卿看到铺子也有了头绪,有赵林和黄家姐妹在,她慢慢也能丢开手。
看到哥哥这些日子精神和身体都不错,又提议让他把私塾办起来,不为挣银子,只要有了正经事做,哥哥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她过些日子去柳家庄和府城,哥哥也不会再阻拦她。
听到妹妹支持他开办私塾,田少顷的精神更好,当即就把大奎拉进堂屋商议事情去了。
大奎望着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田少顷,他很是不解,又担忧他身子支撑不了,“少顷,你是你打算让咱村的孩子都来你的私塾上学?那么多的孩子,你的身体能行吗?”
妹妹的事情他又插不上手,想到可以教孩子们读书,田少顷满身都是力量,“大奎叔,你瞧我如今身子多好,脸色也变得有些红润了,连卿儿都支持我呢。”
大奎不忍扫他的兴致,也就点头同意,答应他过几日等把点心作坊搬到铺子后院,就把木棚子好好的整修一下,那里也能让孩子们读书上课。
田卿让赵林带着高大壮睡在铺子里。
刘翠两口子带着孩子,也回了自己家。
想想她自己去泡药浴,想到那滚热的药浴,田卿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
苦着脸和马大妮把木桶抬进自己的屋子,又陆续朝里屋抬了好几桶的热水。
看到田卿朝热水里投进去好多的草药,再看看田卿除去纱布的脸,这哪里是蜂蜇的模样,马大妮以脸担忧的问着,“卿儿妹妹,你不是被蜂蜇到,咋满脸都是红痘,不会身上也有好多吧?不会是出了疹子吧?”
正用木棍搅着药材,田卿听到马大妮的问话,急忙把手指放在唇边,低声着,“嘘,点声,别让我哥哥听见。”
“还真是出了疹子,这可是大事,你可不能瞒着大伙啊。”
想到在镇上时,街坊就有好多孩子都是出疹子没治好送了命,马大妮一脸惊慌。
白了马大妮一眼,田卿开始解着自己的衣带,郁闷的着,“你想哪里去了,这不是出疹子,都是佟珏那混蛋干的好事,我中了他家花草的毒,这是解毒的药汤。”
等她咬牙坐进木桶里,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马大妮了清楚。
“那佟公子咋也这么不靠谱,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罪,怪不得那晚上来咱家,我瞧着他脸色不对,原来是做了亏心事。”马大妮点点头,有些了然,“那今儿咱铺子开张,他连头都不露,一定是没脸见你喽。”
佟珏这会也不知道在哪里奔波呢,是自己兴奋的过了头,田卿想想其实也真不能怪佟珏,幽幽的叹口气,“哎,靳乔希那个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昏迷的时候,他几次把佟珏给赶走,我回来时,才听尚老大夫佟珏好像是去府城给我找解药用的药材了,这会不定在哪风餐露宿呢。”
马大妮拿帕子给田卿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气愤的嘟囔着,“活该让他受罪,谁让他不把花草有毒的事情告诉你呢,让你遭了这罪。”
这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时,不知道田卿已经用上了解药的佟珏,满怀忧虑的带着费尽力气搜罗来的药材从府城朝回返。
骑在马上,两腿内侧的皮肉已经磨烂的不成样子,走路都有些趔趄,可这几日身子的疲累尚痛也比不上他内心的愧疚和伤痛,他心里一直暗暗祈祷,老爷保佑着,让田卿撑到他回去。
佟府。
儿子往常出门总是和她们婆媳二人打个招呼,偏那日和她吵过嘴,出去到现在也没个音信,
问到伺候儿子的佟立,偏这子一问三不知,程氏又气又恼,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佟立,你个狗奴才!也长哩不是!你主子去哪里你都不知道,我佟府养你个废物奴才有何用!”
佟老太太看到大儿媳满脸怒气的训斥着佟立,她垂下眼帘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