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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吵又骂的也没震慑住佟立。
儿子连着几日没露面,她在府里也有眼线的,把佟立这几日的作为已经查的很清楚。程氏冷笑着,“佟立,这两三日你从县里庄子给田家送去了好多的花树和花草,要没你家大公子吩咐,你个奴才敢这样做吗?”
大夫人不提花树还好,提起花树,佟立就头皮发麻,要不是自家公子热情过度,人家田姑娘这会也不会生死未卜。
大夫人逼迫大公子去亲近那个程家的姐,佟立心里也对大夫人有很多的不满,听到她问出这话,他的脑袋立即耷拉下去,一句话都不想。
横竖儿子也不听自己的话,干脆就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烂,也让老太太知晓。
程氏黑着脸逼问佟立,“佟立,你,田家的那丫头是不是经常纠缠你家大公子?不实话,今儿就把你发卖出去!”
哎呀,你还真敢这话,那是你儿子死缠烂打的去找人家田姑娘的!
被大夫人威胁,佟立才不会害怕,就是大公子不在府里,有老太太在,他佟立也会安然无恙的。
自己长孙一向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这次离家肯定都是程氏逼迫的。
佟老太太念她年轻守寡素常从不和她计较太多,可若这个大儿媳真的脑子糊涂硬要插手珏儿的亲事,硬要把娘家的侄女塞给孙子,她老婆子也不会坐视不理。
等程氏发泄一通,累的坐下喘粗气,出田家姑娘的事和要发卖佟立的话。
她依然淡淡的瞟了程氏一眼,“大媳妇,你也别太担心珏儿,他已经不了,自己做啥还能不知道,你儿子离家不打招呼,你也不能把这错都推在佟立身上,他个做奴才的哪里有管主子的权力,你已经把他管了一整日,就把他放了吧,不然珏儿回来可不好交待。”
雅儿那个贴心的丫头今儿还去了趟田家,把那田家丫头夸成朵花,她虽然也没打算让孙儿和田家结亲,可孙儿的媳妇能多条选择也是好事。
佟老太太看到程氏想反驳她,又把声音提高了些,“大媳妇,你婆婆还没到老糊涂的那一日呢,人家田家姑娘人品如何,老婆子也略有所闻,你可别给自己儿子头上扣屎盆子,咱佟家子嗣艰难,往后佟家靠的是哪个,你比我清楚,别在胡袄,坏了珏儿的名声,老婆子可不依你!”
被婆婆当着一屋子的奴才敲打,程氏的脸也挂不住,她委屈的为自己辩驳,“娘,你还真不知道,儿媳没瞎话,珏儿他真的在胡闹,他和田家姑娘……”
刚才她已经把话的那样透亮,这程氏还油盐不进,佟老太太也沉了脸,开口就打断程氏没完的话,“别在朝田家姑娘身上扯事!珏儿胡闹没胡闹我不知道,但是你把你娘家的侄女接进咱府里来的目的,老婆子是知道的,你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不珏儿不同意,老婆子我也坚决的不会要那样家子器的孙媳妇!”
“娘,欣悦哪儿不好?让你老也看不上她?难道你老也看上了田家的那个野丫头?要让那野丫头进佟府?我儿子的亲事难道我这做娘的就不能管了?”
听到婆婆把自己侄女的一文不值,话还的这样直白,程氏满眼的不敢置信,她满脸的愤恨,句句带刺的质问起婆婆来。
佟老太太看到程氏已经不顾脸面,连她都敢质问。
老婆子也有些着恼,骤然一拍桌子,“程氏,我和你过多少遍,佟家就靠珏儿顶门立户,他的媳妇是要贤淑端方、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的侄女能占这八个字的一个吗?”
“口口声声人家田姑娘是个野丫头,老婆子还没到眼瞎耳聋的地步,人家爹和兄长都有秀才功名在身,你娘家有啥可摆在桌面上的?就你大哥那频临倒闭的染坊吗?”
“难道我佟府又个搅家不闲的崔氏还不够,你要让珏儿一辈子都被后宅的事情拖住了手脚!想搭上我佟府给你娘家换上富贵日子,你想都不要想!”
看到大儿媳被她的这番话的脸色尴尬,佟老太太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朝婢女吩咐着,“春红,我们走!明儿老婆子就去田家看看那田家姑娘到底如何!”
程氏惨白着脸发了好一会呆,才回过神来。
看到佟立还跪在地上,自己和婆婆的争执,这该死的奴才从头听到尾。
程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烫,身子也不住的颤抖,胸中更像被大石块压住,让她喘不过气来,努力的克制着心里的火气,挥手让佟立离开。
她睡到半夜,就开始发高热,满嘴胡话。
伺候她的婢女绿荷用冷热帕子给她擦试了几个时辰,才算挨到亮。
知道今儿婆婆要去田家,程氏是咋也不能躺在床上,命令绿荷伺候她起床。
可绿荷伺候她穿上衣裳,给她端来洗漱的水,才把程氏从床上搀扶下来。
程氏才下床,勉强走了几步,觉得胸中又是一阵翻涌,憋住住,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这可把绿荷给吓坏了,把程氏从新扶到床上躺下。
绿荷跑去老太太院子里禀报了程氏的病情。
佟老太太知道大儿媳是急怒攻心,吐了血,孙子又不在,程氏身体一向不好,她也不敢耽搁,急忙派人去镇上请大夫。
镇上的计大夫被请了过来,仔细的给高热烧的昏沉的程氏把脉,又面色凝重的翻开她的眼帘。
最后摇摇头,“老太太,大夫人身子原本就虚弱,这伤了风,再加忧思过重,她的身子经不起生闷气和激怒,若不好好的调养,恐怕有碍寿限啊。”
还真是怕啥来啥,听了计大夫的话,佟老太太的心就开始往下沉,还真是怕啥来啥!
她把眼神从程氏的脸上转回来,程氏钻进牛角尖,生生的把身子糟蹋垮,事已至此,她也没好的法子,只能叮嘱计大夫多开些好药材。
佟珏是在次日申时末赶到了杏林堂。
听到尚老大夫田卿已经清醒过来,并在前一日离开了这里。
来不及和尚老大夫细,又匆匆上马想尽快的赶回佟姜庄子。
佟珏出流云镇东城门,刚好和从佟府回来的计大夫遇上。
计大夫听到车夫撞见了佟珏,他忙让马车停下。
下去就追已经离开城门的佟珏,“佟大公子,你别走,老夫有话和你。”
佟珏看到是计大夫,翻身从马上下来,依然笑的温润,“计老,在这里碰到你,好巧啊。”
见佟珏面色疲惫,知道他为佟家的生意东奔西走很是辛苦,可自己和佟珏的祖父是故交,如今大夫人身子已经病入膏肓,他也不能眼看着这孩子为了挣银子,置亲情孝道于不顾。
“大公子那么忙,咱俩能遇上,是挺巧的,不过老夫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把佟珏拉到道路一旁,和他谈起他娘程氏的病情。
仔细听完计老大夫的话,佟珏脸色变了,他难过的望着神色肃穆的计老大夫,“计老,你可别吓唬我,前几日我娘她还好好的,咋就病的这样厉害了?”
计老大夫看佟珏不信自己的话,脸色更加阴沉,“老夫的医术,你难道还有置疑吗?”
“不,计老的医术佟珏自然深信不疑,可我娘她还不到四旬,怎会……”
佟珏想到前几日自己还和娘起了争执,他心里又有了浓厚的愧疚。
计老大夫拍着佟珏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着,“身为人子,你要尽你该尽的孝道,若没了至亲,你就是有万贯家财,难道就是福气吗?”
自己爹早逝,娘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是自己不孝,这次离家几日,没让祖母和娘知道,可笑的是他一路就没打算先回去看看祖母和娘,心里的懊悔和愧意又袭上心头。
佟珏点点头语气沉重,“是,你老的很对,是佟珏疏忽了对娘和祖母的照顾,佟珏一定会改的,计老,求你给我娘好好的诊治,诊费的事我不你老也明白的。”
和计老大夫告辞,骑在马上的佟珏心里无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