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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铁塔的遭遇可比他儿子的遭遇更加惊心动魄了。
去时,他一路跋山涉水,心谨慎,没遇上任何惊险,心想张弓这子也学会耍人了,哪来的鬼呢?不过后来一想,张弓是在他家农田那片乱葬岗坟地里碰到的,山上没有碰到,并不代表没事。尽管心里还是这样想,但是心情却是放松下来。到了邻乡,岳父一家已经磨炼,烧了水,就等他来动手宰猪了。忙碌了一整,在岳父家住了一宿,因为村里闹鬼一事,心里不踏实,第二一早,向岳父一家辞行,和妻子一同出了门。一路上,为了让杨梅有个心理准备,倒是把村里闹鬼的事了一遍。杨梅哦了一声,笑了笑,“我一个姊妹捉鬼可是厉害了。”攀着山路到了山顶,她气喘吁吁:“塔,歇歇脚吧,走不动了。”
“喔!歇歇吧。”张铁塔答应了一声,冷眼扫了扫四周,在一块长方型的山石上坐了下来。身上汗津津的,杨梅脱下了外衣。
对于这座山的奇特,因为妻子是邻乡娶的,每年都要去上十几二十棠,走着走着也就习惯了,又能省些车票费用,所以,来来回回都往这里过,由此,张铁塔比村里任何人都要清楚,早在二十年前,这山上似乎是受到了诅咒一般,几乎寸草不生,当地人以“秃顶山”称之。后来,不知何故,各种树木、柴草和荆棘在这山上疯长开了,人们开始觉得称呼有误,而改称之为“苍翠山”,意思是指山林苍翠茂盛。后来,山间杂草横生,丛草间常见蛇群出没,村民上山砍柴或其它事的,一般在山顶穿插而过,不敢憩留。他记得大儿子出生那年,是个周末,山顶上突然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此后每逢周末,响声不绝。起初,村民们猜疑不已,成群结队上山察看,但没见丝毫异常,于是年久月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塔,村里闹鬼,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杨梅突然问了一句。张铁塔回过头来对妻子认真而严肃地:“这事很难,张弓我了解,应该不会胡乱扯蛋,而且这事不是儿戏。但我出门到现在,啥屁事也没撞上。”
“撤旦的把戏怎能捆绑我主耶稣的大能呢!”杨梅冷笑了一声,“又是哪些鬼出来闹事,我明约些弟兄姊妹过来吧!”脸上洋溢着充分地自信。
张铁瞥了妻子一眼,夫妻多年,他还是很难习惯杨梅带着绝对信仰的语气。转过头仰望主山峰,心想梅反对迷信,我如继续郑重其事和她谈下去,势必与她起争执。想到这里,他试着调整自己的情绪,换了一副表情,轻声而微笑地:“有啥事呢9不是张弓这子借自己胆大,瞎编故事唬别人。”抬腕看了时间,九时差一刻,便对妻子:“走吧,快中饭了。”杨梅的脸色明显晴朗了,喔了一声,穿起外衣,站了起来。捋了捋几根挡在眼前的头发,指着主峰上八个奇特的洞壑:“塔,结婚二十一年了吧?这段路也不知磨破了多少双鞋呢!可这峰上的洞壑,到底里面是怎样的?”咧开嘴略显羞涩地笑了笑,“这么高,当然上不去了。”
张铁塔可纳闷了,梅今怎么了,结婚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听她了与柴、米、油、盐无关的事,心里涌起了甜甜的温馨。“是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带你去过哪里。去巨峰脚下转转吗?如何?”
杨梅抿嘴一笑,扫了丈夫一眼:“老夫老妻了,这些话,肉麻!去吧,如果是个好去处,下次带阳阳和明儿也来玩玩。”
山路复杂。事实上已经很难找到路线了。于是张铁塔决定不按路线,采取直线行走抵达目的地的办法。为预防偏离来回的方向,他脱下衬衣,爬上一棵松树,将衬衣挂在树梢上。
夫妻俩边走边回头。直线在山间行走,无疑处处荆棘、处处阻碍了。张铁塔挥动着钢刀,拨开柴草,直累得满头大汗淋漓。杨梅突然惊叫了一声。张铁塔心里一阵紧张,忙问:“什么事呀!”杨梅双脚微微颤抖,脸色刷白,指着前面,张着嘴巴啊啊有声,已经不出话了。张铁塔顺着方向一看之下了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前面约两米处的柴丛中,一群不胜其数的五步蛇盘踞着,蛇群间有一颗似乎是人类的头颅,蛆虫蠕动······时慢,那是快,他转身拦腰抱起浑身发抖,且已乏力、六神无主的妻子,钢刀咣当掉在了山岗上······
气喘吁吁在原路上站定,夫妻你望我,我看你——衣裤破了,脸上、身上、手上、腿上被荆棘划得伤痕斑斑。
夫妻俩惊魂未定。张铁塔准备上树蓉衬衣赶紧下山。就在这时,整座山在须臾之间椅起来,脚底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杨梅这一吓,又惊叫起来:“啊呀主呀!”跌坐在山岗上。张铁塔此时顾不上害怕了,一种要保护妻子安全的勇气陡然而生,背起妻子,双脚生风,飞快地奔下山来。
就在他大汗淋漓背着妻子进村后,却见自己的家门口围着一群村民,房子内传来乱糟糟的声音,这一惊吓更是而无血色,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没有更多的考虑,飞起一脚砰地踹开了门……见到儿子缩在房间一角,得知内情后,又惊又怕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