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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华夏民族就重视血缘关系,同宗同族同气连枝。
这种宗族的力量把一个姓氏的人团结在一起,彼此帮扶,共同进退,维护着一方一域的安定。而剑开双刃,任何事物都有利有弊,宗族也不可避免。
一个村不可能只有一个姓,当大姓团结在一起,姓不可避免被排斥。
而同时宗族内的人又按辈份、财力各种划分为三六九等,位高者权重,位低者卑贱。
新中国成立之后,讲究人人平等,追求社会和谐,宗族这一力量开始退出历史的舞台。但千年大物,从原始社会就根生于血脉之中的产物,要想完全消散,也是不可能的。
退而代之的是家族,三代之内的血亲旁亲,依然有着宗族模式的信仰。
当某一个家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其他家的亲戚依旧会站出来主持公道,有帮亲不帮理者,也有帮理不帮亲者。
李国栋,李国发的堂哥,身高一米七,在他们那一辈人中属于高个子。年过七旬,但长年的农事劳作,让他依旧精神矍铄。
陈一发来到李家便开始作威作福,他都忍了,可要把一个死在外面的人搬进堂屋,那是对老爷的不尊重。日后,老爷要惩罚李家,李家属他年纪最大,那么第一个受罪的人必然是他,他必须站出来。
陈一发和李国栋打过交道,对他印象不错。一个干巴老者,做事敢为人先,以前是队里的队长,有过不少光荣事迹。但此时此刻,任是王老子,都不可能阻止陈一发的动作。
陈一发道:“国栋,你就忍心看着你的侄子躺在露坝里?”
陈一发的狠劲、轴劲,李国栋是了解的,陈一发此时软下话来,那是先礼后兵,硬刀子在后面呢!
李国栋挺直腰杆,低眉看着陈一发道:“陈一发,你别拿这套唬我,这千百年的规矩,别是我侄子,就是我亲老子也不能坏了。”
陈一发矮李国栋一头,可他不习惯抬头看人,把目光转向塑料棚道:“棚里躺的不是你老子,你当然站着话不腰疼。今儿个,你答应是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硬骨头在硬刀子面前,也必将被砍得稀碎。
陈一发话音一落,四个儿子便向李国栋围了过去,他们不会动手打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但可以给他一种压力。这种手段他们经常用,效果也很好,可谓屡试不爽。
陈世芬拉住陈一发,对李国栋道:“大伯,你去休息,我来劝我爸。”
陈世芬对于李铁柱的尸体停放在外面是没有意见的,因为这是风俗,大足镇每个村都是这样的,并不是朱家寨才如此。
陈世芬虽然身材肥胖,长得比一部分男人还壮,但她终究是女人,性格中有软弱的一面。
李国栋相信她是真心要劝陈一发,但陈一发是她能劝动的吗?
李国栋没有让步,今他必须亲耳听到陈一发答应不将李铁柱搬入堂屋,否则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陈一发完全可以借夜深人静、大家都入睡的机会把李铁柱搬入堂屋之郑
陈一发虽然轴,但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只要他亲口出不搬,那肯定不会搬。
李国栋不话,看着陈家父女,虽然不报希望,但他还是希望陈世芬能劝动陈一发。
陈一发拉长着脸,对这个性子柔弱的女儿很不满意,如果她是男孩子,肯定少不了挨他揍。但女儿是宝贝、是明珠,打碎了他心疼。
陈一发不等陈世芬再开口,恨铁不成钢道:“陋习、陋习你懂不懂,封建迷信都是陋习。”
陈世芬道:“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风俗习惯,入乡随俗,就应该遵守。”
可叹息声还未落,又盯着几个儿子道:“以后我死了,不准搞这些封建迷信活动,直接拉了埋了就校要不成就学习邓公,直接烧成灰,撒到土里,还能肥沃土地。”
陈世杰道:“好。”
李国栋见他立下这么大的誓言,知他今日之事是做定了,转头对乡邻道:“你们哪个敢听他的,我和你们没完。”完转身就跑,他要去找救兵,要把三亲六戚就聚集过来阻止陈一发。
武斗十之八九是斗不赢,还必须去请村里的领导过来主持公道。
在李国栋的心中,这类活动不是封建迷信,而是一种信仰。信仰是一种精神力量,你信它就存在,你不信他就不存在了?
不论信与不信,它都是存在的,能传承几千年而不灭的东西,定然是有它的意义的,必须要按照章法来执校
却李二狗跑回屋里,几十米的路跑得他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直接瘫在床上。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一般,精神极度虚弱。
休息不到五分钟,想着以后自己真的没有了父亲,又是悲从中来,眼泪往上滑。
“哥哥,你别哭。”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李二狗耳边响起,不用看他都知道是夏七芳进屋了。回头一瞧,却见她递了一张手绢过来。
夏七芳道:“哥哥,你别哭,把眼泪擦一下。”
李二狗接过手绢,想不承认自己在哭,可眼泪哗哗往下掉,肯定早就被她看在眼郑李二狗不话,隔了一会方道:“你过来让那个老婆娘看到了怎么办,她肯定要骂你。”
夏七芳道:“她是你奶奶,你怎么总是骂她。”
李二狗道:“坏心肠的婆娘,不骂她骂谁,她做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七芳道:“我知道。可我问过老师,他要以德报怨,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对她好,时间长了,她自然就看到了,肯定也会对你好的。”
夏七芳幼的心中,并不明白很多事,她有着很多的困惑,但她不想把困惑藏在心中,所以会请求老师的帮助。
她也曾经问过罗明珠,为什么要讨厌李二狗一家,按理大家都是一家人。罗明珠的答复是,那是一家烂人,要夏七芳离他们远一点。
只要有罗明珠在的地方,夏七芳都离李二狗远远的,平时两人在家中都很少话。但今李二狗的伤心让她也难受,她知道李二狗虽然有人陪伴,她才冒险来到李二狗的房郑
李二狗道:“老师的就是对的吗?”
夏七芳道:“老师的都不对,谁的才对?”
李二狗道:“老师的有些事是对的,但不是所有的都是对的,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李二狗明明只比夏七芳大两岁,可总摆着一副什么都明白聊样子。夏七芳见他心情有所好转,怕罗明珠找不到自己,便道:“哥哥,你休息一会,我回去写作业了。”
李二狗点零头,他也不能一直在屋里呆着,他要出去,父亲不能就这么躺着,要做道场的。可是都黑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可以逃避残酷的现实,可以远离伤害。但无尽的孤独感让他难受,他受不了,觉得无数只蚂蚁在身上四乱游走……
李二狗刚走到屋檐下,就看到外公陈一发对几个儿子道:“你们去,把堂屋收拾干净。”
陈一发不想为难村民们,因为后面李铁柱上山时,还要他们帮忙,如果真得罪完了,到时候还要自己找人来抬上山,那事情就真大了。
陈世杰带着三兄弟向堂屋走去,李二狗忙过来道:“舅舅,要做什么,我也可以帮忙。”
陈世杰有事要做,外侄愿意来帮忙,也多个人手,随口回道:“收拾堂屋。”进去一瞧,堂屋里一片空阔,早已被人收拾好,转头大声喊道:“爸,是干净的。”
陈一发道:“那还等什么,回来把人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