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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府在蜀地西南边,与滇地、黔地接壤,一条沱江穿城而过,将府城分为江阳,龙马一南一北两个县城,江阳县内有市集名曰南市,而相应的龙马县内夜市则为北市,两市买卖各不相同,南市以买卖大物件为主,而北市则多贩卖物件,更受妇孺喜爱,当然物件有大有,全凭客人喜好,因此两市各有千秋,相互生辉,共同支撑着江阳城的繁荣。
顺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田文进一个人走进了北市,穿过一处偏僻巷走到了一户店门外,这店门与街角上的其他店门稍显格格不入,在大门两旁写有两行字——“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上方则用一块土黄色的木刻牌匾苍劲有力的写营—“信义”二字,两座石刻大老虎张牙舞爪,一左一右立在门口更显庄严肃穆,栩栩如生的面容让人站在门口顿时心生恐惧。田文进却自顾敲响大门,一个长相和蔼的中年男人便打开了门,低沉问道:“来客有何贵干?”
田文进答曰:“我来买些东西。”
那人回道:“这位先生怕是弄错了,这里并无东西可售卖。”
田文进摇头:“不会错的,我要买的东西只有这里才樱”
那人又问道:“先生想买什么?”
田文进正色道:“赏勿漏疏,罚勿容亲,耳目人间,知外患苦。”
中年人朝田文进行礼后道:“先生请进。”
原来这处宅院需要对上特定的切口才可入内,田文进便跟着中年人进了宅门,越过中庭,中年人将田文进领进了一间质朴大厅,请他坐下稍作等待,便伸手作揖告辞离开,一个下人模样的丫头端上一杯冒着浓烈香气的茶水,又伴着几样精致的茶点放在田文进跟前,到了这时田文进反而不着急了,一边喝着茶,一边上下打量起大厅里的布局。这间屋子装饰的什么古朴,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喜爱淡雅之人,堂上一个古朴的香炉正冒着热气轻轻一嗅便能闻到出淡淡的清香,堂下放置有两排交椅,除了这些,在正中间的墙上一幅巨大画像。
画像上一个面容儒雅俊俏的男人,躺胸露背站在一片碧绿的竹林里,和清新脱俗的背景显得并不协调。田文进仔细看着画像,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画乃上古游侠朱家,江湖兄弟的祖师爷。”
田文进寻声望去,便见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身着布衣,一脸胡茬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朝田文进作揖后笑道:“不知知府大人来访,谢某有失远迎。”
田文进淡淡回应道:“都行必堂谢堂主神通广大,料事如神,本官这是第一次上门,谢堂主却能知道本官的身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语气中却满是浓浓的嘲讽之意。
中年人却并不在意,请田文进坐下后道着:“大人用了行必堂的切口找上门来,一定是要紧的事情。”着略微思索后继续道:“如在下所料不差,大人定是为了军饷被劫的事儿来的吧。”
田文进道:“既然谢堂主知道,那咱们也不必绕圈子了,打开窗亮话吧,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绝不会登门拜访,不错,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不知谢堂主可否相助?”
中年人笑道:“想不到大人病急投医,却寻到我这里了,真是我谢某和行必堂莫大的荣幸,只是这件事嘛……”
田文进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吞口唾沫焦急的问道:“那军饷现在何处?”
中年人摇头:“我并不知道军饷现在何处。”
田文进不禁有些失望,他不甘心的问道:“莫非以行必堂的手段都没有办法了吗?”
中年男人笑着解释道:“我行必堂做得是掮客买卖,只要客人出的起价,我们行必堂一定能帮客人实现他的委停”
他略微停顿,接着道:“既然大人找上我行必堂寻求帮助,自然就是咱们的客人,总需付出些代价才是,该遵守的规矩还是得遵守。”
“那么行必堂想要什么代价?”田文进问道。
“那批军饷总额的两成如何?”谢福林眼也不眨地道。
军饷的两成,那就是两万两白银。
田文进“噌”一下站起来,好像被人侮辱了一般怒喝道:“谢福林,你简直是讹诈,你竟然敢跟本官漫要价,你要搞清楚,我是官,你是民,信不信本官带人抄了你行必堂。”
谢福林并不理会田文进的威胁,依然不紧不慢的着:“知府大人,我行必堂百余年来,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只要找到行必堂,不管是上入地的事儿,咱们行必堂既然应下了,一定会信守承诺,如今大人随便摆摆官威,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向我等索取,这不合规矩吧。既然大人有所顾虑,那恕谢某招呼不周了。”
完端起茶碗,朝外面喊道:“送客。”
田文进脸涨的通红,怒视着一脸闲庭信步的谢福林,仿佛恨不得要将他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