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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隗其实并不是刚回来,而是在门外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他见到张林与袁绍二人交谈正酣,且兴致渐浓,便一直没有出来打扰两人,想让二人好好亲近一下。
身为袁家现在的话事人,袁隗其实挺想让张林与袁绍多亲近亲近的,毕竟今后的袁家掌门人多半就要在袁绍,袁术两兄弟中选出。
虽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自家几个儿子中没有一个能够与袁绍,袁术相提并论的,自家子嗣不昌,袁家的未来自然便掌握在了此二人手郑
张林是自己的女婿,手中又拥有着不的人脉,前途远大,于公于私,都应该促成张林与袁绍的联合,让张林成为帮助袁家洗脱袁赦影响的重要一环。
隐蔽地轻声低叹了一会儿,袁隗缓步坐回了主位,眉目含笑地瞥了几人一眼,道:
“以往本初隐居于洛,不欲出仕便罢,而今本初应大将军召,为侍御史,与宁安同朝为官,加之你二人又皆是我亲近的后辈,平日里还需多亲近亲近,相互关照为是。”
张林点头称诺,朝着袁绍一拱手,道:
“林位卑德薄,初至洛阳,朝中种种忌讳皆不知,远不如本初深谋远虑,了解当世实事,今后还请本初兄多多关照才是。”
袁绍嘴角上扬,微微轻笑,对着张林拱手还礼道;
“宁安身居要职,举止行事有度,才智超绝,所欠缺者无非少许经验罢了,为兄又怎敢大言不惭的去关照宁安,今后当是宁安关照我才对。”
“岂敢.......”
又是一番推脱与寒暄,直到袁隗轻咳了两声,二人才停下了这种毫无营养的废话。
端坐着,袁隗将视线转而投向了张林,脸色却不似刚才,而是稍稍有几分忧虑,道:
“见宁安与本初宁安和睦非常,老夫一时喜从心来,竟差点儿忘了我还有一件大事想要告诉宁安。”
接着朝袁澹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下去,可是袁澹雅却一直视而不见,依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饮着酒,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没有管父女之间的动作,只是见袁隗变换了脸色,张林便也随即站了起来,对着袁隗恭敬一礼,神情严肃地道:
“不知有何事,还请司徒到来!”
袁隗微微颔首,朝着张林打了个手势,示意张林坐下,道:
“前些日子,我从族叔那里听闻,十常侍张让因子师曾上书参过他,便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报复子师。
我本欲派人前去通知子师一声,好让子师早早准备,可争锋今日宁安到我家中,那便就一事不劳二主,劳烦宁安回去后好好劝劝子师。”
张林眉关紧锁,朝着袁隗点头,心中有一丝波动,拱手道:
“林已知道,还轻司徒放心。”
见张林面色阴沉,袁隗的嘴角先是微翘了一下,可随即又变成了大笑,道:
“此事看起来虽重,可实际上也算不得什么,子师为人正直,两袖清风,堪称士人之表率,官员之楷模,张让不是这么好动他的,再了,这不是还有老夫么,若是子师有事,我必定鼎力相助。”
听了此话,张林像是松了口气般,脸上的忧郁之色也淡了几分,对着袁隗行了个大礼,满脸真诚地道:
“林在此代舅父谢过司徒。”
袁隗微微颔首,心中很是满意张林的态度,可是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假装着皱了皱眉头,带着少许责怪的语气道:
“宁安与澹雅有婚约在身,就犹如我之半子,加上此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还有关社稷,宁安又何必与我见外呢?”
张林心知袁隗是在向自己,或者是对王允身后的党人一系卖好,便只是向着袁隗再行了一礼,不再多言。
因为得知了王允之事,张林的思绪就很快飘回了家中,众人见张林情绪不定,便也就草草地结束了会面,放张林离去。
“我父在背后算计于你,你的心里不好受吧!”袁澹雅未管袁隗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执意送着张林,一边走,一边问道。
张林幅度地摇了摇头,口中一叹,道:
“关乎朝廷,又有几人不是在相互算计呢?就似此次,司徒想要借助我舅父之事来交好党人,可你又何曾想过,我们又何尝不是想顺水推舟去借用司徒的威名与手中的权力来帮助我们度过难关呢?
所以你也别对司徒太过苛责,上了朝堂,谁都是一样的。”
袁澹雅点零头,对张林没有顺势自己父亲坏话的表现稍稍有些满意,答道:
“不错,朝堂上的确是尔虞我诈,相互斗个不停,若是太过善良很难有个好结果,不过换言之,你我之间今后可别掺杂了太多算计,相处还是要真诚以待才是。”
下巴微点,朝着袁澹雅微微一笑,便登上了马车,在袁澹雅的注视中回到了王允的府邸。
......
夜色骤降,书房中早已有下茹好了油灯,照亮了王允那张正在冷笑的脸庞。
“阉宦之辈行事多肆意放纵,自以为当朝无人可制,故而犯下如此大罪还想中伤报复于我,可他们莫不是忘了,如今的朝廷早已不是数年之前那个党人皆不被取用,放归乡里的朝廷了。
黄巾虽恶,可同样给脸人翻身的机会,如今阉宦不出手便罢,若是出手,那便以我王子师的一世清名去换取党人大兴。”
因为党锢之祸已解,党人势力大幅上升,甚至有了超越宦官集团的趋势,这便给了王允很大的信心,自以为可以以自己为借口去在宦官集团身上咬上一口。
虽然王允很是自信,但张林却没有王允那么乐观,道:
“舅父,如今朝中党人心思各异......”
“够了!宁安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未等张林完,王允便厉声打断了张林的话,道:“杨公既在朝廷,那党人就绝不会是一盘散沙,宁安还且宽心,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见王允颇有自信,张林便也只好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