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的人

付梓衣抬着头想了想，道：“抛去老爷，自然就是那些手下有千军万马，将来有机会当皇帝的大人物了。”

“我不想当棋子，我想当下棋的人……”粟内心里有些恐惧，弱弱的。

付梓衣见他是真的懂了，心中对这个孩子的聪慧十分的欣慰，笑着道：“那以后就看你能不能有那个本事了。现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先让自己看见棋局，连棋局都看不见的人，何谈下棋？……懂么？”

粟看了看付梓衣，默默地将自己眼前的账本捞了回来摆在自己的面前。

……

……

吃罢晚饭上疗，屋子里燃了香炉，烧着炭盆。

付梓衣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因为离桌子上的烛灯有些远，整个人都隐匿在昏暗的光线中，根本看不清表情。

粟坐在书桌前，抿了抿嘴唇，将旁边一摞书信中的一封拆开来看了看。道：“这是长安来的信，信上，最近蚕丝和麻丝价格长了一倍也收不上来。想让娘亲帮衬着从扬州往长安城里运送一些，收受价格多一倍。还有，我义父，就是皇帝，被一个姓崔的丞相从少阳院的监禁中救了出来。长安城的形势见好。”

粟完之后，就将信放在了一旁，盯着暗处的阴影里的付梓衣不话了。

许久的沉默，就在粟以为付梓衣已经偷懒睡着聊时候，听她悠悠的问：

“你觉得呢？该怎么办？”

粟想了想，道：“既然长安城形势见好，义父也被救出来了，那这个生意就能做啊。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皇帝都没有能力自救，一个文官丞相，是如何对抗那些手握兵权的太监，将皇帝救出来的？”

“这个……许是那个丞相足智多谋呢？”粟道。

付梓衣从阴影里侧了侧脸，看着粟，当然粟看不到付梓衣是在看他，就听付梓衣道：“足智多谋，也得有的东西能使唤，能谋的。这就跟再厉害的厨子要烧饭都得有米一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一个光改丞相，必然要借谁的势，才能斗的过长安城里那些无法无的太监，你觉得他得找谁？”

“孩儿不知道……不过前头的信里都没有提最近有那一路节度使进驻长安，那想必，借的是宫里的势力。”

“宫里的势力……现在宫里哪里还有单纯的势力，都是投靠了外头节度使的奸佞，在里头互斗。如今你李伯父李克用被朱温压着打，自顾不暇，手根本伸不了那么远。……再了，他也从来没有动过控制皇帝的心思。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朱温。”

粟想了一会儿问：“阿娘似乎特别讨厌朱温，是因为他跟李伯父有仇吗？”

“朱温那个人是个人，表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多少人都被他坑死了，而且他坑的还都是自己人。这样的人谁喜欢？”

“可是现在他不是最厉害的么？照娘亲所，如果咱们要活，就要跟厉害的人，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站在一处，那不是应该跟朱温搞好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