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

“一时的厉害，不代表会一直厉害。再了，一个会坑害自己人，眼中只有自己利益的人，你跟他搞好关系有什么用？他该害你的时候还是会害你。你选人是准备靠着朋友活下来的，不是跑过去给缺垫脚石的。”

粟低着头思索着，也不知道他想通了没有，过了一会儿问道：“那……那这生意到底做还是不做呢？”

付梓衣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平和的道：

“……不做。”

“为何？孩儿不懂。”

“从这里去长安，以现在的道路情况，要走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是个什么情况？皇帝出来了，太监都被杀了。现在的皇帝靠着崔相，如果崔相的背后是朱温，那以朱温现在的势头，必然会有大动作的。他不会眼看着皇帝再起来，影响他的野心。三个月的时间太长了。变数已然足够多，些许蚕丝麻丝多一倍的利钱也不值当冒这个险。”

粟拿着信又看了一遍，思索了一会儿道：“那这个信怎么回？照实么？”

付梓衣问他：“是我考你，不是你考我。你先你想怎么回。”

“其实……我有些不信阿娘你的判断，要是让我自己决定，这生意我是会做的。我的意思是，即便是朱温要有什么大动作，也不一定会影响到咱们的生意吧……不论什么时候，穿衣吃饭总是必需的东西。难不成还能亏本吗？”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付梓衣回道：

“有个稳定的环境对做生意是十分必要的，因为交易最重要的就是那么点诚信和规则。如果没有规则，就被变成抢劫。”

“谁？长安城的陈老板吗？”粟瞪圆了眼睛问，“阿娘不信他？”

付梓衣嗤笑了一声：“不是他，我是在路上被抢了。货物要是在路上没了，那不只是赚不赚的到那些利钱的事情，而是那些货物的本钱也赔的一干二净……不得还得损失许多人手……这年头最大的强盗就是那些节度使。如果没有当地的节度使放行，就别走那条路……咱们跟朱温，不是一路的。朱温还设计过想杀我，没杀成……咱们的东西最好少在他眼前晃悠。”

付梓衣完之后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从阴影里看向在灯光下的粟。他笔直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张纸，抿着嘴唇一副思索的模样，不话。

付梓衣笑着道：“孩子没有吃过亏，总是不信邪。那怎么办？……让你做主吃一回亏吗？吃了亏你就知道有时候宁可不要那些好处才是长存之道……”付梓衣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还是不要了，最近咱们家里经过这场动乱，损失的有点太多了，有点赔不起……等以后吧，等以后底子再厚一些的时候，你自己做主，吃点亏也不怕，现在么……

阿娘教你，你要是不甘心，就将风险降到最，为了保险起见，将风险控制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再去做。这件事情么，你觉得怎么才能将风险降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