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

就是那个时候，身为神的他，被凡间的尘缘牵引，出现在了她的黄泉路上。于是才有了我，我被分离出来，就是为了了断这一尘缘，作为兑现的承诺，陪在你们身边的。”

粟听着听着，擦了擦眼泪，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们的感觉，可是这种兑现一点也不好。我希望你离开吧。与其留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幻影，还不如不要出现。等时间长了，忘记了，没有了期待，对谁都好。”

“我不会消失的……至少你娘在的时候，我是不会消失的，我是从前的赵瑾瑜，以后也会因为与你们的相处时间创造的记忆，变成真正真实的赵瑾瑜。”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与我在分离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不同的人了，我可以理解他，但是并不是他，我就是赵瑾瑜，以后也会作为赵瑾瑜生活下去。我是真的……粟。”

赵瑾瑜着，朝着粟伸出了手，道：“你可以摸一摸……我是真的，我就是你的阿耶，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凡人。”

粟站在原地，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赵瑾瑜伸出的那只手来，半都没有动。

赵瑾瑜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过来，于是自己向前走了几步，水榭并没有多大，他在粟的犹豫中，缓缓走了三步就走到了他的身前，又缓缓的翻了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粟的脑袋。

赵瑾瑜手掌的温度很干燥，很暖，被抚摸的时候，像是冬日里暖和的阳光一样轻柔而舒适。粟僵直着身子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阿耶？……阿耶……”粟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体会自己的心情一样，声地叫了一遍又一遍。

赵瑾瑜用充满慈爱地眼光看着他，漠然不语。

……

……

晚饭的桌上，因为粟久违的回家，家里的饭菜准备的要比平日里丰盛了些。都是一些粟平日里爱吃的。

三个人在一起围在饭桌上。婢子们心地将碗筷摆好，就退在了一边。

付梓衣还在为粟的冒险而生气。也因为他的那些话，有些心神不属，于是一直都板着脸，抬起筷箸，下意识的夹了个菜放在赵瑾瑜的碗里，就开始闷头吃饭。

突然，感觉一道影子遮了自己眼前的视线。她抬头，正好看见赵瑾瑜拉着自己宽大的袖子，伸着胳膊在给粟夹菜。

付梓衣吃饭的动作顿住了，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只见粟偏着眼神别扭的看了赵瑾瑜一眼，竟然什么话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表示也没有，欣然地将赵瑾瑜给他夹的菜配着米饭吃掉了。

付梓衣眼睛瞪的老大，看了看微笑且慈爱看着粟的赵瑾瑜，再看了看不好意思又别扭着的粟，艰难地将自己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咀嚼干净。

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的这么好了？”

赵瑾瑜回头看她，微笑着，坦荡地道：“就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