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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从苗寨出来已经好几个年头了,除了老爹悉心传授的鼠语,大字都不识几个。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也让阿金几乎忘记他是黑苗人,但有一样东西,他到死都不会忘记,那就是蛊,生为黑苗人,养蛊,下蛊,都是家常便饭,所以蛊这种东西早已深入骨髓了。
“放在这里就好了。”阿金指着义庄角落的一片空地。
只见两个中年男子,一前一后抬着一口长长方方的棺材,棺材整体呈暗红色。棺材的颜色,在阿金看来,妖冶,诡异的很,就像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股难闻的气体冲刺着空气里。阿金看着阴冷的棺材想到,一个人生前无论在怎么风光,死后也只能躺在这个阴暗,狭小的空间里,而显得孤寂,冰冷。让阿金感到一种无奈的悲凉。棺材放在义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阿金也懒得去打扫,收拾它。因为自从蝗灾引发的饥荒以来,义庄里的棺材就早已放不下了,清洁打扫的工作,阿金连动都懒得动。
夜深了。阿金蜷缩在那张用稻草铺的单人床上,发出大大的呼噜声,声音一声比一声响,让人震耳欲聋。义庄外,那圆月兀自穿过薄云,窥探着这个漆黑的,寂静的夜。义庄门外,老槐树的枝杈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伸展着,仿佛刺穿了了整个苍穹,刺穿了月亮的脸。
“啪嗒……啪嗒……”
阴暗的夜,一个轻微,细小,不易被人发觉的声音,在这如死灰的夜,弥漫开来。声音还在继续,没有罢休的意思,慢慢的一股不寻常的血腥气味,慢慢占领着整个义庄。
半夜里,一阵尿意袭来,阿金再也睡不着,突然一个敏捷的起身,在墙角,嘘嘘了起来。看来人有三急,不解决是不行的。阿金嘘嘘完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于是栓好裤腰带,准备倒下继续睡。
“啪嗒……”
一种奇怪的声音由远致近的传来,越来越清晰,好像是滴水声。
声音缓缓的蔓延开来,传入阿金耳朵里。阿金此时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没错,声音就是从义庄里发出的。啪嗒声虽然轻微,但在这寂静的夜,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在这义庄里,本来同一屋子死人同眠,已经够吓人了,在这冰冷的大半夜里,还发出如此怪声,就更让阿金心里难免有点发毛了。阿金半蹲在床铺下,找到了满是灰尘的油灯。
“这破东西,平常都没用,不知道还管用不。”阿金故意自言自语,而好打发心中的恐惧。
“吱……”太久没用了,而发出火光燃烧的吱吱声。
阿金为了寻求真相,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阿金的脚步很轻很轻,但任能听见脚和地面摩擦发出的滋滋声。阿金左手里托着油灯,但明显他的手,因为恐怖而轻颤着。阿金并不惧怕死亡,死亡对他来说太过直观,只是惧怕突然袭来的哪一种恐慌和不安。
微弱的火光在这诡异的夜,跳跃着,狂舞着。阿金顺着火光照耀的方向探去,突然身旁出现了一道歪歪斜斜的影子。
“啊……”阿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惊吓之余,阿金拍在自己的胸口,在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影子,这才如释重担。
夏日的夜,十分燥热,阿金光着膀子,手高举着油灯,挨个挨个的检查着各口棺材。半点火光映射在一口口棺材上,使棺材的颜色发生了变化,成了鲜红的血色一般。啪嗒声还在继续,在寂静的空气中异常清楚,这声音好象敲到了阿金的心上,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跳的速度竟然也开始依着这种节奏跳动起来,渐渐加快的节奏让阿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阿金一边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在这义庄里,死人还见少了吗,寨子里那么恐怖的东西,不也是撑过来了吗!想到这里阿金心里稍微好过一点,最后阿金终于确定,声音是从今天刚运来的棺材里发出的。
“难道是这口棺材有问题。”阿金皱着眉低沉着。
最终,经过判断,声音来自棺材底部。为了寻求真相,阿金虽然全身处于紧张状态,但任然的机械性的蹲下,把头慢悠悠的,伸到棺材下面。突然一股热热的,黏黏的液体,滴在他脑门上。液体的气味,伴着恶臭,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阿金捏着鼻子,用手胡乱蹭了蹭脑门,在借着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仔细一看,手里满是黏糊糊的鲜红。让阿金胸闷的感觉一下袭来,一个踉跄坐到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阿金喘气的瞬间,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棺材怎么会滴血,血还是热的,除非……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阿金心里盘旋开来。
阿金决定开棺验尸……
阿金找来工具,很熟练的就把棺材,一股脑撬开了。阿金此时鼓足勇气,大胆的把头伸向棺材一看,只见一具骨瘦如柴的男性尸体,手腕上一个血红的大口子。
“哦,应该是忍受不了饥饿,割腕自杀。”阿金分析着。
看来是才死不久,血都没有凝固,血才会从棺材里渗出来。阿金想到这里,心里安慰了一点。
“呼……”一股热气重重的打在阿金脑门上。
让阿金全身血液都在逆流,脑子也处于抽筋状态。现在看来就算,水倒流,山倒转,也死定了。阿金悲哀的想。
可是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阿金抿了抿嘴,努力让自己震定下来,把手探到尸体鼻息处。
“呼……”轻微的,细小的出气声。
“天啊,人居然还没有死。”阿金诧异,怀疑,恐惧的表情,交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