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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君微服出宫,只带了几个身手不凡的护卫,打扮成家人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谁家的年轻公子。几个年轻人纵马驰骋,豪情万丈,朝普宁庵方向而来。
普宁庵中不乏当权宛妃,或在政变中败落,或自愿退位静养,因此离庵十里,就不得骑马前行,这是大宛祖制,宛君也不例外。
心腹护卫道:“主人难得出来,看天色尚早,不如在附近游玩赏景。”然后,他凑到宛君耳边,低声说道:“这样直接上去,恐怕太唐突了些。”
宛君明白他的意思,希望制造点假象,让别人认为他是顺便来看看姐姐,哪怕是谁都心知肚明,也好过连一丝遮羞布都没有。
宛君道:“那就上马吧,我们打些野味,孝敬我的姐姐。”
几人在林中穿行,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了些小野物,正要往回走,忽听得一阵清脆的歌声,远远的飘了过来。起初听得不真切,还以为是林中悦耳的鸟鸣,走得近些,才隐约听出歌词来。
宛君正值青春年少,听了这少女之音,早已神魂颠倒,情不自禁的打马奔向歌声的方向。护卫们哪敢怠慢,来不及细想,都催马跟随。
宛君出了树林,看到前方一弯曲水,水边盛开着各色野花,花丛中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水边顾影自怜,自唱自赏,那声音圆润细腻,起伏转折都恰到好处,宛君就感觉有种丝绸一般的柔滑之物在心头拂过,说不出来的舒畅。
忽然,溪面掠过一只水鸟,缓缓的点水而起,复又用张开的翅膀划开一条水线,似乎在为那女孩美妙的歌声陪舞,女孩用手扬起一串水珠,水鸟也鸣叫相合,女孩与水鸟互动,显然是极兴奋,竟站起来身来,扭动身体,跳起舞来。
人在岩边,鸟在水面,人鸟共舞,把宛君看得呆了,这自然山水之间,人与其他动物和谐嬉戏,这种美,不仅在如画的风景,更在于心胸和意念。宛君看了看他们手中鲜血淋漓的死物,刚才打猎的兴奋心情竟一扫而空。
宛君看得痴了,心驰神往,翻身下马,向那少女走了过去。护卫们面面相觑,都警觉起来。先不说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就说这深山密林之中,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生存吧。这里虽然看似山清水秀,花团锦簇,但何处山林没有野兽出没?何况是山中的水源,时常会有野兽过来饮水的,一个女孩还不被野兽吃掉吗?
这女孩不一般!
护卫都紧张起来,呈扇形护在宛君周围,丝毫不敢懈怠。此时,宛君的所有心思都在少女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护卫的举动,否则,他肯定要勃然大怒的。
宛君走近少女,还发现少女那鲜艳的裙子上,都是手工绣的各色图案,有大红的牡丹,有高雅的兰花,有俊逸的黄菊,有孤傲的老梅,绿的杨柳随风起,粉的桃瓣逐水流,水下锦鲤逍遥游,水上彩蝶结伴舞,四秀花草,水陆生物,集于一身,竟能完美的融合,一丝不乱。
更让宛君吃惊的却是那绣功,衣裙之上的假花,竟比这水边的真花还要美,偶尔飞来真的蝴蝶,竟分不清楚哪个是绣品。他身为宛君,这等绣品,他从未见过,就是中原随云中逸一起过来的御赐宫绣,也远比不得这身衣裳。
那女孩跳得起劲,一个转身,看到了身后几个男人,吓了一跳。她先是惊恐万分,然后害羞的嫣然一笑,继而难掩少女情怀,双手掩面,笑弯了腰。
宛君先听她的声音,就已经醉了,再看她的衣衫,实在是平生未见的手艺,如今少女猛然转身,宛君见她容貌不俗,惊为天人,他顿时感到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整个人就像被烧沸了一样,灼热难耐,竟什么都忘记了,还是少女先开了口,柔声问道:“你们是谁?”
心腹护卫小心翼翼的说:“这是我家主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轻声笑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你们看起来面生得很,想必不是这山里的人,应该是我问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吧,你哪有资格这样问我?”
心腹护卫怒道:“大胆刁民!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竟敢口出狂言!”
少女娇嗔道:“我管你是谁!这是山里,又不是宛城,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双方言语不和,口角了几句,宛君这才如梦初醒,对护卫说道:“你们先退到一旁。”
护卫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敢退,眼前这个少女古怪得很,生怕宛君遇到什么危险。宛君把脸一沉,再次说道:“你们先退下。”
宛君声音不高,语气也很平淡,大概不想在少女面前显出铁腕的一面,希望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保留温婉和顺的文人雅士风度。但护卫们都知道这个主子虽然性格儒雅,脾气温和,但其凌厉手段,雷霆之势,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见他重复了两遍,哪还敢违抗,都向后退了两步,却不敢走远。
宛君虽被眼前女子所迷惑,却还没有鬼迷心窍,心里清楚,这少女敢独自行走在深山,必不是普通女孩,也不敢让护卫离他太远,他浅施一礼,温柔的说道:“刚才我的下人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少女淡淡一笑,说道:“别人对我什么样,我就待他什么样,看你彬彬有礼,我就不计较他们无礼粗鲁了。”
宛君道:“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反来问我呢?”
宛君道:“你是从小住在这里的,便是这里的主人,我是外来的,便是客,自然是客人先问主人啊,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少女想了想,好像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见宛君说得特别肯定,好像很有理的样子,便信以为真,说道:“我叫李云下,现在该我问你了吧。”
宛君笑道:“先别忙,让我猜猜你的名讳是哪两个字,如何。”
李云下道:“你猜不到的。”
宛君道:“既然猜不到,那就更要猜了,万一猜着了,就是意外之喜,就是猜不到,也是顺理成章。”
李云下淡淡一笑,说道:“你且等一下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