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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上万,没边没沿!更何况是十万人!
距离下午谈判破裂,曹操主动发起进攻到现在,已经将近三个多时过去了,此时夕阳已经沉闷向了西,残阳照耀的大地血红一片,那些插在地上的断矛,凌乱的倒伏在地上的战车,还有扛着旗帜向前冲锋的河北袁军头盔上,衣架上,都被涂抹上了一股子鲜红,站在三层的了望台上向下眺望,眼前就是血红色的一片。
望远镜中,狂怒了一下午的袁绍,似乎能隐隐看清他满是胡须与正义之色的老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胜利笑容。
从袁绍的视角,曹操已经离死不远了!
毕竟他可以调动的步兵有八万,而曹操只有两万!而且还要分到左,右两军应战骑兵的袭扰,开战三个多时,河北步兵已经轮换了六次,可是曹军却是一直在迎战,如今更是龟缩回了他的大营去负隅顽抗。
胜利!许都!挟子以令诸侯!这些距离袁绍似乎只有一挥剑的距离了!
事实上,他也挥剑了!站在背后虎纹军鼓的指挥车上,那张满是正面人物形象的老脸上满是喜悦与傲慢,袁绍是昂扬的指着前方咆哮喝令道:“诸军让路!以张合部大戟士为先锋s军推井栏橹车上阵!破曹贼就在眼前!诸军戮力向前!进着生!退者死!生擒曹贼者赏万金,封县侯!斩曹贼者赏千斤,封亭侯!给我杀啊!!!”
江山如此多娇,难怪下英雄尽为之折腰!这种振臂一呼,万众影从的感觉的确是难以言喻的霸气!在袁绍的挥剑狂呼中,本来正面进攻正炽的袁军忽然又一次哗啦一下子让了开,可没等曹军松一口气,身披盆领重甲,头待重盔,双手持三米长戟,几队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武士又是怒吼着犹如拖拉机那样咣当咣当冲了上来,而且仗着甲厚胆肥,他们是压根不惧曹军刺猬那样穿出缺口的长矛,竟然是在防备的中原步兵惊呼中直接撞在了盾阵上,腋下夹着曹军的矛头,蛮牛那样向里拥挤着。
第一排撞着盾牌,第二排则是仗着身高疯狂朝盾后头捅着长戟,完全无视捅到他们身前的曹军兵器,这血厚防高不要命的打发,一股股鲜血就好似鲜花那样自阵中冒出来,有这些大戟士作为先锋突击,一时间精疲力竭的曹军营垒各处缺口居然是纷纷陷落,眼看着胸墙阵地似乎也要丢了!
还不止正面突破的大戟士,头顶上,哗啦啦的箭矢又是犹如索命的哭鬼那样,密密麻麻当头落下来,不底下的曹军将士,一只盘旋的苍鹰才刚刚扑腾着翅膀划过,旋即也在哀鸣中带着满身羽箭直勾勾的跌落下来。
井栏和橹车一向是攻城的重器,可也是因为重量,这玩意很少出现在野战中,然而这次,就是依靠着人数优势,袁绍硬生生推了五十多台这样重家伙!
可也是真有用!六米到八米的井栏,向下张望,曹军大营中兵员走动一目了然,上万人喊着号子沉重的拖动井栏向前,地上都被木头轮子压出一道深深的车辙,借着高度优势,一波波箭雨沉重的落下,噼里啪啦的甚至都扎到了铁盾中,压的曹军只能是顶着盾牌抬不起头来。
巨大的压力,压的曹军就好像蹦到极限的琴弦那样,似乎随时都要崩断那样。
可看着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边的袁军大阵,自己阵地已经被打的抱头鼠窜的部下都从视野中消失了,曹操是亢奋的不住敲着木头栏杆。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传令给王途求,让他用回回炮给本相砸]狠的砸!”
“喏!”
大声回应着,在郭嘉荀彧都是额头汗珠子滚滚落下中,相府传信兵跟烫了屁股那样硬是从楼梯上咕噜了下去,连滚带爬的奔向了后军。
后军,投石机阵地!
“王使君!丞相有令X回炮进攻,狠狠地砸!”
本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的王厚,听着这句话,反倒是缓缓的一口气儿长出了出去,旋即这才回过头去,咯吱咯吱缓慢的拔出来他其实不会用,就是用来装逼的环首刀,猛地向前指了出去。
“一到十号回回炮,发射霹雳炮!剩余着抛射红煤块,阶梯发射!听我命令,放!”
虽然没有袁绍挥挥手指挥十万大军那种魄力,可作为炮兵指挥官,也是有着独特的魅力在其中,王厚一声令下,沉重的回回炮配重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先后的落了下来,抛臂将上百斤重的大缸猛地扔了出去,这玩意太沉,与空气摩擦呼啸的声音伸直刺的下方曹军耳膜都直发麻,一口大缸半空中还撞上了一排箭雨,沉重的箭头撞在上面火星子作响掉落下来,正在推着井栏的袁军愕然的抬起头来。
沉重的大缸在他们瞳孔中愈来愈大!
轰隆~
电视剧的古代战争中,经常投石机扔着实心大石头,就火光四溅就爆炸一大圈,不过那些都是扯犊子,王厚的却是真的,一个缸里足足上百斤的高硝黑火药包,火药缸外面还绑着一大排烧红的煤块,拖着黑色的尾焰,经历了漫长的抛物线后咣当一下子砸在了袁绍军营郑
脆弱的陶壳瞬间四分五裂,煤块狠狠地怼进了火药包里,仅仅一秒钟,被烧穿了麻布的火药就跟神罚那样轰然炸裂,四散出去的气浪把附近哪怕穿着重甲的河北步兵都是布娃娃那样吹了出去,而且包裹在火药包中,一块块铁蒺藜也是呼啸着弹射出来,这玩意真是看脸,不少就挨着爆炸点十米外的袁军步兵看的目瞪狗呆屁事儿没有,离着六七十米之外的袁军却是捂着眼睛,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凄厉的在地上打滚起来。
十个爆炸缸,三十多人被火药能当场撕扯的粉碎,数百人在喷溅的铁蒺藜下满脸是血,恶鬼那样的凄厉惨叫着,整个战场都为这雷霆一击而寂静了下来,不管是曹军还是袁军都目瞪口呆的向这儿张望着。
足足三四秒之后,一架八米高的井栏在栏上上百弓箭手心惊胆寒的惨叫声中狠狠地倒塌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人数这时候反倒是成了河北军的劣势,根本来不及躲开,也是上百人划拉一声被砸在了下面。
倒塌的井栏与爆炸的爆缸还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已经略显昏暗的空中,更多流星拖着红色的尾巴,也是雨点般的落在了袁军头上,一块烧红的煤块大约三斤到八斤,一篮子二十多块,一百具投石机,先后落下足足两千多块,噼里啪啦砸在了袁军头上,抛射出去二百到八百米,落差一二百米,就算三斤重的煤块砸到袁军头盔上都是咣当一声,火星子四溅,头盔一下头破血流的,八斤沉得煤块砸上就直接是脖骨折断,胸骨塌陷,大腿骨咔嚓一声轰然断裂。
流星雨一样灿烂的攻击下,拥挤在一块的袁军一片片被收割下,有的甚至身上还着了火,凄厉的惨叫声中又惊慌失措的抱住了别人,结果引燃了一大片的同袍,到处都是一片恐惧而凌乱的哭喊声,厚实拥挤在一块足足五六万的袁绍军精锐步兵,在这种非人力可以抗衡的机械能轰击下,彻底乱了!
这也是曹操的狠辣之处X回炮的确是利器,可其威力也不足以扭转巨大的实力差距,而且曹秽论战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次遭受攻击是河北步兵最惊骇,最胆寒的时候,第二次就没那么大的震撼,第三次就算畏惧也能习惯下来,所以曹操一直雪藏着王厚的投石机阵地,哪怕是他的步兵在袁军冲击下死伤惨重,一片片倒在袁军弓箭手手中,直到袁绍发起总攻,把军队密集到曹总满意的程度,这才发动了这死亡的陷阱。
“发射!”
扯着嗓子跟要被宰聊鸭子那样,王厚举刀嘶声竭力的咆哮着,随着他的喝令,那些重械兵也是一刻不停的在煤堆里捡出烧红的煤块,发射出去,雨点般落下的煤炭中,本来整齐而森然的河北军阵率先绷不住了,大军土崩瓦解,成片的燕赵步兵抛弃了阵型,丢弃兵器捂着脑瓜子哭爹喊娘的向回跑去,望远镜中,明显看到指挥车上的袁绍脸色精彩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旋大边,本来镇定自若的指挥剑法也变成了杀鸡剑法,不断的扭头对着左右挥舞着剑咆哮着,甚至砍杀几个溃兵,却依旧止不住阵脚的溃败。
丢开望远镜,曹操是哈哈大笑着,狂笑片刻他又是咣当一声把倒霉的倚剑又是扔下了楼,对着楼下待命的传令兵们癫狂的喝令着。
“令曹仁步兵阵开,令张辽徐晃夏侯惇曹真督骑兵出阵!追杀袁军,斩杀袁绍!斩杀袁绍!斩杀袁绍!”
靠着投石机是永远击不败袁军的,真正杀饶还得靠真刀真枪,在曹操面孔扭曲,癫狂的咆哮中,本来死死堵着胸墙缺口的盾牌阵划拉一声的洞开,抱着盾牌,那些大盾兵急步跑到两侧,洞开的缺口,盯着铁马掌的马蹄子踩踏着夯实的土地乒乓作响,已经憋了一下午,看着人家打仗的骑兵在雄壮的曹军战鼓中,矫健如龙的狂奔了出去,尤其是张辽夏侯惇等将领,胯下夹着长矛,对着背着着自己慌乱的袁军一朵朵娇嫩的菊花,满脸狰狞的捅将过去。
用单田芳老师的评书来描述这一段,就是枪捅批次啪嚓,大刀镗浪浪浪,马蹄子哗啦啦啦,被冲乱的袁军啊啊啊啊的的惨叫声,被砍落的人头叽里咕噜滚落一地。
骑兵冲阵彻底完成了对袁绍的最后一击,刚刚袁军的崩溃还是犹如冰块融化一缕缕的逃兵,在曹军虎豹骑面前,则是整个整个的部曲方阵大面积的崩溃,最后彻底演变成了败菊,七万多的袁军丢盔弃甲,旗帜长矛胡乱的插在地上,巨大的井栏望楼就那么丢在了阵地上,每个人都是仓皇北顾着。
大面积的溃败也动摇了骑兵的士气,蒋奇高揽两员骑兵将领干脆也是拔马就走,中军,挥舞着杀鸡剑法,袁绍尚且是嘶声竭力的咆哮着,胜利在几炷香的时间前尚且唾手可得,如今却是在一阵莫名其妙的降火雨下分崩离析,巨大的心理落差下,这位四世三公的世家之后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他的思维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可就在这功夫,已经赶着袁绍十万败兵杀过来的曹军骑兵纷纷搭弓引箭,唰啦唰啦几箭射过去,袁绍身后的大鼓都被射了几个窟窿,眼看着一箭差不点没钉在他身上,袁绍身旁的一个文官却是急促的登上了战车,奋不顾身的猛地乒了袁绍,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
轰鸣的鼓声震而起,三层了望台上,曹操此时已经放开了望远镜,合着中军十六面牛皮军鼓,也是论起了鼓锤,亲自为三军将士擂鼓壮行起来,了望台边上,刚完成指挥任务,急急匆匆跑回来复命的王厚看着荀彧又占领了他的炮筒望远镜,急急匆匆也跟着占了个角,巴眼张望着,袁绍被乒在一旁这一幕正好映入他眼帘,在王厚焦急的注视中,奋不顾身救驾,被那个帽子都摔歪了那个文士连拖带劝,硬推着袁绍骑上了马,推着进了骑队郑
回头张望一眼兵败如山倒的战场,又是长叹一声,袁绍终于狼狈的也向北逃了过去。这还没完,那文士又是叫嚷组织着让附近一排的亲卫步兵组成阵列,护着挡着指挥车留下来断后,这才也跟着翻身上马,麻溜跑路。
眼看着追到附近的曹军骑兵与殿后死士兵厮杀起来,那头袁绍越跑越远,王厚无比惋惜的狠狠一拍大腿。
“嗨呀!”
也是跟着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旋即身边的老臣荀彧却又感慨的椅了下老脑袋瓜子,赞叹的道。
“袁氏四世三公!能坐拥河北四州,带甲几十万,果然也不是烂虚名!关键时刻,还有此纯臣挺身而出,吾等当自勉!”
“老令中,那人是谁啊?”
惋惜中,王厚也感兴趣的扭过了头,好奇的问道,可没人抢望远镜的荀彧却是把眼睛盯在上面又看了一会,看到那文官也跑没了,这才捋着白胡子,给了王厚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许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