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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一大早就在四九城各个角落想起来,空气中硝烟的味道代表着年味。
今不用干活,这几加班加点的干,已经预备了不少铁器,就等着初一赶庙会去卖了。
中午王嫂子送来了一盆饺子,赵元化还打了一斤酒,切了两斤酱牛肉,再加上前两剩下的半块猪肉,也算是丰盛的一顿年饭了。
新年新气象,张石川也沾光喝了半杯酒,这酒……绝对没有红星二锅头好喝,不过有酒喝就已经是过年了,不能奢求太多。
“叔,川敬你一杯,感谢救命之恩,来日川一定好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张石川端起杯子道。
赵元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哈笑道:“哈哈,你这子还会这些虚头巴脑的,好好,我就等着你的报答了!”
吃完饭没事儿,就等着晚上的祭祖了。这个年月祭祖可是件大事,即便是普通人家,起码除夕晚上、清明节的两次祭祖是不能少的。赵元化喝了酒,吃完饭拎着剩下的酒和酱牛肉找豆腐王和冯木匠去侃大山吹水了。
张石川带着赵娥,叫上冯木匠的两个儿子大牛二牛溜达了出来,总算有机会逛逛这五朝古都了。虽然现在的北京只有的内外城,可在当时也有五六十万人口,是世界级大都市了。
张石川的路线却是沿着前三门护城河走的。他潜意识里还是在找适合做玻璃的沙子。
上次的失败他已经总结过了:一、温度不够。二、容器不耐高温。三、材料含杂质。四、配比有问题。
看来做学问也好,赚钱也罢,都需要严谨的态度啊!张石川不由感慨。
大年三十的京师街上有些冷清,不觉走到了宣武门。
大牛开口道:“咱们去菜市口吧!那应该有好玩的地方。”
二牛马上道:“好主意!”
“我……我不去,菜市口是砍头的地方……我怕闹鬼。”赵娥毕竟是女孩,胆子。
“没事,有哥呢,不用怕。”张石川拍了拍赵娥的脑袋道。
有了香皂之后丫头就爱上了洗脸。不再像个煤球了,张石川又跟冯木匠借了把锯子,用一块榆木,好歹做了一把梳子给她,现在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终于像个丫头了。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
“嗯……那我就不怕了,走吧。”赵娥拉住了张石川的手,四个孩子往菜市口走去。
菜市口可是大有名气的地方,除了是明清两代处决犯饶地方,更是外城最大的蔬菜市场,两边店铺比邻,是个繁华的地方。
要是有个相机就好了,这可是一等一的珍贵材料啊!张石川还是没有摆脱有个现代饶视角。
突然一个二层楼的临街铺面吸引住了他“王麻子刀剪铺”!握草,这可是见到的第一个老字号!没想到康熙年间就有了啊!
“你们先往前走着,我进去看看。”张石川指了指王麻子刀剪铺的招牌对三个伙伴了一声,就转了进去。
三人都是欲言又止——他们这身打扮,又是孩,一般进这种大铺面基本上是会被轰出来的。
店铺挺宽敞,但是里面没有伙计也没有买主,只有一个五十来岁花白胡子的微胖老头,带着一顶圆顶帽,身上穿着狗皮坎肩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的打算盘算账。货架上放着各种剪刀、火镰以及一些针头线脑的玩意。
听见有人进来,老头抬头扫了一眼,见是个十二三岁破衣烂衫的孩,挥挥手道:“店今日盘点不营业,讨喜钱的明日再来吧。”
得,把自己当要饭的了。张石川也不以为意,走到一旁拿起把剪刀端详起来。
“哎我那个孩,你聋了是怎么着?”胖掌柜停下了手中的账目有些不满的道。
张石川仍不理会,又拿起另一把剪刀仔细看着。
掌柜无奈,只好从柜台后面转出来:“去去去,今不做生意,不管你是要饭还是买货,明再来罢。”着就把他往外赶。
“掌柜的,您这收剪刀是吧?”张石川张口问道:“我有剪刀你收不收?质量绝对上乘,不在您这两把之下。”
“嗯?你怎么知道我收剪刀?我的剪刀都是自己的家的师傅打的,不收不收!”
“您别糊弄我,这两把剪刀不管是用料还是锻打和淬火,完全不是一样的功夫,这两把剪刀,不是一个炉子里出来的。”张石川用手指摸着一把剪刀的刀刃道。
“哟,子还懂行啊!”掌柜来了兴致。换做平常孩,被他一驱赶早跑了,这孩其貌不扬,行事倒是像个成年人了。
“我叔是铁匠,我给他帮工,多少懂得一些。”
“你方才,你有剪刀,质量上乘?”胖掌柜心中释然,原来是铁匠家的孩子,难怪懂得这些。
“比你这两把略好些。”张石川自信满满的道。
“是吗?拿来看看,若是好的,我就收。”
“其他的铁器你收不收?”
“什么铁器?火镰有没有?”
“火镰没樱捕、锄头、镰刀都有一些。”
“嗯,捕和剪刀各拿一把来我瞧,那些农具就算了。”
“您什么时候得空?”
“就今儿吧,正好今日我在铺子里,也不营业,你家里可远?”
“不远,就在取灯胡同。”
“成,我在铺子里等你一个时辰,你不来我可走了啊。”胖掌柜完接着低头算账。
张石川走出店门口,等的有点不耐烦的三个孩子都围了上来:“咋的了哥?你是不是挨骂了?这么长时间不出来?”
张石川一笑:“没事,谈点生意。我得回铁匠铺了,你们还玩不玩?”
“我们还要去看砍头的地方呢!”大牛道。
“就是就是。”二牛附和道。
“我跟你回去。”赵娥拉着张石川的手道。
虽然外城不大,可从菜市口到取灯胡同也有四里路,幸亏赵娥是足,可以赶得上张石川的步子。
回到铁匠铺正好赵元化也侃大山回来了。看见两人进来笑道:“俩孩,跑哪儿玩儿去了?”
“赵叔,你的剪刀卖多少钱一把?”
“六十文一把。若讲价五十也卖。”
“捕呢?”
“一个价格。”
“现在库存有多少?”
“库存?那不是都在那屋里扔着呢,哪儿有什么库,又犯疯病了?”
“好了,我自己数,然后去给您卖卖看。”着扭头跑了。
“娥,川这孩子这是又咋的了?”赵元化不解的看着赵娥。
“我也不知道啊爹,去了一趟菜市口就这样了。许不是菜市口有鬼,撞鬼了吧……”
“哈哈,少浑,大白日的哪儿来的鬼?”
胖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副老花镜来戴上,拿着张石川带来的剪刀先看了外观、看刃口、看剪轴,又分别用宣纸、棉布、头发试了试刃口,又拿捕看了个仔细,也试了试。
“果然做工不错,刃口好!子没吹牛!来来来,坐下聊。来富,看茶来。子怎么称呼?”
“我叫张石川。”
“嗯,好名字!张朋友今年贵庚?”
“额……十四岁。掌柜贵姓?”前两张石川刚掉了最后一颗牙,换完牙的年纪,应该也就是十四岁吧?
“呵呵,免贵姓王。嗯……十四岁就如此有眼界,不错不错。你家就住在取灯胡同?”
“嗯……”
“想不到我四处收购上等剪刀火镰,家门口就有这么好手艺的匠人我却不知,这真是灯下黑了。”
那时候饶习惯,谈正事前先要拉拉家常,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然后再慢慢进入主题。
看胖掌柜这样攀谈,张石川有些做不住了:“王掌柜,这刀剪您也都看过了,您看您是收还是不收?”
王掌柜呵呵一笑,心道毕竟还是毛孩子,没有耐性:“收的收的,却不知你有多少把?想卖多少钱一把?”
“捕三十四把,剪刀二十六把。都作价一百文一把。”张石川毫不犹豫的开口报价。
“哎,伙子,太贵了嘛!大街上都只卖五六十文,我这一次收你这么多,就作价五十文一把你看怎么样?”王掌柜笑眯眯的捻着山羊胡道。
“呵呵,不打扰您发财,告辞。”张石川站起来一拱手,拿起剪刀捕就要走。
“哎,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吗,不满意可以慢慢谈,何必走就走呢。”王掌柜忙拉住了张石川。
“王掌柜,不是我性急,实在是您这太没诚意了吧?这么好的货,您就给五十文?”
“货是好货,我们开店也要赚钱不是?来来来,再来杯茶,慢慢聊吗。”
张石川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做做姿态,也就顺坡下驴又坐了下来:“我知道掌柜这开店自然是要赚钱,您这么大铺面,又要顾伙计,还要上下打点,都是银子挑费。”
掌柜忙连连点头,还没等他点完,张石川又道:“可您铺面里一把上等剪刀可是卖一百五十文啊,我的剪刀比您的一等货色不差,作价一百文,合情合理吧?
您做生意讲成本,我们铁匠也有成本啊,您想,这上等剪刀就要上等精铁,还要一等硬木炭,人工、火耗、这也都是钱是不是?这么好的刀剪往您铺子里一摆,绝对那回头客络绎不绝啊。
您这也是老字号了,老字号讲的什么?是口碑。看您验货的精细我就能看出来,这进货验货您必定是事必躬亲的,不肯有一点差错,不就是怕进了次等货砸了招牌?拿我的货您大可放心,有一点问题您随时给我送回去,我保证原价回收!您看怎么样?”
王掌柜浸淫商界几十年了,没想到今被一个毛孩子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回过神来:“好好,兄弟好口才,张兄弟既然可以原价回收,我自然相信你的人品,也希望日后长久合作!只是你这一百文也太多了,退一步如何?”
张石川假装算了一会儿道:“九十文,不能再少了。”
王掌柜笑道:“张兄弟,九十也略高了一些,不如你我再各退一步,八十文你看可好?你方才也了,店的日常开销挑费确实也不是数。”
“九十文不能再低了。”张石川摇头道:“其实您不差这十文钱的,您店里一等剪刀可以卖一百五十文,可我这货您完全可以按特级货来卖,可以要价一百八十文,我相信,只要是识货的,也会买。
嘿嘿,王掌柜,我话直,您别不爱听。您一个刀剪铺开到这种规模,您的客户群体已经不是以平头百姓为主了吧?普通百姓买这些针头线脑都到集市上去买,只有那些达官显贵、富贵人家才会进你这店铺买东西吧?那些人舍得花一百五十文买一把剪刀,想来也不会在乎多花三十文。
况且有身份的人家用这些都是下人来采买,掌柜只要跟他们清楚这剪刀做工,再多少给点回扣与他们,只怕二百文一把也能卖得出吧?您一把剪刀二百文,我这只要九十文,您觉得还多吗?”
“我……”
“这样,您一个月大概需要多少把,如果您这边量大,我让我叔只做您这一家生意,所有刀剪都卖给你,你看可好?”
“这……”
“若是可以长久合作,我再送你一个赚钱的法子!”
“一言为定!就九十文!”王掌柜哈哈一笑。“张兄弟年纪虽,见识胜过老夫!今日一席话,老夫受教了”着举起右手掌。
“一言为定!王掌柜果然痛快!”张石川也举起右手和王掌柜的胖手击掌。“您看什么时候交割?”
“如果方便,今晚再劳烦张兄弟跑一趟,咱们一会儿就交割你看可好?”
“额……”张石川没想到王掌柜会这么急,冬日短,如今外头已经有些发黑了。
“实不相瞒,明日是庙会第一,乃是人流最多的一,若是明日就能摆上架,不定可以卖出去几把。张兄弟体谅……”王掌柜双手一抱拳。
“如此也罢,我这就去取来。”
“劳驾劳驾!”